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抬手习惯性想要捺在眼角的动作,还是在中途改了方向手指扯了还双手死死抱着他胸前礼物盒不放的周先生一下,“都上楼去!”声音不自觉看到某张令人漂亮的脸上那碍眼的淤青时,就冷了几分。
又瞥了一眼揍了人还装深沉的钱师兄,“都去。”
司徒徐徐从围观好戏的状态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被辛然冷冰冰地扫过一眼的时候,才发觉:尼玛,事情大条了哎!
席承乐和钱师兄先上了楼,辛然看了看那乱七八糟地楼下,推了一把沉默地凝望着她的周先生,“先上楼。”然后看着他走到楼梯处时,怎么也不肯再多往上一步,不由忍不住抬手捺住了一跳一跳的眼角。
和两位老顾客打了声招呼说今天的东西她请客后,又扫了一圈夏良辰她们,这才冷着一张脸往楼梯处走了过去。
她过去后,周先生才与她并肩往楼梯上走,一边将手里刚才一直护着的盒子往她跟前递了过去。
辛然接东西的时候,左手无名指上那戒指让他的眼里浮现了几分如小孩得到向往以久糖果般的开心。
“什么?”她接过东西迷惑地问,就这么个精致的盒子,能比他的脸还重要吗?
周先生,你真的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礼物。”殷殷地希望看到她打开时露出喜悦之情的周先生巴巴地看着她,在离二楼最后十几个台阶的时候,伸手扯了扯她的棉布长裙腰处,“希望你会喜欢。”
那个样子,辛然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种诡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楼上转角处席承乐环着手臂阴阳怪气地睥睨着楼梯处的他们,说:“又不是小孩子,撒什么娇?”
唔!辛然眼睛一亮,她终于找到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周先生现在的样子,和席宝宝小时候在大半年里见到从海岛回来的她时,手里也捧着他最喜欢的遥控飞机,期待又激动地捧在她眼前,羞涩地看着她说:“姐姐,这是宝宝自己做的,你会喜欢对不对?”
刚才进门时那种看到他们仨殴与被殴的画面时那种阴郁的心情,瞬间就被一扫而空了,或许,周先生并不是脑子有问题,他只是——————-太傻了。
“我待会儿看。”辛然冲期待自己回应的周先生扬唇浅笑,然后上楼后还瞪了一眼席承乐。
走到了那边坐着钱师兄的桌前,不由就有些不高兴地问:“师兄,你不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吗?”两个人殴一个势不还手的护着东西的人,亏得他也好意思下手!
钱师兄没有半分欺负了别人的尴尬,挑眉邪气一笑道:“这就幼稚了吗?和别人一比相差太远了。看看你现在这个抱打不平的样子,真是亏得慌!”
那个长了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的男人,虽然连名字都不知道,但真的是不简单嘛!
“我请你不是打架的。”辛然放周先生的礼物盒子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左手上那闪瞎人眼的戒指直把个钱师兄的眼睛闪得溜圆一瞪。
“你那手指上是怎么回事?!”震惊了!
能把钱师兄都震惊到这种程度,辛然忽然觉得有一种恶作剧的得意,挑了下眉道:“结束单身的意思。”
席承乐冷哼着已经坐了下来,生气地拿眼角一扫那边站在辛然身旁,就是不坐的男人:“地摊货,师兄你也被骗了吧?就是居心不良的混蛋骗她这种笨蛋的!”
辛然摇头不想与她幼稚起来就智商都倒退回到五岁的弟弟讲道理,扭头间见身后周先生还没有坐下,很自然的说了声:“你坐啊!”站在她身后是什么意思?
还怕他们一对殴他啊?
周晋珩这才眼底暗光一闪,垂眸间掩去那微不可觉的情绪,然后往她旁边的位置准备坐下,但一下子就被两人异口同声的声音阻止:“你坐哪儿呢!”
“你往哪儿坐呢!”
“还嫌没挨够打吗?”
“你们两个,够了吧。”辛然一抬手就将被两只欺压得弯腰都不敢坐的“可怜的”周先生拽着坐了下来。
可是同时好奇起来,往钱师兄看了过去,“上次港城,你没见过他?”拿下巴一挑示意着自己身边坐下脊背笔直的人,好像受了多大的欺负般,平时本就话少得可怜了。
现在被他们俩合起伙来一揍,越发将沉默是金发扬光大中。
钱师兄一听她这么问,心里就不期然的将周先生和一个被卡尔教授在聚会时,一直挂在嘴边的:“晋珩,他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那种只夸辛然才会扬起的得意和骄傲,让他好奇不已,但当时港城他没有机会见过这个男人。
索性装起了傻来,一挑眼角往沙发里一靠不屑地问:“他是谁?美国总统还是诺贝尔医学奖的得者,我应该认识他吗?”
辛然不喜欢这种剑拔弩张硝烟弥漫地气氛,还有身边这只可怜巴巴地连头也不敢抬,垂着眸光话都不说,让她深深体会着夹主饼的苦楚,抬手用力揉了两下眼角,然后介绍道:“周晋珩。”又扬了下左手,“我未婚夫。”
席承乐当下就炸毛般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瞪着眼睛指着周晋珩,“我不认!”
辛然凝了脸,微微一抬头朝他看了过去,语气轻得像空气般的问:“席承乐,你觉得我未成年吗?”
“没有!”席承乐想也不想就顺口一答。
钱师兄别开了脸,这只笨蛋,就这么轻易被辛然绕了进去,他已经想象到他接下来的惨状了。
“那我是连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精神错乱病人了?”
“当然不是!”席承乐完全跟着她的问题走了。
辛然淡淡地说:“那你总这么一副我是三岁不懂事,且没有智商被人骗了的想法,是怎么回事?”见弟弟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讷讷地不知怎么接这话的模样,心里到底软了下来。
“坐下好好说话。”
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好像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魄力般,席承乐诺诺地乖乖地安静下来,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瞪视着对面的周晋珩,坐了下来。
“私事能先放一边吗?我找师兄过来,不是为了让你们两个打人的。”
辛然生气了,后果很可怕。
连钱师兄都正色起来,只微微往那边与她并肩而坐的男人看了一眼,眼底有寒意一闪而逝。
也没有功夫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辛然现在最重要的是————————
“我要让他坐牢,而且一定要判十五年以上。”她冷声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到如此的地步。
一直没有开口的周晋珩微微掀下下眼眸朝她柔柔地看了一眼,声线清越地接过她的话:“孟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他们想让罪魁祸首的孟宏坐牢,那孟家一定也为了保他出来而不择手段到底。
孟敏华护短是出了名的,哪怕她那个弟弟再是声名狼籍在别人眼里再是不堪,在她心里那都是她最宝贝的亲弟弟。
“我知道,所以——————”辛然往席承乐看了过去,“我让人找到了孟氏为别人洗钱的证据,如果孟氏自己……”
“孟敏华的三叔一直想夺过孟氏的主权。”周先生不温不火不咸不淡的又吐出一语来。
辛然经营咖啡店五年,但她对经商并没有很大的天分,所以当他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不明白。
别说她,对面两只都是医学天赋过人,但论起商场那一套来,简直是听天书一样,他们半点儿也不知道这位周先生左一句右一句往出蹦,是什么意思。
周晋珩当然不知道,在他眼里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会让这三个医学天才都傻眼般的齐唰唰地将视线都投到了他身上来。
但,他不喜欢与别人打交道,这倒是真的。
所以,“顾悠然一会儿会过来。”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楼梯处就响起了顾悠然的声音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震惊:“周先生被打,别开这种玩笑,太惊悚呐!”
他身后司徒徐徐的冷笑声和不屑地声音接了句:“你自己带着眼睛上去看!”
其实别说这件事让顾悠然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了,就连席承乐也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刚才他不还手?如果他还手,自己和师兄真的会是他对手吗?
顾悠然过来的话,辛然正要提议换个地方,就听见后面楼梯上的顾悠然已经抢了她的话:“这里实在不适合谈事情啊,应该换个地方呀!”
人已经在话音一落时走了上来。
他自来熟的伸手与席承乐一握,“席医生。”显然虽没有正式介绍过,但他对他还是熟悉的。
又往带着一副斯文眼镜的钱师兄看了过去,辛然正要开口,又被他抢了先机,笑眯眯地朝钱师兄伸过去右手,“钱法医,久仰大名。”
嘿!有他顾悠然不认识的人吗?
辛然起身的时候触到了周先生的目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个问题:是顾悠然去调查了她的事呢,还是周先生找了别的什么不知道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