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有人闯进天牢,便来了。看来如今你并无大碍。那个人呢?”
“跑了。”花临曦耸耸肩,讽刺道:“皇宫的天牢也不过尔尔。”说到这里,花临曦灵机一动,叹道:“哎,亏我这么乖巧,人家硬要带我走,我还跟她打起来了,就要留在这儿。”
东月耀皱眉:“你是说有人劫狱?谁?”
花临曦做出一副你傻啊的表情,道:“还能是谁,当然是我亲爱的大姐咯。”
“怎么可能。”东月耀当然不信,花心柔千方百计把花临曦弄进宫来,怎么会又把她弄出去。要真是花心柔,肯定是来杀花临曦的。他东月耀还没那么笨。
“你要是不信,便去看看她,我今天跟她打了一架,她胳膊上身上都挂了彩。”花临曦一副不信拉倒的样子。
东月耀细细打量了花心柔一番,见她衣衫头发都有些凌乱,确实是打过架的。
“她为什么要劫走你?”
“呵,东月耀,你是不是傻?花心柔迟早会让我死得难看,她要劫走我,还能有什么目的!”花临曦张口就骂,丝毫不顾东月耀的面子。
“陷害你逃狱?”东月耀上了花临曦的钩。
要杀花临曦,本就不在东月耀计划之内,如今听花临曦所说,花心柔伤了他那么多士兵,大费周章地却不亲手杀了花临曦,那就是要借东月耀的手杀花临曦,花心柔便可以洗脱自己的罪名。
确实是花心柔能想出来的计策,不过好像对东月耀没什么害处。
“我没有跟她走,一方面因为我担心罗儿和紫儿,另一方面,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花临曦提醒了一句。
“哦?”
“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没有和兰烬落谈判的余地了。你之所以会和花心柔合作,让我进宫,一方面也就是为了兰烬落吧?”
花临曦一语中的。她说这番话,就是要提醒东月耀,花心柔不管是来刺杀还是来劫狱,都对东月耀不利,要趁早止住花心柔的妄想。但如果说成是劫狱的话,那花心柔这个满腹心计的女人在东月耀心里地位又降了一分。
“来人,拟一份圣旨,不管用什么理由,让丞相府的大小姐禁足半月。”东月耀当下便下了圣旨,“把将军夫人带到养心殿侧殿,遣人负责起居,此事保密,一旦传出只言片语,你们都得掉脑袋!”
养心殿是皇帝住的地方,花心柔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
众人纷纷应下,马上就有人来搀扶花临曦。
“你已经没得选了,过几日我就会下令纳你入后宫。”东月耀离开时还不忘提醒花临曦。
花临曦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折腾一宿,花临曦到了侧殿天已蒙蒙亮了,派来服侍花临曦的人,还是墨婵。
花临曦虽然好奇墨婵的身份,但也不发问,墨婵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花临曦不敢到处乱走,毕竟现在她在侧殿完全是一个秘密。
可是总有惹事的人,中午东月耀回来用膳,成妃过来伺候,却见平时敞开的侧殿殿门紧闭,顿时起了疑心。派人去天牢查探,天牢早已恢复原状,卫兵说花临曦在里面,但皇上有令,谁都不准探视。
下午,花心柔求见,东月耀直接回绝。
京城上下都在讨论着将军夫人魅惑圣上被关进天牢的事,东月婉凤顿觉春风得意,心想总算把这小蹄子给收了。
成妃派了小丫鬟买通养心殿的刘公公,但刘公公守口如瓶,咬定花临曦还在天牢。成妃无法,去禀报皇后,皇后派人在养心殿外悄悄蹲守一天,果然发现侧殿有丫鬟出入。
“到底是谁让那丫头进宫来的?”皇后见此知道此事基本已经坐实,侧殿的人就是花临曦。便找来成妃商议。
“臣妾听说,前几日陈御医去过将军府,当天长公主和将军夫人就都进了宫,只是一早一晚。”成妃说着不知道哪里打探来的消息。
皇后闻言,微微皱眉思索一阵,想到了什么,吩咐道:“把陈御医叫来,就说本宫身子不舒服。”
趁着空当,皇后又问成妃:“皇上如今是说花临曦勾引他,花临曦不是还给你说过,皇上要让她去做道姑吗?”
成妃想了一下,花临曦挟持她的时候确实这么说过:“是的,花临曦说过此话。”
“这可就怪了,花临曦好好的做着将军夫人,又未被休,皇上怎么会让她出家?”
所以,定是陈御医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陈御医来后,不敌皇后威严,句句如实相告。
“原来是长公主和花大小姐争着抢着要把她骗进宫来。”成妃这才明白了,一切都是皇上受东月婉凤和花心柔指引,把花临曦关在宫里。
既然知道了始作俑者,成妃和皇后又容不得花临曦进宫,一番明争暗斗便又开始了。
皇后打点几个亲近的朝中大臣,若是东月耀宣旨纳花临曦为嫔妃,一定要制止,劝导皇帝用死罪处理。
现在花临曦将军夫人的身份还在,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所以,也要防着皇上使出另一套伎俩,让花临曦被休出家。那这方法,就是要让花临曦假孕。
皇后趁花临曦不孕的假消息未传开之前,随便给陈御医指了几个罪名告老还乡。
正当所有人都忙里忙外,花临曦整日无所事事之时,兰烬落提前回来了。
而且是直闯养心殿。
比预期提前了十天的兰烬落突然出现在养心殿东月耀面前的时候,整个皇宫的气氛都降掉了冰点。
“如今还不到月底,你这是违抗圣命?”东月耀没想到兰烬落这么毫无顾忌地回来,还直接闯到这里。
兰烬落脸色冰冷至极,声音冷冽几乎要把皇宫冰封:“倭寇已除,臣未负圣命。”
花临曦在侧殿,刚和墨婵说完悄悄话,就听到了兰烬落的声音,顿时心下一喜又是一惊,两三步就冲到门前打开殿门,当望见兰烬落那举世无双的侧影,泪水便不自觉地在眼眶打转。
这泪水却不是博取同情,这二十天,她并没有受什么委屈。流泪只是因为远别之后单纯的思念。在养心殿里,花临曦也想了很多,包括她和兰烬落的未来。太多的人想要拆散这段婚姻。
兰烬落虽朝这边看了一眼,却不理会花临曦,继续朝东月耀道:“那夫人就随臣回去了。”
“她现在可是重犯。”东月耀脸色不悦,提醒道。
“是不是重犯臣心里清楚,皇上心里也清楚。既然皇上都清楚了,那天下百姓也很清楚。”兰烬落说着顺理成章的话,实则是在威胁东月耀。
在赤魂大陆比起话语的重量,兰烬落不输东月耀。
“若是我不让她走呢?”东月耀明白兰烬落话中之意,但却不甘心。
“兰哥哥别昏了头,五妹魅惑皇上,现在可是皇上的人了,该由皇上处置。”这时,花心柔走了进来,朝皇帝行了个礼,得意地看了一眼花临曦,“再说了,五妹被确诊不能生育,没有资格做将军的……”
花临曦见花心柔又来胡说八道,刚想回嘴,却被兰烬落一个眼神止住。
“有没有资格做本将军的夫人,不是你说了算。”兰烬落冷声打断,“倒是本将军觉得,花大小姐谨慎贤淑,堪当国母。”
一席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可笑的是,皇后闻讯而来,刚到殿门口。自然把这话收进了耳朵里。
皇后脸一黑,拜见过东月耀,冷冷看着花心柔:“花大小姐好大的能耐,本宫着实佩服。”
花心柔拼死拼活让花临曦进宫将宫里甚至京城搅得乌烟瘴气,如今还被兰烬落说堪当国母。可有把她这个真正的一国之母放在眼里?
“心柔见过皇后娘娘。”花心柔见皇后脸色不悦,连忙下跪行礼。
都怪兰烬落说的这番话。
“花大小姐本就能耐过人,连皇后和本将军都不知道临曦不能生育,你却知道?”兰烬落说着,又望向东月耀,“恐怕皇上也不知道吧?”
花临曦不能生育的消息本就没有传开,花心柔却脱口而出,有些心急了。
“皇上哪里不知道,是皇上派的陈御医来将军府替临曦诊脉的。应该只有娘和临曦,还有皇上知道。”花临曦适时帮了东月耀一句,却是在拉开东月耀和花心柔的距离,不让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是啊,不知一个未出嫁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知道这等子事情?即使是自家姐妹,也太过了吧。”皇后有意讽刺花心柔,再加上花心柔之前本就有不好的传言,说得花心柔两耳一红。
花临曦走到兰烬落身边,很是自然地挽上了兰烬落的胳膊:“我们回家吧。”
兰烬落冷着脸微微点了点头,二人刚转身,却被花心柔拦住了。
“花临曦,你魅惑圣上,在皇宫待了这么多天,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花心柔,你好大的胆子!”还没等东月耀开口,皇后却抢了先,“皇上何等圣明,如何会轻易被魅惑?你难道又是看到了什么,才下次定论!”
皇后话中意指之前花心柔偷窥兰烬落夫妻睡房的流言。
花心柔见皇后有意针对自己,也不怕得罪她,搬出了东月耀:“这是皇上亲口所说,现在京城上下都知道了,皇后为何否认?”
“都别吵了。此事已成定局。”东月耀满脸不耐烦,他最讨厌和这些女人计较。
“既然花临曦魅惑了陛下,那花临曦为何不在天牢之中,难道皇上……”皇后揭穿了东月耀把花临曦关在天牢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