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胤褆还在感慨发生在泰山顶上的事情,龙舟离开苏州经无锡、丹阳登岸至句容,于十一月初一日至江宁登雨花台,在雨花台皇帝下龙舟,因为雨花台地势低洼呈盆地状,皇帝正好观城郭山川形势。
在雨花台,江宁府的知府以及江南总督率领百官恭迎圣驾。“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到了江宁府已经是申时了,虽然是不算晚但是从雨花台到皇帝下榻的江宁织造府还是不近。
江宁织造府建于,顺治二年为朝廷专门制造御用和官用缎匹的官办织局,丝绸产品只供皇帝和亲王大臣使用。皇商虽然也是要上贡锦缎,像是蜀锦,宋锦,壮锦以及云锦之类的。然而这四种锦缎,更多乃当地官府织造进贡。皇商上贡的,无非也就是少量的绸缎。
以一家之力,怎么能够但当皇室的消耗。而江宁织造府上贡的,乃是以云锦为主。江宁府因为宋朝时设立的官营织造——锦署,开始织锦,以其华贵,多彩灿烂,变换如云霞而得名。云锦在明朝非常流行,专为宫廷织造,主要用作“御用供品”,供宫廷服饰和赏赐用。所以,到了清朝皇帝在江宁府设立了织造。
云锦之中的妆花锦用色变化丰富,一种织物上的花纹配色多达十余种,最多可达三十种,图案的布局严谨庄重,简练概括。而云锦中的金锦的花纹图案全部用金线或银线,或金银线并用织成。像是金宝地锦的花纹图案全部用金丝织满地,再在金地上织出五彩缤纷、金彩辉映的花纹。
所以总体来说,云锦的花纹图案布局严谨庄重,变化概括强,用色浓艳对比性也强,又常以片金勾边,白色相间并以色晕过渡,图案具有浓厚朴质的传统风格,色彩华丽,别具一格。
图案的题材广泛,既有大朵缠枝花卉,又有各种动物(如龙凤、仙鹤、狮子等)和植物(如宝相花、莲花、佛手、石榴、梅、兰、竹、菊等),还有表示吉祥的“八宝”、“暗八仙”、“吉祥”、“寿”字、瑞草以及各种姿态的变换云势(如七巧云、如意云、和合云、叶云、行云、卧云、大小钩云等),栩栩如生,如见真情实景,尤其是在纹样中所用的手法更是微妙绝伦,而且花纹层次分明,花清地白、锦空匀齐。
云锦在配色方面,则运用了色晕与调和的技法,使纹样色彩美丽动人。所以云锦主要运用于缝制龙袍、装饰宫殿和庙宇以及神袍、祭垫、帷幕等。不过皇帝下榻江宁织造府,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皇帝的乳母之一保圣夫人乃前江宁府织造曹玺之妻,皇帝的乳母按照惯例一向都是一品夫人,又因为乳过皇帝,所以与皇帝的乳母不一样。而曹玺也是因此,深的皇帝信任。从康熙二年到康熙二十三年六月曹寅的父亲、时任江宁织造的曹玺一直都是江宁府织造,从来不曾改变。
虽然是有孙氏是自己乳母的原因,但是曹玺忠实勤奋、办事利索,这才是皇帝对他更加宠信,又赏蟒袍,又赠一品尚书衔的原因。只不过皇帝虽然是信任曹家以及曹玺,康熙十七年皇帝还是亲手写“敬慎”的匾额赐给曹家。曹家与皇帝的关系,满朝文武都是清楚明白的,不过也是因为满朝文武都是清楚,皇帝更加需要曹家低调。
顺治八年,摄政王多尔衮死后被认定犯了大罪,先帝顺治将多尔衮的正白旗收归自己掌管,曹家也由王府包衣转为内务府包衣,成为皇帝的家奴。这时曹玺也由王府护卫升任内廷二等侍卫。在宫廷之中有很多可能,其中曹家最幸运的就是成为当今皇帝的家奴。
而这一次虽然曹玺死了,但是孙氏与曹玺的长子,曹寅还是在江宁府。所以接驾的亲随中,就有曹寅。皇帝八岁登基,但是在十六岁亲政之前,皇帝依旧还是要在南书房上学。而作为皇帝奶兄的曹寅,以十三岁的年纪成为皇帝的伴读,当年擒获鳌拜也是有曹寅一份功劳。
之后皇帝身边需要御前侍卫,此时皇帝正好亲政,曹寅十七岁便又被皇帝提拔为自己的近身侍卫。所以这一次曹玺虽然是死了,但是江宁织造府中,曹家人依旧还是在。皇帝将江宁织造府当作行宫,既能够施恩曹家,也不必铺张浪费一举两得。皇帝到了织造府,孙氏皇帝的乳母已经身穿诰命服参拜皇帝了。
皇帝大婚后,作为皇帝的乳母孙氏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自然就必须要从宫中离开。不过这些年在曹家以及江宁,作为皇帝乳母孙氏一直都是备受尊崇。这一次孙氏参拜皇帝,玄烨也是近二十年不见自己的乳母,不禁面露喜色,皇帝高兴从说出‘此吾家老人也。’足以见得。
有了孙氏作为拉近皇帝与曹家关系的支柱,皇帝对于曹寅的亲近也就是顺其而然。至于赏赐更是不用多说,赏银,珠宝,御赐的瓷器,锦缎。皇帝出手,对于自己的近臣一向都是大方的。而再说孙氏拜见了皇帝后,赶紧由自己的儿媳搀扶着到了后院。后妃自然也是下榻曹家,只不过皇帝与后妃不再一处,进了织造府后,后妃们需要去二门然后入后院。
因为知道皇帝带着后妃,孙氏虽然是皇帝乳母,但是后妃乃君,诰命乃臣。就是后妃的额娘,那也是见了女儿必须以君臣之礼来相见。更何况,孙氏之功也算不得什么。皇帝乳母不止是只有孙氏一个,“老奴参见贵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保圣夫人不必多礼,夫人是陛下的乳母,本宫怎么能够但当夫人的大礼。”贤贵妃钮怙禄东珠在最前面,其次左边是惠妃,右边是荣妃,惠妃的左边是德妃。贤贵妃一直谨记皇后的叮嘱,‘陛下此次,不论如何都是要去曹家的,六月曹玺才死于任上,皇帝虽然是给了赏赐,但是不论是为了安抚老臣还是安抚曹家,这一次江宁织造府是一定会去的。’
‘皇帝的乳母都是一品保圣夫人,这个自然是不必说,不过这孙氏夫人如今二十年都是在江南,不比在眼前日日与陛下能够相见的那些夫人。陛下此次只怕是会更加优待,不过就算是这样。孙氏行礼你也是受着,你是皇帝的贵妃,仅次于皇贵妃与本宫,就是陛下也不能说你的不是。不过,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所以,贤贵妃的话一说完,孙氏身边就有女官将孙氏搀扶起来。而在前院的皇帝,走在路上看见庭中萱花开,兴致勃勃便御书‘萱瑞堂’三大字赐给曹寅。
再说因为曹玺死,织造府空缺,皇帝虽然是指派了一任。皇帝既然是有意要安抚曹家,少不得就要对于江宁织造府这个职位,在曹家上做出一些变动。
曹玺已经在江宁织造府任职二十年,曹家自然是不能再有人在如今接任这个职位。“朕知道,尔与尔父一贯是忠心耿耿的,这一次上任的官吏只怕是没有尔熟悉织造府。朕准许尔从旁协助。”这也算是,将曹家变相的留在了江宁了。毕竟,这二十年曹家在江宁府有家产也是有人脉,皇帝再他人与曹家之间,还是更急信任曹寅这个少年伴读的。皇帝行程很满,在曹家连夜召见了曹寅后。
第二日,皇帝拜谒明太祖陵,亲作祝文。虽然在去年,皇帝已经是携皇太子胤礽拜祭了明孝陵。不过,今日不同往日。
明孝陵,坐落于江宁府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东毗钟山,南临梅花山,是明太祖朱元璋与其皇后的合葬陵墓。皇后马氏谥号“孝慈高皇后”,且奉行孝治天下,故名孝陵。
明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于应天府崩殂,遂启用地宫与马皇后合葬。至明永乐十一年建成“大明孝陵神功圣德碑”,整个孝陵建成,历时长达三十余年。
其规模宏大,建筑雄伟,形制参照唐宋两代帝王陵墓而有所增益。建成时围墙内享殿巍峨,楼阁壮丽,南朝七十所寺院有一半被围入禁苑之中。
当时从朝阳门至孝陵卫到陵墓西北所筑的皇墙有四十五华里长,护陵驻军有五千多人。陵园内亭阁相接,享殿中烟雾缭绕,松涛林海,养长生鹿千头。鹿鸣其间,气势非凡。
明洪武十六年孝陵享殿等主体工程基本完工,先后调用军工十万,至永乐三年建成。其总体布局分两部分:一是导引建筑的神道,二是陵寝主体建筑。
太祖皇帝朱元璋崩殂,礼葬孝陵。朱元璋及其皇后合葬的地宫俗称“宝城”。
在明朝,因为开国皇帝葬于明孝陵,而江宁府一直是祖宗根本之地,所以备受尊崇。每岁有固定三大祭、五小祭。凡遇国之大事,均需遣勋戚大臣祭告。
所以这一次皇帝自然没有例外,依照明朝的旧例,拜祭明太祖。皇帝由甬道旁行,谕令扈从诸臣皆于门外下马。
皇帝亲自行三跪九叩头礼,诣宝城前行三献礼;出孝陵,复由甬道旁行。同时打赏守陵内监及陵户人等有差。谕禁樵采,令督抚地方官严加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