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顾悠然来得更早,等得更久一些,但司徒徐徐就是一副完全没有看到那边儿笑眯眯脸的模样。
辛然朝一楼卡座里的顾悠然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再等一下,然后和司徒徐徐一起往二楼上去了。
俞晴芬很少会有事找她,既然司徒徐徐打了电话,就说明应该有事,且是很重要的事。
“然然。”二楼一间包厢的门开着,俞晴芬冲她点头微笑。
“我先出去一趟,有事让夏良辰打我电话。”司徒徐徐没有过去,在辛然背后淡淡地说。
“有事?”辛然完全不觉得她是在躲着楼下的顾悠然,要避之不及,那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司徒徐徐吗?
司徒徐徐已经转身下楼,没有多说什么。
怀着一丝疑惑进了俞晴芬坐的包厢里,然后关上了门,挑眉浅笑着坐到了她的旁边,偏着头问:“晴姨,有什么事吗?”
俞晴芬也不和她绕弯子,拍了拍她的手,神情间几分少有的凝重说:“有个需要你帮忙的事。”
让她帮忙,辛然没有考虑地点头,伸手将煮好的蓝山倒进了她半下一半的杯里,“什么事,晴姨直说。”是俞晴芬是她母亲在世时A城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如果有她能出力的地方,她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还不说,这五年里靳家对她多有照顾。
“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应该找你。”俞晴芬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小口,脸上笑意轻浅,转了身子看着辛然说:“盛睿禾你知道吧?”
辛然点头。
她平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但对这个和沈初心有着某些关系的男人,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的。
“他托你靳大哥帮忙照顾个孩子……”
不等俞晴芬说完个事件,辛然就满口答应了下来,“我有个才认的弟弟,刚好就在他们医院里,但他们不是同一幢住院部,如果把那个孩子放在那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俞晴芬很高兴她这么干脆的答应自己,辛然却笑了笑说:“其实我也认识沈初心,就算帮朋友,晴姨你不用这么谢来谢去的。”
弄得她都有些不怎么自在了。
离开的时候俞晴芬又低声交待她这件事千万不能大意,盛睿禾那个疯子要是发起疯来,谁也不敢想象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辛然郑重点头,承诺自己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
送走了俞晴芬再往顾悠然那儿走了过去,他一杯曼巴已经见了底,辛然正要喊人给他续咖啡,就听见楼上有人喊她:“小辛,你电话一直在响!”
不等她上楼,顾悠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看见她要上楼,笑着扬了下自己的手机道:“辛小姐,你以后最好在BOSS出差时随身带着电话啊!”然后将他的手机往走过来的辛然手里递了过去。
辛然带着几分的迷惑接过他已经顺手接通的电话,“喂?”
“你手机为什么和你是分开的?”周先生那带着浓浓地幽怨和委屈的声音连掩饰都没有就透过卫星传了过来。
顾悠然不知听见多少,盯着她脸一个劲儿的笑啊笑,辛然都怀疑他要老年时期这么笑——————-没准儿哪天就中风了。
“刚才送个熟人下楼,手机落在二楼了,待会儿我给你打过去。”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把顾悠然手机转身还给了他,往他位置扫了一眼,坐了下来,右手托了下颌斜斜地看着他笑不停的样子。
司徒徐徐是怎么和他滚到一起去的呢?
逢人自带三分笑,笑面虎一只,这种人不管是男是女,都让人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兴许,司徒徐徐只是觉得缺个定期滚床单的?
被她那异样的目光盯着的顾悠然受惊不轻的坐直了身子,双手一摆,脸上三分笑意不减地说:“辛小姐,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某位要知道的话你这是害我啊!”
辛然抿了抿唇,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淡淡地问:“孟家的事吗?”
她连想也不想就知道他来意,这让顾悠然不得不对她有一点儿的刮目相看的意思,怪不得周先生老说:“她以前很聪明的。”虽然他没领教过聪明时的辛小姐是什么样子的,但光是现在这种冷淡地总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外的律师,他今天晚上到,到时候辛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见见他?”顾悠然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辛然瞥一眼这几天周先生出差便稍微清闲下来的店里,直接拒绝:“不用,我自己的事会自己处理的。”
顾悠然显出几分没有预料到的惊讶来,在他这样的目光里,辛然起身从沙发里站起来往楼上去给某位周先生回电话去了。
那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接起电话来的时候清越的声音里既委屈又显着几分小窃喜地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
呃……辛然抬手摸了摸眼角不知觉中揉了下,左手举着手机,右手环在胸前走到了落地窗前,习惯性的往外看目光却落在了那幢A城标志性建筑之一的琛阅国际,垂眸浅笑间脸上神情柔和了许多。
“是第一次吗?”她无声浅笑着反问,那边低低地坚定地应道是第一次。
辛然默了默才开口把楼下刚才拒绝顾悠然的事说了,顺便对他说:“这件事我得自己做。”声音里不知不觉中便冷了下来几分。
那边的周晋珩沉吟了几秒后才淡淡地回应道:“我明天回去。”
……
打了电话给席承乐,告诉他等靳嘉驹的电话打过去时按他说的做,一定不能大意。
席承乐电话里怨念深深地说:“别人的事,你总这么上心。”
“这不是别人的事,沈瑜晨不也是你的病人?我也算看在你面子上帮他们母子一把嘛!”
“是冲着谁帮,你自己再清楚不过!哼!”任性的小屁孩儿这就挂了电话。
舅妈一直安排的相亲,为什么没有一次成了的,辛然想:她大概有些明白了。
谁没事愿意找个幼稚男友啊!
唐渊那边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他已经查到了不少对他们这边有利的证据,还有一些涉及到黑子的时候,他打电话问辛然如果方便,请安排他和黎明宇见一面。
且他查这些的时候,很巧妙聪明地打着查另一个遗产案的幌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辛然很满意钱师兄推荐的这位让她非常讨厌的律师。
钱师兄的朋友也被她悄悄安排着去了趟医院里的太平间,然后打点好一切之后重新从颜梦佳身体上取出了那些被人精心毁去痕迹后的证据。还有当时从颜梦佳体内取出的——————-男子的精液化验单,辛然不知他通过了什么手段,但已经拿到了手上。
所以钱师兄让帮忙的人才来不久就做到了这些平常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钱师兄来不来倒也无所谓了。
可两天不到,钱师兄就到了。
并连个挺电话也不打,直接出现在了————————店里。
颜嘉和的手术安排已经很顺利地在进行,辛然偶尔抽开时间也会付出看看他,侧面观察一下他的精神状态,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再当着她的面提出杀姐姐的杀手抓到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问题来。
那个案子也在刘警他们的手下被安排上了法院日程,一旦定案,如果在之前他们找不到更直接有效的证据,想要翻案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好在几个人都是靠得住的,钱师兄的朋友告诉她一审时他们就可以重新以冒名顶替和蓄意奸杀抛尸几项罪名提出上诉。
司徒徐徐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她电话打给辛然,并惊得大呼小叫的时候,辛然其实没有在意,这种电话以前隔段时间就要收到的。
但显然这一回,真不是她想象力能够得上的。
那被两只殴打着却双手只知道护着怀里礼品盒黑色西装的男人,让她实在无法将他和自己想象中,应该非常厉害的人联系起来。
门上风铃响了响,除了被两只殴得护着东西的人目光被引了过来,其他人连看都没有往她看一眼。
一楼还有几个老顾客坐在卡座里笑眯眯地看着这些。
“怎么回事?!”辛然的脸上没有了微笑,双手将围观的女孩儿们扒拉开,走到了拳头又往下砸的钱师兄和打人都仍是一脸愤然的席承乐面前。
成功将他们两只拉开,然后回头瞥了一眼脸上青紫交夹的周先生,觉得自己对他的认知真的是太少了。
这个人这么弱不经风吗?
连席承乐和钱师兄两只都打不过?
席承乐从鼻子里发出不屑地冷哼声,努着嘴愤愤地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身后的人!”
“怎么回事?他们打,你都不懂得躲开吗?”辛然要不是看旁边有老顾客,真得有翻白眼的冲动。
这人傻的吗!
“……”周先生眼里有一丝的委屈和无辜,他们二话不说见他进门就动手,他不过是不想出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