我回到家后把辞职信烧了。
其实我更想烧的是我自己,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身为社会最底层的我,也就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
酒是个好东西,怪不得来夜色的那么多人,男。男女女,都爱点上好的酒把自己灌醉。我以前总觉得他们是在浪费钱,但现在我也开始学着买酒。
你问我钱哪来的?我赚来的啊!
林南每次教我,我都要求他教我最妩媚最骚的,男人嘛,不就喜欢这些?搔首弄姿,无尽挑逗。
我每天晚上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也开始学着化浓浓的妆,掩盖自己所有的清纯,穿着以前看一眼都觉得害羞的衣服。穿仅仅遮住臀部的那种超短裙,配一条除了胸部哪都遮不住的小背心。
砸在我身上的钱很多,我都一一笑着向他们道谢,邀请我去喝酒的人也很多,我也一一答应前去。
陪客人喝酒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们的手在我身上游走,但再也不像从前一样防抗,甚至看着以前自己的照片,还学王瑶她们骂我一样,狠狠的咒骂自己:“乔凉,你装什么清高啊!”
“跳跳舞,喝喝酒,还有钱拿,红姐,你怎么能说我过得不快乐呢?我过得多开心啊!”我一边胡乱的把钱塞进包里,一边笑着对红姐说,“你看,我现在多有钱,爸爸的医疗费还用愁吗?我自己过得那么潇洒,多好啊!”
红姐皱着眉摇摇头,“乔凉,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怎样的!”我喘着粗气质问,“方纪,方纪就要跟别人订婚了!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你们都过得那么好!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心疼过我!”
红姐不再说话,紧紧得抱着不断颤抖的我。
我哭,她也哭。我们抱在一起哭。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依旧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寻欢作乐,不过,我依然保留着最后的底线,不管玩多嗨,都不会跟客人出去开。房。
因为,我心里对方纪,还抱着那么些许希望。也许,我说也许,他会在某一天突然冲出来对我说,“乔凉,我不许你这么糟蹋自己!我不许!”
啊?
我这个愿望实现了,不过……跟我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方纪,而是吴然。
“哥哥,我真的不能喝了,今天先放过我吧?”我端着酒杯,对面前的客人赔着笑。
今天喝的有点多,现在头一直晕晕的,就连我看那个客人的脸,都是恍恍惚惚的。
“别呀,妹妹,哥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啊。”那个客人凑到我嘴边想要亲我。
我迷迷糊糊的去推他,可醉酒后浑身无力,在他看来我软软的抵抗。恰恰像是鼓励,“那妹妹你不愿意去,咱们就在这个地方?”
他稍一用力,我便倒在他怀里。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我开始紧张了起来。
“乔凉?放开她!”我迷迷糊糊中看到两个身影扭打在一起,我笑了,轻声对自己说,“乔凉你快看,方纪来找你了,他终于坐不住了,哈哈。”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另一个地方了。
“你醒啦?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就把你带回我家了。正好昨晚我家里也没人。”吴然走过来关切的给我递过来杯水。
“谢谢。”气氛没来由的沉默了起来。
他打破了沉默,“你昨晚在夜色酒吧干嘛?”
“你不也在嘛,还问我?”
“我是去找我妹妹,她今年刚上高中,青春期叛逆。”吴然补充了一句,“不然我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乌烟瘴气的。”
我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不好意思,我就在那种地方工作,做舞娘,陪酒,取悦那些来买醉的男人,挣钱。”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有点挑衅的味道。
“你……乔凉?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糟蹋自己。”吴然一副痛心的样子。
“怎么了?很意外是么?对啊对啊,快说啊,我就是那种地方的那种女人!”呵呵,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你别这样行吗!”
“我怎么了,我就是下贱啊,认清了吧,我就是装清高,我就是从骨子里都骚,反正像我这种人,天生就是下贱……”
“啪!”吴然愤怒得甩我一巴掌,我愣住了,从前那么温柔的阳光男孩,现在也打我了,呵呵,乔凉,看你,多不讨喜,怪不得方纪不要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让温柔善良的你变成这个样子……”吴然慌忙的解释,上前抚摸我被打的左脸。
“我遭遇了什么?”我呆呆得看着他,“你们都有人疼有人爱,过着优越富足的生活,从来不用为生计所困扰,可我呢?我的命运是什么!我以为自己终于拥有方纪了,他给我的生活带来那么多温暖,可现在呢?他就要跟沈玉订婚啦!”
我继续,“你知道吗?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独自舔伤口有多么痛苦吗?”
吴然面露心疼之色,他摸着我的脸说,“你不是一个人,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只是,你的眼里除了方纪就再也容不下别人,现在方纪不要你了,可不可以让我代替他来爱你?我发誓,这辈子,除了你乔凉,我再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而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又走上前一步,轻轻抱着我,借着他的胸膛,我哭了很久很久。自从方纪离开我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
而他给我的温柔,也是方纪所不曾给过我的。一时间,我有点迷乱,我不知道,现在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方纪还是吴然。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抱里,久久不愿意出来,我真是,真是太贪恋这种感觉了,等方纪等了那么久,我也会累的啊,直到他轻轻得叫我的名字。
“乔凉。”
我抬眼,是他认真的脸。我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出欺骗,看到的是迷恋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