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悄悄的只剩下蛐蛐和织了的叫声,江素辛和苏锦桐住了一间房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嫂嫂,你怎么了。”苏锦桐轻声问到。
江素辛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弄得床‘吱呀,吱呀’的,吵得人睡不着。
“锦桐,我没事。”江素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苏锦桐掀开被子,走到江素辛的床边,上了江素辛的床,“嫂嫂可是在为白日里的事情伤神?”
似乎经过那天晚上,活泼的苏锦桐又回来了。
苏锦桐想她的哥哥可真是小气极了,为了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也能下狠手。
而且那个女人死了三年了,在皇陵也呆了三年了。
跟她睡在同一个被窝里的,才是她所认可的嫂嫂,其他人都不是,包括柴家的那个女儿。
“白日里?没有。”江素辛略一思索,然后一口否定,黑夜里月光高照,可还是看不清江素辛的表情。
只是语气里明显的赌气。
苏锦桐笑出了声,打趣道:“嫂嫂就莫要狡辩了,我看就是白日里的事情烦得嫂嫂睡不着觉。”
“今天,你若是在胡说,你就睡床底下吧。”江素辛被人洞悉了心思,有些恼怒。
谁说白日里我就原谅苏穆那个混蛋了?
想起苏穆,江素辛心底闪过的是那些天在皇宫内的甜蜜。
一出宫,什么都变了。
苏穆,你下得一狠手,江素辛现在还觉得脖子被什么卡住一样,无法呼吸
“嫂嫂,其实你不必如此介怀的,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可是活人永远是争不过死人的,锦桐,你可懂?
苏锦桐见江素辛没有出声阻止她,她又是接着说道,“只是那个女人是兄长第一次爱慕的女子,所以在心里的位份也重了些,嫂嫂不必忧心,反正活着的比死去的更容易争取,兄长忘不了那个女人也实属正常,嫂嫂又何必委屈了自己呢?”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锦桐接着说到,“嫂嫂,锦桐不怎么会说话,可是锦桐说的实话,如今兄长身边就你陪着。”
好似越描越黑,苏锦桐听见江素辛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不敢说话,只恨不得把刚刚说的给吞了下去。
“好了,嫂嫂,锦桐的话,你不要在意,睡觉吧。”苏锦桐觉得自己不会说话,索性也就不说了。
背过脸去,准备睡觉。
“锦桐……”江素辛刚想说什么,就被屋外的动静给惊得坐起来。
大晚上的,这都是些什么动静?
只听见楼下吵吵闹闹的,偶尔能够听清楚几句话而已。
“还我公道,打到贪官。”
……
“叔,你说我们这样能行么?”
……
……
江素辛穿了衣服,来到窗边,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人群熙攘,嘴里齐齐的喊着口号,只是由于饥饿,有些中气不足……
这些人……
她也不顾苏锦桐在身后喊着“大半夜,嫂嫂去哪里?”就跑到了客栈外,人群里。
她跟着人群游行在大街上,只是模糊之间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想要仔细去听的时候,就再也听不见了,仿佛刚刚的一切皆是错觉。
一路上来到青都太守府,红灯笼高高挂起,衬得太守府的牌匾泛着金光,门内悉悉索索的响着,门外整整齐齐的喊着口号,不曾有一刻的停歇。
不一会儿,雕花红漆大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百姓们见了,自是臭鸡蛋,烂菜叶和石头之类的扔了一地,砸得那人直喊“哎哟”。
“刁民,你们想要造反了不成?”中年男人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说到,“钦差大人在此!谁敢放肆?”
显然他只是一个仆人,并不是正主。
俗话说人可恶,身边的狗更可恶。
几个彪形大汉直接上前把那个弱不禁风的中年男人拉入人群中,人们蜂拥而上,就眨眼的功夫,人群的周围围满了士兵,人们也终于是
停下来手脚,只是在看那个中年男人的时候,只见出气多,进气少。
“放肆。”这是苏穆留给权宏的一个侍卫说了话此时这句话也没有多少威力,更是引起了民愤。
“tmd,老子最恨这些人了。”
“砸,砸死他。”
……
“对,砸死他。”
又是能够扔的,能够砸的又是一股脑的扔上去,砸得人躲闪不及。
江素辛扶着一个老者,看起来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只听见老者微微一叹息,“罪过,大夏天年不利啊,竟出这些吸人骨髓的恶魔,天道不公啊,哎……”
“老伯,也信佛么?”江素辛轻声问到。
“姑娘,你不信么?”
江素辛笑了笑说到,“佛?他给了我们什么?不如相信自己。”
而后她又问到,他们这样是谁带的头。
就凭几个百姓定是没有这般威望,与计谋的。
“姑娘说的是,佛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信仰。”老者看着江素辛,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而后又说道,“听闻是月姑娘叫我们这样,能吃顿饱饭。”
是个女子?
正思索间,人群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只看见人群前跪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来,“诸位乡亲父老,请听权宏一言
。”
他又是深深的一磕头,“明日,我定叫乡亲父老吃顿饱饭,还乡亲父老一个公道。”
人群里又是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说的比戏院里唱得还好听。”
……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
“见过那么多狗官,哪一个不是趾高气扬的。”
……
“对呀,他还给咱们跪下了。”
领头的是个书生,穿着也算是百姓中极好的,走出人群,“权大人,今日我就代表青都的父老乡亲信了你,天亮之后我们要吃上一口热干饭,一口肉汤。”
“这是自然,权宏保证,天亮之后如你所言。”
之间书生从袖口掏出厚厚的一卷竹简,递给权宏,说到,“权大人,这是百姓们的状纸,希望权大人能够还我们一个公道。”
权宏接过竹简,“这是自然。”
杨太守站在大门后,脸色难看极了。
权宏的承诺,不过就是拿他开涮,昨夜就已经和他提点过了。
而这个当口上,杨太守也不能生出什么异心来。
毕竟皇帝不知道哪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