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会,你不在身边就是苦。”花临曦把头埋进兰烬落怀里,声音含含糊糊的。
“都怪我太大意了。”花临曦又开始责怪自己。
见兰烬落许久不回话,只是将自己搂得更紧,花临曦抬头,问道:“府里怎么样了?”
“我会尽快让你出去。”兰烬落没有直接回答。
“这次,定要加上勾结异国贼子之罪,能那么容易么?”
兰烬落没有回话,二人静静抱了一会儿,听见上方有动静,原来是墨婵拿着衣服回来了。
“成妃越狱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将军不宜久留。”墨婵将衣服放在花临曦房内的茅草床上,示意兰烬落快走。
花临曦的手抱得更加紧了,纵然心中万分不舍,还是怕拖累了兰烬落,渐渐松手了。
兰烬落抚了抚花临曦的脸颊,二人相视一笑,花临曦这才完全放手,把外袍还给了兰烬落。
墨婵吩咐剩下的小狱卒来把牢房重新锁上,花临曦目送二人离开,自己换好衣服。
兰烬落和墨婵离去不久,就有一帮重兵下到地牢,检查一阵,又问了小狱卒们情况。小狱卒们早先对好了说辞,皆是对答如流。
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花临曦押出,说东月耀要亲自审问。
花临曦被带到御书房,对犯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但花临曦不领情,进了殿门跪也不跪,冷冷地看着东月耀,和他身旁的他的姑姑,东月婉凤。
“花临曦,你昨夜为何会与成如梦在一起?还伤了墨婵?”东月耀习惯了花临曦的作风,尽管东月婉凤刚要发火,他还是伸手止住了她。
“你怎么就相信墨婵不是和她一伙儿的,而我就是?”花临曦翻了个白眼。
“废话!墨婵是皇后派去追杀成如梦的!”东月婉凤怒道,丝毫不露出自己勾结成妃的马尾。
原来如此,怪不得墨婵会出现在净居寺。
“那皇上又怎么知道成妃是楚州奸细的?据我所知,皇后给皇上提起过,皇上不是不信么?” 花临曦意指东月婉凤。
东月耀看了一眼东月婉凤,冷声道:“现在是朕在审问你,不是你问朕。”
花临曦“哦”了一声,看了看天花板:“一如往常,被奸人所害。”花临曦说到这,竟朝东月耀眨了眨眼,“至于是什么奸人,皇上自己知道吧。”
“放肆!”东月婉凤怒拍椅背,颇有一国之母的气势。
“娘,皇上现在审问的是勾奸叛国的嫌犯,就在您旁边呢。”花临曦瞥了瞥黑脸的东月耀,东月婉凤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轻咳两声,解释了一句。
“你是我儿媳,我自然关切些。”
“成如梦如今越狱,你有什么想说的?”东月耀终于有了发话的机会。
花临曦一笑:“有啊,她很厉害,把狱卒的心脏都给掏出来了。”
一番话说得厅内女人都是一呕。
“只可惜把你抛弃了,对吧?”东月婉凤又插了话,就是想把花临曦往死里推。
花临曦摇摇头:“娘亲以为,我要真想逃,还需要成妃带着么?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让皇上好好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谁,勾结了成如梦!”
花临曦字字进去东月婉凤的耳朵,东月婉凤身躯一震,看来成如梦已经把自己招出来了,只是皇帝还不知道而已。
东月耀眉头微微一皱:“你如此确信勾结成氏的另有其人,可有什么证据?”
花临曦耸耸肩:“很不巧,没有。成如梦的话你们不会信,如今她也逃了。”
墨婵此时站在角落,由于此事她也有参与,并不便帮花临曦说话。
“皇帝,不如宣昨日净居寺的方丈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东月婉凤神色得意,给东月耀出主意。
东月耀闻言有理,当即宣了净居寺的方丈前来。而方丈早就被东月婉凤请来了宫里。
花临曦脸色微微一变。
“方丈,请你将昨夜情况细细说与朕听。”东月耀示意方丈免礼。
老方丈一声阿弥陀佛,道:“昨夜这位姑娘带着一位妇人深夜前来,说那位妇人原是宫中成妃娘娘,遭皇后娘娘追杀,想要落宿出家。老衲同意后,让她们先歇息一宿,后来的事,皇帝都知道了。”
方丈承认是花临曦带成妃请求落宿出家,理由是为了逃脱皇后追杀。
方丈的证词,基本是落实了花临曦的罪行,看来东月婉凤算的非常精巧,一心要把花临曦置于死地。
此刻宫外花心柔得到消息,心中欣喜,却也奇怪为何东月婉凤没有和她联系,更没想到宫中的成妃就是东月婉凤口中的楚州人。心中想着等到花临曦一完,就专心对付谢妙。
“皇帝,这方丈说的话,您看?”东月婉凤开始催促东月耀。
房内气氛霎时凝重起来。
东月耀脸色发黑,转头看着东月婉凤:“你不是关切你的儿媳,这关切,就是想让朕杀她么?”
东月婉凤一愣。
“杀了她,你有什么好处?”
东月婉凤没想到东月耀如今疑心这么重,愣了好一会儿,才给自己圆场:“姑姑什么时候急着让皇帝杀她了,只是想让皇帝做个决定。”
“是么,那朕放过她,如何?”东月耀继续盯着东月婉凤的双眼,如今是勾结异国贼子的问题,危及到整个东月王朝,再不能用私人情感作祟,东月耀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查清,他不会善罢甘休。
花临曦心里偷笑,东月婉凤,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还说我!
“放过……不知皇帝有何理由?”东月婉凤听见放过二字眼中不甘神色已十分明显,见东月耀开始怀疑自己,却不敢再说对花临曦不利的话,只能问东月耀理由。
“没什么。”东月耀给了东月婉凤模糊的回答,吩咐道:“今日就审问到此,把将军夫人带下去。”
花临曦偷笑东月婉凤又操之过急,却也惊讶如今东月耀面对国事这般精明认真。东月婉凤看不惯她花临曦,众所周知,所以东月耀也会怀疑东月婉凤。
东月婉凤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悻悻离开。如不能尽快让东月耀定花临曦的罪,就麻烦了。
花临曦被带回地牢,地牢里的小卒个个对她毕恭毕敬,新调来的头目见此状况,也不敢轻易招惹花临曦。花临曦每日吃好喝好,身子却还是瘦了,担心着将军府里谢妙和兰烬落的事情。
东月耀好像把花临曦忘了般,转眼十天过去,离典礼的日子还剩十天,兰烬落和墨婵也没有消息进来,花临曦根本不知道典礼有没有成功被阻止,就算如期进行,她也得去砸了场子!可是东月耀如今不定她的罪也不放了她,她又不敢冒然越狱,只能干着急。
正当花临曦决定再等一天,没有消息就逃狱时,墨婵拿着饭食和厚厚的衣物来了。
“夫人,马上进入深秋,将军让奴婢送些衣物过来,您注意添衣。”
“怎么样了?”花临曦焦急万分,无心理会这些,当然是在担心典礼的事情。
墨婵一笑,将饭食取出:“兰将军已外传抱恙,至于典礼能否如期进行,只能看兰将军到时能不能痊愈了。”
花临曦一愣,定是兰烬落百般阻挠不止未成,才出此下策。东月婉凤和谢妙能这么容易放过他?
“花心柔有没有动作?”花临曦终于真心关心起了花心柔,如今能帮她阻止兰烬落和谢妙成亲的,只有花心柔了。
墨婵摇了摇头:“明显动作还没有。”
花临曦急了,拉住墨婵,恳求道:“墨婵,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夫人请讲。”墨婵自然不会拒绝。
花临曦贴身过去,俯在墨婵耳旁,悄声道:“拐走谢妙,错过成亲日就可以。”
“夫人,奴婢正想这么做。在八月十五的前一天。”墨婵会心一笑。
花临曦松了口气,心中感叹墨婵聪慧,感谢道:“墨婵,虽不知你的来历,但你是个好姑娘,也很厉害。”
“相比于夫人,夫人能自在于高压之下,得兰将军心,墨婵自愧不如。”
二人唠了一阵,吃完饭墨婵离去,因为有了墨婵帮忙,花临曦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却不想在八月十四这一天,也就是墨婵计划将谢妙拐走的这一天深夜,墨婵忽然而至,告诉花临曦谢妙不见了,东月婉凤为了让典礼如期举行,封锁了消息,下令全城寻找谢妙,务必在天亮之前找到。
花临曦一惊,忙问:“兰烬落呢?”
“兰将军自称抱恙闭门不出,似乎没有参与此事。”墨婵说着拿出一套男人服,“夫人换上衣服,出去看看吧。墨婵替夫人呆在这里,天亮宫中会有中秋庆典,今日看守兵力不足,但在傍晚之前一定得回来。”
花临曦也着急,如今谢妙突然不见,又不是落于墨婵之手,肯定有他人作祟,最大的可能便是花心柔。她能做的就是阻止东月婉凤的人找到谢妙,也要看看花心柔耍什么花样。
花临曦换好衣服,一路打晕了狱卒脱身,先是直奔将军府兰烬落的房间。
许久未归,院子景色一如往常,只是没了花临曦分外冷清。花临曦没有吵醒罗儿紫儿,免得两人哭泣惊动了别人。
奇怪的是,睡房里灯烛未歇,兰烬落还没有睡下?
花临曦疑惑地推开门,却见到两个相拥的人影,一个是兰烬落,一个竟是化成灰花临曦也认得的花心柔。
二人听到推门声响俱是一惊,花心柔转身,眼中竟含着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穿着男人装的花临曦见到这幅景象许久未动,心里忽而翻江倒海,忽而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