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师兄,这么一说周先生认得吗?
钱师兄很少来A城,所以生面孔不说,他们事情已经查到了这个份上,也不用担心孟家在此时有所察觉了,辛然下楼时也打了电话给钱师兄介绍给她的那个朋友一起。
顾悠然已经开了车过来,他邀请钱师兄陪他一起走,被委婉拒绝,“我和南希坐乐子的车过去。”
辛然见周先生还拿着那只精致非常的礼物盒,扭头很自然的说:“我和他一起,宝宝心情不好,还是不要开车了。”
傲娇弟弟,既然哄不好就只能尽量让他安全一些了。
说完弯腰坐到了周先生一直停放在店门口处的车里,但后面车门一开,席承乐和钱师兄相继也坐了进来。
“不介意一起吧?”钱师兄斯文优雅地一笑问着前面回头的周先生。
周先生友善地表达他的意思,立即摇头,“不介意。”转头就用非常殷切的眸光看着辛然,那个意思是不打开看一下吗?
他大概对她收到第一份出差礼物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辛然朝他眨了下眼,指了指礼盒,“衣服?”那份量掂着蛮像,但他微微点头却又摇了下,后面的钱师兄就不见得两人这种无形中的寡言少语中又透着几分力默契的微妙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
“你以前有过交往的女朋友吗?”
“既然已经求婚了,那你家里知道吗?”
“这件事,对你们来说,阻力当然不可能是席承乐,那别的呢?比如南希就有个十分固执又古板的外公呢,她有对你提起过吗?”
“还有,她……”
钱师兄的问题被周先生轻飘飘慢吞吞地几个字打住,“我了解她的全部。”
并没有显得他很狂妄自大,也没有一丝得意,但他的这个答案就是让后面的两个男人都同时瞪住了他。
席承乐冷笑着问:“了解她全部?只是找个人随便一查,就真的以为自己对她无所不知了吗?”
实在不是个拆礼盒的高手,辛然被那只包装过分精美的盒子打败,在他们又一次当着她面儿剑拔弩张时,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淡淡地道:“这件事能以后慢慢再说吗?”
她一生气,后面的两只自然安静下来。
恰巧顾悠然订好的酒店里到了,周先生将他们三人放在酒店门口,然后下车把车钥匙交给了泊车小哥。
身边三只俊男围着一个气质古典型的美女,他们一进大厅里就吸引了别人的视线,其中就有个辛然认识的熟面孔,扬着邪气地笑容从沙发里站起来往他们走过来:“大小姐,艳遇了吗?”
皮肤白皙,面容俊美,穿着一件只系了两颗扣子的黑子熟稔地和她打着招呼。
“我正要打电话给你。”见他从那边的沙发站起来时旁边的一个黑长发长相清纯的女孩儿也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辛然问他:“能抽个时间吗?”
黑子目光从周晋珩的身子移至了钱师兄的脸上,笑着拒绝道:“你知道我不和司法人员打交道的,该给你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有事的话也有其他人处理,我还要陪妹妹。”
说完顾自的转身背朝他们挥着手,又过去那个女孩儿的身边,低头在她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她脸上浮上羞涩然后点了点头,挽着他的手臂从另一个门离开了。
辛然人不喜欢勉强别人,尤其是黑子这种身份不同的,也不在意地和另外三个人走进了电梯,顾悠然反倒是早到了,等他们到了餐厅门口时,发觉经理正等在那儿,殷情又恭敬地迎了上来。
“周先生,辛小姐。”讨好地笑着给他们领路,又微微朝席承乐和钱师兄笑着点了点头。
等那个钱师兄的朋友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喝了一会儿茶,就在等他一个了。
顾悠然没有问,却按着他们个人的喜好又围绕着辛然最喜欢的菜点了一桌,只等谈完正事。
江绍军进来后先是朝周先生躬了下身,这才往自己的好友走了过去,两人久别重逢来了个大大的熊抱,“该减肥了,钱串子!”
钱师兄被人当着小师妹打趣,斯文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好友的背:“绍兴酒,你将军肚更大了!”
等他们联络完了感情,这才坐下来。
“律师是不是找了唐渊?”汪绍军看了一圈,不见桌上有认识的律师,有些不解的开口朝身边的好友询问。
辛然画着圈的手指从茶杯花纹上停顿下来,淡淡地说:“他到了第一现场去找东西,半小时后到,不用等他。”
江绍军点了下头,开始把自己那大号的公文包里的笔记本取了出来,朝着钱师兄打开,然后开始给他条理分明的分析这两天里他找到的证据,但因为和警方定案的结果是完全相悖的,所以他们需要一切强有力的证据,且还要同时找到孟家贿赂的证据。
钱师兄摘了眼镜放在桌上,看着他这些已经十分充分的证据,竟然只对其中一点感兴趣:“已经归档的死者体内精子化验单,你是怎么弄到的?”
不愧是常年在警察局里混的人,一针见血就问到了关键。
辛然也有些好奇地往江绍军看了过去,上次他电话里告诉她的时候,有心问但他立马就绕开的话题,使得她的好奇心也没有得到满足。
可归了档的机密证据,是怎么被这位江绍军找到的呢?
“事实上,是周先生转交给我的。”江绍军抬眼不看别人,反朝着静默不语的周先生看了过去,脸上神情露出几分恭敬来,笑着说钱师兄:“你要是在混几年,完全可以查案了吧!”
这话不无打趣的意味。
但气氛还是有那么极微妙的变化的,钱师兄冲他笑笑,再抬眼去看周晋珩的时候,眼底那种怀疑和敌意就明显消散了不少。
只席承乐,皱眉不说话,扮起了深沉。
辛然捧着茶杯垂了垂眼眸,将眼底一切情绪都掩了下去,眼角处细微的弧度却泄露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心情。
他们开始继续讨论案件及如果唐渊那边顺利的话,不出意外明天就可以提起诉讼,正在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唐渊一身异常正式的灰色西装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顺便接过他们的话:“不用等到明天,我已经在来的路上路过法院,将诉讼递了上去。”
众人都看向他。
“不出意外的话,孟家现在已经收到消息,动作快的话……兴许我们下午就要开始忙了。”
辛然对他能力有了真正的认识。
或许这确实在私事上是个处理不好事情的男人,但公事上,就像他自己说的,这个案子真的除了他A城乃至国内都没有谁有他这样的能力。
趁着他们吃饭时,辛然去外面上洗手间。
等她才一开门出去,周先生就也优雅的拭了拭嘴角,然后也起身往外面走,剩下的事情有顾悠然和江绍军和钱师兄他们这些专业的,他在不在都没有影响,还不说——————-他不知道,辛然在刚才知道自己还是插手她的事情的时候,一直没有笑,是不是生气了。
洗手间。
辛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安静中伫立着的背影,黑色的西装,醒目的白色衬衫的领口在灯光下干净得像刚从干洗店穿上身的一样。
“你在等我?”边打开了水喉,任水流在手上边侧了下脸看着门外的人问。
周先生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里看着她微微弯下的优美颈部,流过一道暗沉沉地幽光,轻轻地问:“你生气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忐忑。
辛然诧异地眨了下眼,直起腰的时候,反想到他可能是见自己刚才在包厢里没有开口说什么,他误会了些什么?
生气倒不至于,只是有那么点儿不舒服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出的雀跃欣喜,倒是真的。
“没有呀!”她仔细地洗着手,打了两遍洗手液,又冲掉了所有的泡沫。
“哦。”周先生眼里的忐忑和不安消散,辛然已经走到了他身旁,哪知她走路从来不扭脚的人忽然崴了下脚,他的手及时伸过来的同时将她整个人带进了怀里,嘴里说着:“小心。”
但她明明已经扶着他手臂站稳了,他也没有要撒手放开的意思。
辛然被周围太过安静的环境弄得脸热了下,镇定着呼吸了一下抬头望着他:“周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周先生耳根处已经泛了红,双手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拥着她圆润的望着还是没有松开的意向,眸中有暗暗的光微微流转间拥着她,视线在触及她望过来的平静淡然的目光时,心跳都乱了几拍的轻声问:“你考虑好了吗?民政局明天周五还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