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男人的手扣住阮白芫的后脑，终于让她无处可逃。
阮白芫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着，“砰”，“砰砰”，每一下都伴着方谨舟的呼吸声。男人的脸庞无限侵近，马上就要贴上她软嫩的嘴唇……
砰。
砰砰。
下一秒，方谨舟却突然别过脸去。
阮白芫的心脏揪紧，脑袋上飘满问号。
哎？车都快飞起来了，突然踩一脚刹车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方帅帅的刘海湿贴脸颊，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在车里亲近，实在太唐突你了。”
方帅帅：“上次在酒店厨房，周围堆满了食材，我已经觉得很抱歉了。可当时大脑一片空白，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
他说：“如果这次在车里的话，也显得不太珍重。”
方谨舟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
阮白芫：？？？
等等等等……方帅帅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了这件事纠结，也，也太可爱了吧！
突然被吻，阮白芫前一秒还在紧张，下一秒，就生出了几丝逗弄方谨舟的心思。她一本正经的，带着探求的语气问：“那……方帅帅打算怎么办呢？沐浴戒斋，红毯上铺满玫瑰花瓣，然后才能接近我么？”
方谨舟思考了一会儿，正色地答：“至少洗一个澡，选一个光线充足的地方。”
他皱起鼻子，有点龟毛地说：“车里太不安全，来来往往都是人，给人的感觉太不正式。”
看他这个样子，好像已经就此问题纠结很久了。如果阮白芫再问下去，说不定还能扯出一大通理论。
阮白芫心上一暖，涌起异样的感动，只有非常珍惜她，在意她感受的人，才会留意这么小的细节吧？
直到回到房间以后，她还在回味方谨舟那一刻的表情。
唇角下垂，眼睛里藏着朦朦胧胧的醉意。而在他凑上来时，她并没有任何逃避的感觉，而是也期待着他，期待与他唇齿相触……
死啦死啦死啦！
阮白芫扑到床上，用枕头埋起头装鸵鸟。突然，她听见“扣扣扣”三声敲门声，透过猫眼，看见方帅帅站在门外。
她颤颤巍巍开了门。
不同于往日的薄荷清气，方帅帅身上喷了淡淡的古龙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他的眼神默了默，像黑洞一样将人吸引进去，阮白芫刚要开口，方帅帅抢先说：“我刚刚洗了个澡。”
阮白芫一时当机，没接住他的梗。方谨舟接着道：“公寓下面有精品店，我买了两根香薰蜡烛。”
男人走进房间，关门，落锁，一声不响地将他的蜡烛点燃。精油挥发出来的时间，大概等待了十多分钟，在这个过程中方帅帅一言不发，仿佛他就是专门洗个澡，来阮白芫这点蜡烛的。
直到栀子花和百合的香气盈满，直到他说了一句“好了”。
话音一落，方帅帅伸手捞住阮白芫，重重吻了上去。
嘈嘈切切，轻拢慢捻。
像战士冲锋的号角，像连绵阴雨后洪水终于决堤，这个吻霸道又温柔，充满细细密密的啃咬和不讲道理的入侵感。
唇舌相触时，阮白芫的记忆非常清楚，她可以感受到方谨舟每次心跳的律动，每一次深深浅浅的呼吸，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激动和深情，在这一刻，他们就是一体，他每一点细微的举动都与她相关……
萧如沐忧伤的脸庞一闪而过，突然萌出的绮念，让阮白芫感觉十分羞耻。慌乱中，她咬到了方帅帅的唇角，换来对方更轻柔的试探。
“不要怕……”
方谨舟轻声呢喃着，双手在阮白芫腰间轻轻摩擦，更让她感到烧灼。阮白芫发出几声难受的低吟，这低吟很快被方谨舟咬碎在唇齿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萧如沐的身形渐渐远去了，他的回望是那么地苍白，那么的悲伤。
阮白芫低声抽泣起来。
方谨舟扳着她的脸颊，强迫阮白芫专心。香薰的味道到达顶点，旖旎的亲吻也正到浓时。他们不是情侣，更算不上恋人，可他，他是那么地固执，不管她强调多少遍，他永远霸道地守护在她身边。
方帅帅轻轻舔吻，惩罚似的咬了阮白芫的舌尖，而她不禁呼痛，轻轻皱了一下眉。
一吻终了。
阮白芫揪着方帅帅衣服的前襟，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坚持洗澡换衣，还特用香薰蜡烛熏染了房间。
蜡烛，熏香，刚刚沐浴完的身体，这个吻无论哪个细节都非常完美，阮白芫深深地沉溺其中，这一点，她骗不了任何人。
如果说第一个吻，带着些被强迫的味道，那这一次，完全出自于他的自愿。她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还是开门，让方帅帅进来，任他欲所欲求。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
阮白芫突然推开方谨舟，把脸别到一边。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比刚才亲吻时更甚。阮白芫突然闭上了眼睛，她想再次回忆萧如沐，却怎么也没法记住他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阮白芫惊恐地揪着前襟，觉得记忆像沙漏一般，一点点在生命中流逝。方谨舟觉察她的异样，捧起她的脸，轻柔地问：“怎么了？刚才为什么哭？”
阮白芫并没有回答，而是双颊通红，且羞且怒地瞪了他一眼。方帅帅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伸手揽住她，在她鬓间轻轻一吻。
“是我咬痛你了吗？”
男人的声音喑哑，一个字，一个字在她耳边炸开。阮白芫紧张地缩紧了脚趾，像一只无助的小猫。
“你别说这个！”
方谨舟看着阮白芫的神色，颇为压抑地一吻：“说实话，我很想继续下去。但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会让你慢慢适应。”
“如果我弄痛了你，那我向你道歉。”
不是，不是的。
阮白芫睁大了双眼，眼前的方帅帅异常明晰，记忆里的如沐却渐渐模糊。“啪嗒”一声，她突然流下一颗硕大的眼泪，这颗泪是一个开始，也是她与萧如沐的首次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