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朕就是……”东月耀见局面至此,刚要提前发布圣旨,却忽听花临曦一阵干呕,众人的视线都转移了过去。
“夫人怎么了?”墨婵闻声立即从侧殿出来,扶着花临曦。
兰烬落神色不变,眼里却有些诧异,看着比他矮一个头的花临曦。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恶心。”花临曦摆摆手,眼角都出泪了。
墨婵看了一眼宫外,道:“方才好像是御膳房的人端着饭菜经过,夫人这是伤寒了?”
“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皇后出言,东月耀没有作声,默认了。只花心柔心中的石头又悬了起来。
墨婵扶着花临曦回到侧殿,兰烬落也跟了过来。
来的太医也是皇上身边的人,却不是陈御医。
太医细细为花临曦诊脉,中间眉头皱了几下,解下细丝却没有立马做出诊断。
“夫人近几日出了恶心之外,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花临曦想了一阵,道:“有些乏力,嗜睡。”
“据夫人说,夫人的葵水也有月余未到了。”墨婵帮花临曦说了不好意思说的部分。
兰烬落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那老臣就下结论了,虽然方才脉象微弱,但如今听了夫人症状,应是喜脉无误。只是脉象不稳,夫人要多加小心,好生养胎。”
“什,什么?喜脉?怎么可能?”花心柔听到动静,一时失控,冲进了侧殿。
“已经两月了。想是之前陈御医未有感觉到虚弱的脉象,才做了误诊。”
“两月?那便不是龙脉了。”皇后面露欣喜,“恭喜这丫头了。”
花心柔震惊未消,忙道:“就算有了身孕,她还是勾引了……”
“我想皇上不会让东月战神无后的。定会开恩。”皇后胸有成竹,知道东月耀最怕招人口舌,如果因为魅惑圣上的罪名杀了有孕的花临曦,兰烬落再澄清事实,世人都会怀疑皇上是想独霸花临曦。
东月耀脸色黑到极点,他走进来看着那太医冷冷道:“很好,那朕特指派你看好将军夫人的胎,若是生不出健康的小少爷或小姐,朕拿你是问。”
太医连忙应下,反正是有皇后撑腰。
“回家。”兰烬落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剧情发展到此,拉着花临曦就走了,这次头也不回。
宫内众人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各有所思。
回到将军府,罗儿和紫儿就肿着眼睛迎出来了,那日小姐一出门,就几日不回来,还出现了奇怪的流言。肯定是又被欺负了。
花临曦大概跟她们讲了下状况,并告诉她们自己现在是“有孕”在身的人,要多加注意,这才急匆匆地跟上兰烬落的步伐。
“你在侧殿呆了多久?”二人进屋,兰烬落挥手就把门一关,脸黑的不行。
“这……也就几天吧。”花临曦有些委屈,这么久不见,兰烬落都不表现一下思念之情,倒是先审问起她来了。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兰烬落一伸手,就将花临曦逼到了墙上。
花临曦望着他,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和兰烬落约定,不准看其他男人。如今居然还住进了别的男人的房间。这跨越可不止一步啊。
还没有想好怎么安慰兰烬落,兰烬落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还好还是有喜事。”
花临曦愣了一下,又在想要不要告诉他真实情况。
“你最好别告诉我。”兰烬落打断了花临曦的思绪,声音听起来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如今他只是出去了二十天,花临曦就整出这这一摊子事情,要是以后真要出去个两三年,那天下不都得被她翻了。
花临曦乖乖闭嘴,盯着兰烬落。盯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一直很想他,立即扑了过去抱住兰烬落。
“我不告诉你我想你了。”
虽然二人此前一见面就唇枪舌战,不过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花临曦可不想再憋了。
“为什么我给你写那么多信你就回我一个字?为什么一回来就要审问我?你是不是……”
花临曦话还没说完,兰烬落的嘴唇就落了下来。
一时间唇齿相接,一个狂攻不止,一个欲拒还休。
纠缠一阵,花临曦的脸已经红得见不着白的了,兰烬落却不放过她,盯得她小鹿乱撞,不敢直视。
“问完了吗?”
兰烬落又吻了一阵,这才反问道。花临曦哪敢再和他顶嘴,乖乖地点点头:“问完了。”
“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有孕的将军夫人,不准乱跑。”
花临曦只觉有苦说不出。不过也好,有兰烬落替她挡着,自己也轻松不少:“知道了,你也别乱跑。”
兰烬落又看了一眼花临曦的肚子:“莫非陈御医说的是真的?要不我们试试?”
花临曦风也似地跑了。
兰烬落不禁莞尔。
兰将军一举歼灭东海倭寇归来的事迅速在京城传开,兰烬落名声又为之一振,随之传开的还有将军夫人有喜被赦免。顿时举城欢庆。
东月婉凤则是又气又喜,气的是花临曦再次逃脱,喜的是要抱孙子了,虽然是那小贱蹄子生下来的。虽说如此,对花临曦,不应该说是花临曦肚子里的孩子,态度好了很多。
花心柔眼瞧着花临曦怀孕,心里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似的,要是顺利诞下子嗣,她想上位,就更加困难了。既然太医说脉象不稳,那就一定要让其更加不稳。
一连几天,花临曦都乖乖在院子里装孕妇,直到这日,居然有人上门提亲,想让兰烬落纳妾,而且对象还是花心柔表妹谢妙,只比花临曦大一岁,花临曦哪里还坐的住,兰烬落和东月婉凤都没上堂,她就先去了,见到了谢妙和谢妙的父亲谢筹,一个地方官。
谢妙穿着一身蓝裙,眼神明亮,花临曦第一眼见到她,只觉得有些熟悉,却说不清是哪里熟悉。之前并没有听过花心柔有个表妹叫谢妙的,至于谢筹,花临曦更没见过。
二人似乎都不知道花临曦是谁,只双双起身,礼貌地行了一礼。
“花临曦,你给我出去!”身后突然传来东月婉凤的声音,花临曦回头,只见东月婉凤带着兰烬落正走向这边,谢妙见状,连忙起身退到了侧屋。
谢筹起身行礼,这才知道花临曦是将军夫人,脸色有些尴尬。
兰烬落神色自然,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花临曦这才想起兰烬落是彻彻底底的古代人,娶妾对于他而言可能再正常不过。兰烬落不会真想要娶妾吧?
“我不走。”花临曦直接回绝了东月婉凤的命令,竟在谢筹对面坐下了。
“你……”东月婉凤刚想发火,却想到花临曦有孕在身,把火气压了下去。反正娶妾也轮不到花临曦讲话,这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还是她东月婉凤。
“谢大人请坐。”东月婉凤微微一笑,落座。
兰烬落跟进来,坐到花临曦旁边。无视花临曦“你敢同意我就杀了你”的目光。而在花临曦看来,兰烬落是一脸“合适就娶”的表情。
“微臣谢筹,有小女谢妙,一直仰慕兰将军盛名,从小发誓非兰将军不嫁,虽然兰将军已娶亲,但小女甘愿做妾,辅佐兰将军,因此微臣特上门提亲。”谢筹介绍一番,花临曦在心里啐了一口,怎么都是些非兰烬落不嫁的。
“不知大人千金有何技艺?”东月婉凤问道。
“小女虽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书法、女工还算不差,厨艺了得,能解兰将军之忧,博将军一笑。”谢筹也不算谦虚,看来为了把女儿嫁出去是要拼老底了。
在花临曦眼里,唯一注意到的就是谢妙精通的这些技艺怎么都是针对她?这不就是东月婉凤趁兰烬落不在时让她练的吗?
“如此,倒比这丫头好多了。”东月婉凤瞥了一眼花临曦。
“不敢不敢,公主谬赞了。”谢筹连忙鞠了一躬。
花临曦不屑,道:“倒不知是不是比我好,若是能够一试高下,谢小姐能与我成平手,我便对娶妾一事再无异议。相公,你说呢?”
一句相公,却意含警告。这可是花临曦第一次喊兰烬落相公。
兰烬落还是一副冰山脸,只应了一声:“嗯。”
“花临曦,你别得寸……”东月婉凤有些忍不得花临曦了,想要发作,谢筹却代替谢妙答应了。
“有何不可?不知夫人想比些什么?”
花临曦得意一笑:“自然是比谢小姐拿手的书法、女工、厨艺了。”
“怎么个比法?”
花临曦看了一眼东月婉凤,笑道:“谢小姐若是能在正午阳光下写出比我好的字、在深夜灯烛燃尽后绣出比我好的花鸟、在烟囱堵塞充满烟雾的厨房里烧出比我好的菜,我便同意此事。这些,可都是婆婆将我训练出来的,不知谢小姐能否接受?”
此语一出,谢筹就冒了一身冷汗:“这……”
兰烬落也冷冷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娘:“多谢母亲日夜辛劳教诲娘子。”
东月婉凤嘴角一抽,没想到花临曦说话这么直接,这得把自己的婆婆形象降到多低,她瞄了一眼侧屋,像是怕谢妙听到:“你这丫头,为娘不过是为了你好。你自幼顽劣,如今是该学学了。”
“不知谢小姐可否愿意一试?”花临曦向着侧屋高声问道。
东月婉凤一拍桌子,终于怒了:“你别胡闹!正妻哪能妨碍夫君娶妾,你这是善妒!”
“那也得听听当事人的意思。”花临曦把话锋转向了兰烬落。
兰烬落一如既往的冰山脸:“本将军同意娘子的说法。想必谢小姐多才多艺,不会输于娘子。”
兰烬落一言,基本上是表明了态度。
“小女接受夫人挑战。”众人都陷入沉默之时,侧屋的谢妙却发话了。
果真是个非兰烬落不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