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看了一眼被男人拎起来的手,眼里含着嘲讽,一句话逼他至绝境:“俞局,怎么才一巴掌,就叫停了么?别说你舍不得。”
他心肉将她刺得紧巴,刺溜一声,大力撕开她衬衣,一头栽进去,含住她鲜红的小嘴,有力地啜着,浓重喘息,这是他的,这是他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口咬下来,吞到肚子里!
她疼得尖叫,又大声喊起来:“贱人!俞扬!你这个贱人!你就算现在了不起了,我也瞧不起你,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他发了狠。
“你以为我真的会忍着恶心碰你?别做梦了,不知道你给唐九夜亲手脱过多少次裤子?”
凌晨三点钟,华北的市郊天边还有些残星,别墅区一片静谧,苏瑾最终还是被他给放出来了。
对,俞扬最终还是选择没有要她。
当然并不是那个男人良心发现或者对她爱意复卷了。
她跪在沙发上,察觉到背后的失常,忽然笑起来,完全不害怕了,背靠在沙发上,笑得眼神迷蒙,花枝乱颤,唇角勾着自信与轻蔑。
所以,苏瑾可以证明俞扬还是爱着自己的,无论现在对自己是爱或是恨,都是忘不掉自己的,甚至对自己还是有些感觉,不然他也不会这样。
其实俞扬最后若是真的想用强的,是可以得到苏瑾的,毕竟苏瑾也打不过他,可是他终究没有下得去,或许心中还是存在着不舍。
他知道她在嘲笑自己,他不恼怒,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他妈的这辈子他就是被她笑大的。
在她心中,自己他妈的从以前到现在就是个屁。
这种虚荣的女人,只有唐九夜那样白净斯文的富二代,才能让她变成一朵温柔又风骚的小白花。
他没有叫她好过,安静地等她笑完,在她的拍打挣扎中,将她衣服全部刮掉,拿出一副银晃晃的手铐,将她手腕“哐啷”一声铐住,吊在包厢墙壁突出来的一顶鹿头装饰的鹿角上,欣赏着她可笑的模样。
富商都变态,她应该经常跟唐九夜玩这种把戏吧?否则怎么会完全不知道羞耻,不哭不吵?
他的血气一阵阵往外翻涌,甚至满屋子里都能闻到愤怒的气息。
直到苏瑾小嘴呼着热气,哝着冻红的鼻头,嘴角轻轻的一扯,淡淡的呻吟道:“我冷……俞扬。”
噢,这女人对自己也有低声下气的时候。他痛快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走过去。
因为太冷,一双笔直白皙的双腿在他眼前可怜兮兮地晃来荡去。
他拽起她头发,想看清楚她那张脸。
苏瑾轻轻吐着哈气,等待着他像骑士为公主披风一样,为自己恭敬地披上衣服,他却捏住她腮帮子,拇指深陷进了她的颊窝里:“小可怜,冷算什么,你凉了多少人的心啊。”
苏瑾眼巴巴看着那件御寒的外套被他大力掷在一边,又看着他回到对面的沙发坐下,拿起雪茄,继续欣赏自己,最后拿出手机,不同角度拍了几张,一张张保存下来。
最后,脸上被冷气凝了一层冰霜的她抖索着问:“这样,够了吗?”
他知道她的意思是现在能不能帮她那个富二代男朋友了,笑得森冷,然后什么兴致都没了,掏出钥匙,替她解开手铐:“给人看看就够?你的皮肉没那么值钱。”
被拷了几个小时的手几乎失去直觉,脚尖踮在地面也辛苦,她站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毯上,碎得像一滩雪。
所以最后苏瑾是穿着俞扬宽大的西服摇摇晃晃走出来的。
……
郊区黑黢黢的,整个城市还没苏醒,又起了晨雾,很冷。
苏瑾从高级酒店出来,七弯八拐走了半天才走出来,在空荡荡的马路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市中心的车子,只有几辆路过的外地货车的司机探出头,猥琐地朝自己吹两声口哨。
西服由于自己在和俞扬挣扎的时候,有一颗扣子被他扯掉了,露出半截肩膀,她缩起胸脯,双手卡在腋下,不让春光外泄。
有两个市郊新楼盘的早起民工路过,在她旁边晃悠着就是不走:“美女!过夜多少钱!”
她平静地回应:“滚。”
“哟!还是个厉害角儿!”两个寂寞难耐的民工胆子大,继续纠缠,一个甚至伸出手去摸,拉散了她刚刚绑好的头发。
苏瑾披着头发,脱下高跟鞋,一掌摔过去:“滚你妈的!老娘刚从监狱放出来的!”
华北市的郊区别墅区的东南边,是全市最大的一所女子监狱。
两个民工又绕了两圈,怯怯溜了。
苏瑾拣回高跟鞋穿上,背后出了一身汗,蹲在地上几分钟,才歇回气。
来的时候她坐的出租车,这鬼地方,一大早也别指望拦车了,她想拿手机打叫车电话,才发现手袋落在他那儿了。
里面所谓的证据,就如俞扬不屑的,根本就是她拿来给自己壮胆的烟雾弹,连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怎么会放在心里。
一路上位,他踩了多少人的背,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就爬上了委副书记兼副厅级副局长。
这些天,她确实调查过市政局长,这人才是工程背后大佬,只是因为官场地位,不好亲自露面,看上唐家资产以及唐九夜贪走捷径的心理,借几个政府举办的商业项目主动搭上线。
唐氏集团是地方龙头企业,原本是唐九夜和之前的兄弟一起组建的,只是后来那个投资人娶妻生子就拿着钱离开了,而唐九夜也为了报答,每个月都固定给那个人账户里打钱。
做日化用品做了几代,做出了名声,在国内市场行业内也占有一席之地,很受市政府扶植,上面关系也都打理得不错,家里几个公子哥儿长大了,却不安现状,各有想法,在外面明里暗里捣腾也是常有。
身为大户人家的幺子,毕生心愿就是不断地跟哥哥们争一口气。唐九夜是唐家最小的儿子,也不例外。
他接下紫金花城,半拉子工程中间出了差错,材料发现有问题,还有人伤亡,善后工作没做好,被市政的官场对手抓到把柄,被媒体曝光,捅到了上面。
唐九夜成了两方官员互博的替罪羊。
唐家为了保住声誉,与这个小儿子撇开关系,用一贯大企业出了问题的手法派公关宣称,凤凰城计划是唐九夜私人挂牌投资,与余氏集团绝无干系。
牛皮纸袋里是市政局长一些基本资料,五十岁的人,当官当得很谨慎,至今和老婆住在六十多平方两室一厅的市委小区住房,女儿在本市一所普通区重点读高中,从市政办事员一路到现在的市委秘书,如履薄冰,滴水不漏。
市里的侦探行业价一天三千块,不管查得出查不出,这钱都得付,光凭一个花掉苏瑾一万块钱的私家侦探,翻不出那个叫做郑局长的陈年老底。
可她还是决定回别墅区去拿她的手袋。
里面还有一只四千块的手机和装着八百块钱的钱包,凭什么不拿?
苏瑾抱着臂转过身,车子夜行灯的温和光线打过来,黑色SUV低调滑过她身边,玻璃摇下。
俞扬扔出一包东西,啪一声丢在她的脚跟边。
苏瑾拾起手袋,瞄到车里仪表盘上的时间,再不赶回去上班就要迟到了,慢慢说:“送我回市中心。”
他诡谲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眼光从她的脸滑到下方半露的肌肤,秀发凌乱地搭在肩胛,好像又被人扯开过一次,曾经叫他心驰神往的脸蛋竟有些隐忍的绝望。
他笔直望前方,脚板要踩下去。她扶住窗户,拦住:“送我回去,这儿太远了,没车子。”
“自己走回去。”
俞扬以及启动车子,朝前滑。
“这里是郊区,又不是市里,乡下地方,有牛屎,很臭,还有流氓,很乱,奸杀案很多,送我回去。”
苏瑾跟着车子小跑了几步,依旧倔强。
车子终于停稳。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俞扬将油门踩底,车子扬长而去。
苏瑾抱着手袋,她猜他,十秒,会回来。最多二十秒吧。
那个男人最终没回来。
SUV上了马路拐了弯,浸入了黎明黑暗,悄无声息。
看来苏瑾现在已经拿不定俞扬内心的想法了,是呀,人都是会变得,人家凭什么要对自己负责任,又不是什么关系。
二十秒过去后,苏瑾抱起手袋,沿着柏油路边朝市中心走。
她好命,脚后跟还没被高跟鞋磨出血泡前,看见了一俩载客的全顺,付了一百块钱,回了城里。
已经快九点了,市中心的拥堵情况注定了不能准时到公司。
现在上班的地方是唐氏下面的一间子公司。
就跟所有言情故事的开端一样美好,家道落魄,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孩进入公司中,与一名英俊青年相识并且被追求,年终会议上才发现,这名平时默默无闻,职位并不高的男同事兼男友是总部的少东家。
唐九夜是家中的小儿子,生母却并不是唐董事长的正宫,五岁时被唐董领回家,还引起了唐家一场大风暴,闹得满城皆知。
最终唐董事还是压下了妻子,执意将这个儿子留下了。
唐九夜除了唐家公子的名衔和每月若干零用等物质上的安抚,跟家人关系疏离,成人后在外置了房产居住,想做什么生意,趁老爸心情好去敲两笔,一个人过得不要太滋润。
私生子……有什么关系?多少非婚生子,连光都见不得的,别谈物质。
苏瑾觉得唐九夜这辈子已经是够本。
进苏瑾的那间公司,还是唐董心血来潮,不知道哪一天突然记起这个儿子散养太久了,把他安置到旗下产业去熟悉家族生意。
唐九夜的背景曝光后,公司恨嫁女没有一个不羡嫉苏瑾的机遇。
世界上怎么会有机遇这玩意?全都是人为。
苏瑾怎么会告诉这些一天到晚在家里看着韩剧等着富二代来骑的大头梦女,自己在唐九夜第一天来子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就碰见他从总部那辆偶尔过来调查的银灰色玛莎拉蒂总裁上下来?
其后跟唐九夜邂逅、留下印象、相处的每一步,与其说是苏瑾的心机,不过是水到渠成。
苏瑾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好,能给自己未来。
她挑不出他的不好,顺其自然地答应了他的请求。
其实苏瑾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富二代,就算唐九夜曾经经历过破产,而后来又算是白手起家,可是她对于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别人看来就是所谓的炫耀,不过久而久之,苏瑾也不想过多的去计较。
之前唐董事希望自己和唐九夜领证,办婚礼,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想要抱孙子。
可是唐九夜夜知道苏瑾是为了帮助自己而答应做他的假女朋友,所以一直也没有和她提起这个事情,不想在为难她。
反正唐九夜的母亲从来不管他,老头子对他也就那味儿,心情好时,像个宠物拉过来亲热亲热,心情不好就扔在一边,十天半月不理。
作为一个地方富商子弟,就算是私生子,家里人也不会完全不重视唐九夜的婚姻。
儿媳妇家有一个长年卧床的爸爸,妈妈是普通国企退休妇女,加上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妹妹,唐家吃傻了才会答应。
不过这些唐家的人并不知道,只是告诉他们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
没人比唐九夜更懂得大宅门里的人的心思,苏瑾完全接受唐九夜的安排。
谁敢说她只是因为虚荣才攀上唐九夜,一点儿都不喜欢唐九夜?
不,她觉得她挺佩服这男人,豪门中不停奋斗的草根阶级,总在无形中鼓舞着自己,多励志。
苏瑾至今还记得,她被唐九夜从家中拎出来之后,还亲热地捏苏瑾的腮帮:“好事都来了。你真是我的福星。再等紫荆花城那事搞定,我就算出了这口气,今后挑出来单干。将我父亲的资金都撤出来。”
一周后,气没出,塌楼人伤的祸事来了,质监那边结果出来,建筑材料有问题,人以重大事故责任罪被刑事拘留。
全国豆腐渣工程正在风头上,省里为这事成立了调查专班,工程幕后人有心就此打住,想掐断调查源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叫唐九夜噤了声,更有叫他独揽罪责的意思。
唐九夜不是傻子,可也没有意气用事捅出背后人来个鱼死网破。
几方先僵着,等着调查组出结果。
俞扬是市质监的人,在市政有职衔,这回以当地配合人员身份,也进了事故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