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花临曦刚说完便听见兰烬落阴冷的声音,她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到兰烬落此时杀人的眼神。
可是,事情也已经这样了,再怎么样也都无法挽回,与其后悔,还不如先把事情解决了。
抱着死就死吧的想法,花临曦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以,你能不能放了司徒巧,这件事要怪就怪我吧。”
话已经说完了,可良久,花临曦都没有等到兰烬落的回音,
而花临曦的话,却是让他很是生气,可不知为何他却气不起来,反而心中还有些高兴,
她一直是在装晕,那就是说明她没有受伤,当下兰烬落心里还不禁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花临曦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一眼兰烬落,却发现,他却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我是讨厌司徒巧,可我也不想冤枉了她。”
“她推你入水却是事实。”又过了一会,兰烬落才又缓缓地说道:“虽然你没有受伤,可司徒巧按例确该被打入天牢。”
兰烬落的话让花临曦忍不住皱起眉头,难道他不怪自己装晕吗?
“可是,要不是我一直昏睡不醒,她也不会被打入天牢啊!”
“为何不会,司徒巧谋害将军夫人,证据确凿!”
看着兰烬落严肃的神情,花临曦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她只是被推下水而已,而且还是她故意摔下去的,不管怎样,司徒巧罪不至此。
“可是……”
花临曦刚想说些什么,兰烬落却直接打断,声音虽冷却又添了份严肃,
“不用再说了,是司徒巧自作自受,你好好歇着,记住这件事不必再提。皇上那边,你也不用管。”
说完兰烬落没等花临曦再继续说话,便直接起身走了出去,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是添了份严肃。
兰烬落稳步走出了屋中,而门外的小太监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见兰烬落出来便立刻为他引路。
此刻天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兰烬落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心中却一直想着花临曦今晚的话。
说实在的,他真的对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司徒巧将她推落水中,重伤昏迷,就连司徒巧本人都没有怀疑她是不是在装晕。
再加上有东月沐枫作证,皇上袒护,这次的事就算是母亲大人插手想必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司徒巧想置花临曦于死地也是事实。
他不信花临曦看不出来,否则,她再怎么装晕也没用。
可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醒”过来,还想要放过司徒巧,她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明白了。
可是,这件事已经停不下来了,花临曦装晕的事绝不能说出来。
因为一旦透露出去,那母亲大人便会以此为借口反告花临曦故意诬陷司徒巧,到时候就连东月沐枫也会被反咬一口。
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陷害大臣之女,欺瞒圣上,无论那条罪状她都受不起。
想着,兰烬落走向御书房的步伐反而更加坚定了,花临曦可是他的猎物,只能由他决定生死。
望着兰烬落离去的背影,花临曦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不由得低声喃喃道:“皇上突然召见兰烬落干嘛?”
只是,皇上的圣意岂是一般人可以揣度出的?因此,想了半天,花临曦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还是好好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花临曦现在烦躁的头都痛了。
当初只是因为司徒巧对她有种莫名的敌意,而且还死缠烂打的让她不胜其扰。
而她跳入河中也只是顺势而为,一方面是因为察觉到的那一丝波动,想看看究竟是谁。
而另一方面则是顺势而为,装作不会水的样子,到时候方便从水下直接一个潜水避开司徒巧回府而已。
只不过司徒巧那种见她要溺水了,却一副看戏的样子,实在过分。
花临曦思前想后,有些郁闷,自己究竟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个看起来美丽的女子,生出这么狠毒的心思。
这若是自己不会水,那可就真的会死的!
花临曦向来对要害自己性命的人没有丝毫好感,而且绝对不会心软。毕竟她不是圣母,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无巧不成书,这不,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遇到了东月沐枫。
俗话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司徒巧想要害死自己,那花临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便借机装晕,想给她一个教训。
这才是花临曦的初衷,只是到后来事情竟然不知不觉脱出了她的掌控。直接让司徒巧受了牢狱之灾,而且很可能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比如,被处死……
这下子花临曦彻底纠结了,虽说司徒巧有害她之心,但是毕竟是自己故意落水的,而且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
花临曦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救司徒巧,这救吧,司徒巧可是想要自己命的人。
不救吧,司徒巧毕竟没怎么伤到自己,罪不至死,花临曦也狠不下心来。
纠结了一阵子,花临曦不由得大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才好了些许。
“算了,还是先去牢里看看再说。”考虑再三,花临曦这才下定决定,当下就抬脚准备去。
然而才刚刚走出去没几步路,花临曦又突然停了下来。这倒不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不认识去的路而已。
“罗儿。”
“小姐有何吩咐的?”闻言,不远处的罗儿顿时反应过来,随即快步走上前,恭声应道。
“带我去牢里。”
花临曦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这让罗儿脚步都是一顿。随即不由得看向自家小姐,开口劝阻。
“小姐,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种污秽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命人代为传达。”
“噗,什么千金之躯,都是人哪有什么区别?走吧走吧,前边带路。”听言,花临曦不由得嗤笑了一声,她哪有这么娇贵?
其实,说到底她也只是个相府弃女。过着处处受人刁难的日子,哪里是什么千金小姐?
见到花临曦这幅心意已决的样子,熟悉她性子的罗儿自是明白多说无益,小姐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下就叹了一口气,带着花临曦向大牢走去。
……
踏入大牢内。
站住,来者何人,无圣旨不得入内!”一个狱卒模样的人朗声说道。
“大胆,这是相府千金,兰大将军的准夫人!”一旁的罗儿闻言,厉声呵斥。
闻言,狱卒便是一愣。他自然是听过花临曦的名号,便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听起来倒是热情。
“原来是相府五小姐吗,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来见一见司徒巧。”说着花临曦便给了罗儿一个眼神,罗儿会意,给狱卒一些银两。
之后,那狱卒掂了掂重量,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
“小姐,这边请。”狱卒点头哈腰,忙不迭的给花临曦带路。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果然不错。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
花临曦一进入里面,立刻便响起了无数哭喊声,简直震耳欲聋。
同时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这让她微微拧了拧眉头,不过也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
然而,一旁的罗儿显然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因此脸色有些发白,如水般的一双眸子里露出一抹怯意。
花临曦见状,不由得拍了拍罗儿,鼓励般的一笑。罗儿这才咬了咬牙,好了许多。
一路走来,两侧的牢中关满了犯人。而这些犯人都蓬头垢面,骨瘦如柴,浑身都是一道道血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亲眼看见这些画面,花临曦心中隐隐有些愧疚。司徒巧要是变成这样,她可逃不了干系。
好在走到了尽头,这里都是独立的单间,前面好些牢房还空了起来,因此倒是很安静。
这里的条件比前面显然好了不少,起码不是满地为睡的稻草。这有床有凳子,看起来也很整洁。
显然这个司徒巧受了夫人照拂,此时倒没有想象中那么狼狈,这让花临曦稍稍松了一口气。
里面端坐着的司徒巧妆容衣裳都有些凌乱,不复之前看见的那么讲究。此时盘坐在地上,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你还好……”
花临曦本来是想和司徒巧说事情的,只是刚刚一张口就引起了司徒巧的注意。接着还没说完的话就被一句句大骂堵在嘴里。
“你个小贱人,来这里干嘛,想看本小姐的笑话吗?去死吧你!”只见方才还一脸沉静的司徒巧,现在已经站起身子破口大骂了。
“我,我不是……”花临曦刚想解释一下这件事,然而司徒巧更难听的话却说了出来。
“呦呵,你不是,你不是什么?敢说你不是贱人?你母亲不仅找了野男人还跟人家跑了,这可是人尽皆知的,这样的母亲能生出什么杂碎?”
花临曦闻言,怒火噌噌直冒。说到底这只是她和司徒巧之间的事情,她骂自己两句解解气也就罢了,为何要扯上自己的母亲大人?
不过,既然别人都骂上自己母亲了,而且还一口一个贱人骂的那么顺溜,那她自然是不会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