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唇也同时离开,眸光幽深如没有星辰的暗夜一样沉沉地盯着她。
辛然瞪大的眼睛发觉,面前放大数倍的男人的耳根处微微地泛着绯红,而他的声线带着几分让女人心悸的魅惑:“我,我们要不要试试?”
那将粥碗挪到一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碗沿,周晋珩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
“什么?”也许是那样的声线蛊惑了她,也许是那张脸真的令她都觉得惊艳,辛然忽然觉得大脑里有一霎那间的空白。
“结婚。”
“我去卫生间!”辛然不是没听清他的话,只是,面对如此汹涌的大姨妈,她连一秒都不能耽误啊!
所以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反而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古怪的男人!
明天身体好一点儿就去把密码换了,可是,要换个什么呢?妈妈的生日?还是第一次难忘的得奖感言时的日子?或者,席宝宝的生日?
昏昏沉沉间便睡了过去,不知是那红豆粥吃进肚子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还是那天家里的温度要比平常暖上一些。
辛然不知道。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周先生并没有亲自邀请辛然去参加琛阅国际的年庆,原因是——————-
“你说什么?孟敏华?这也太搞了吧,究竟是谁脑残把他们凑成一对儿的?”司徒徐徐翻着大白眼,简直就觉得听到了本世纪最可笑的笑话一个。
顾悠然也很惆怅地喝了口咖啡:“就是说奇怪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我听到的时候,整个圈子里已经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以说,现在周先生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未婚妻?”司徒徐徐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悠然摸着下巴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但不等他想出来,就听见楼下有人惊呼的声音,那动静实在太大了,导致他们坐在楼上都听得清楚非常。司徒徐徐这个八卦的性子,不等顾悠然说些什么,她已经将他扔下,自己跑到了楼下去了。
一楼过道里围了些老顾客,大家都是一脸的戏谑笑意看着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完美笑容的辛然。
而在辛然的旁边,也不对,应该是在她的脚下单膝跪着一个男人,英俊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里显着严肃与认真,正一手捧着火红的形势与玫瑰花,一手打开一只精致的紫色丝绒盒子,里面一颗鸽子蛋镶嵌在铂金指环上。
“哇哦~”司徒徐徐发出一声惊叹的同时,头也不回的说:“快点给你家周先生打电话,来场现场直播呀!”
辛然的脸上有些冷,店里的老顾客都是与她年龄差不多的,二十五六到三十出头的自由职业者,但人类八卦因子和好奇心是同等的,此时大家都像司徒徐徐上身一样,起哄拍着手笑着说:“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唐渊抬头看着她,“我不介意你考虑的时间长短,但我是认真的。”
辛然冷淡地皱起了眉头,“你能先起来吗?影响我店里生意。”这要是像于婉婉一样影响到她店里的名誉的话,她可不管他是什么客人还是什么求婚的男人的!
唐渊目光从外面玻璃上爬着对他狂摇头的老头儿看了一眼,想了想商量道:“那你能先给我个机会吗?一起吃顿晚餐。”
辛然见旁边一圈子围起来看热闹的人,夏良辰她们几个女孩儿都要晕过去一样的神情,让她暂时想不到更快更有效的办法来摆脱他,“好。”
手里就被塞进了一捧红得娇艳的玫瑰来,那只戒指的丝绒盒子也到了她的手里,她正要拒绝还给他,就听见耳边唐渊的声音极低唇微动的凑近她说:“一会儿再说。”
大手将她小他几号的手一握,顺势拉着她离开了咖啡馆。
司徒徐徐转身回头的时候不见顾悠然手里手机,不由就瞪着眼睛道:“不会吧!顾悠然你没给直播啊,傻啊你!这么好的机会,周先生他绝对会淡定不下来的!”
要是也来个浪漫的求婚,没准儿辛然烦不甚烦之下,一个犹豫就答应他呢!
那样他顾悠然不就解脱了吗?
夏良辰她们捂着嘴忍笑都各自去忙自己的事了,客人们也没有热闹可看,有结账离开的,也有继续窝进那前天才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定制卡座里去了。
顾悠然脸上的笑意就浓了几分,呵呵地看着她笑了几几声,然后优雅地迈步往吧台过去,对夏良辰笑眯眯地说:“夏夏,结账。”
夏良辰习惯性地先往司徒徐徐看了过去,就听转身上楼的人扔下来一句话:“照常价收!”
哼哼哼,臭男人有什么了不起,开个玩笑都不行!
唐渊将自己的名片隔着桌子递给了辛然,然后凑近她声音有些低的问:“请再忍耐一会儿就好。”
辛然的眼角余光从那门外藏着的老头儿身上收了回来,脸上平静无波地将他名片上的职业一扫而过,继而有些小小的惊讶道:“你是律师?”
“对。”
唐渊,中齐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这倒是让辛然这样好奇心小的都生了些好奇出来,侍者过来询问他们点什么菜,她只随意点了杯西瓜汁,“原来做你们这行的,也会把婚姻当成儿戏。”
那话里不无恼意和轻嘲。
唐渊点了两份菲力牛排,连问也不问她习惯是几成熟,就自己作主:“七成熟,谢谢。”
侍者客气地弯腰点了点头,然后去给他们开红酒去了。
辛然也不阻止他点的那瓶昂贵的波尔多红酒,只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对面的唐渊完全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并不爽。
“你怎么就认为我是在玩笑?”唐渊并不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还有她丝毫也不掩藏的对自己轻蔑地看法。
“我们不认识,对彼此并无半点的了解。就凭着你爷爷一件小事,你就几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还这么出手阔绰的求婚,不是玩笑是什么?”还能是真的认真?辛然撇嘴笑了下,觉得要么是她脑抽了,要么就是这位唐律师被家人逼着结婚而脑残了。
显然,她并不觉得是前者。
“辛然,十八岁拿到美国哈佛医学院医学博士学位,十九岁在美国加州讲座时被法国蒙彼利埃医院院长以高薪聘请到了蒙彼利埃。二十岁时因为一场轰动医学界的医疗事故而离开蒙彼利埃,之后五年在A城经营母亲名下ABellflower直到现在。”
唐渊每说出一句话来,辛然的眼神就要冷上一分,等他把这些都说完的时候,辛然已经腾地摊开了椅子,一脸冰冷地转身要离开。
“辛然。”手腕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握住,他的力道并不大,没有弄疼她半分。
可辛然就是没由来地打心底里恨上一个陌生到只知道名字的男人,回眸寒着脸道:“放手!”
唐渊没有放开,脸上也并无一丝的愧疚地盯着她眼睛里的冰霜说:“不好意思,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证明自己是认真的。并不想让你生气,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还请原谅。”
这实在是个讨厌至极的男人!
辛然大力的将他的手甩开,冷笑起来:“你暗中将我查了这么多,唐律师,法律有没有一条说过你这样未经当事人同意就私下查人的做法,是犯法的。”
她并不懂法,只是身边曾经有个沉迷法律的疯子,不知觉中就耳濡目染了些。
唐渊垂了下目光,脸色还没有变地继续道歉:“对不起,我为自己这样冒失的行为道歉。但也许你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随便网上就能查得出来,所以,并不是犯法。”
说到底是她五年前太出名,医学界脑外科最年轻的新星一枚,她的曾经至今在医学院里完整无损的被后来的堂弟学妹们树立成自己的最终目标。
辛然的脸愈发冷了下来,将一捧红玫瑰从桌上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扔向了他的一张英挺帅气的脸,然后又将那只紫色的丝绒盒子扔在了他的身上:“疯子!神经病!”
她很少这么发火,尤其是离店里不远的公共场所,但就这样赤裸裸地被一个陌生男人将自己的曾经摆在面前来,就算她也忍不住这种怒火。
辛然转身在唐渊连连弹西装上的花瓣,又弯腰去捡钻戒的时候转身出了餐厅。
才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正一脸冰寒的周晋珩正推门进来。
周先生开门的动作实在是很猛,可见其心情不爽到了何种地步,辛然要不是走路慢,没准儿他那一下子得把她的容都要毁了。
然后二话不说,看见她的时候眯了眯眼眸,手一伸就将她手腕紧紧地攥住,门又被他大力的推开,辛然连答应也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拽着塞进了车里,强势而不容她有半分拒绝的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车速……完全可想而知。
辛然下车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爬在一边吐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