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嫌我比你小,所以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正在他们吵得异常激烈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没想到的是,会在他办公室里还遇到了沈初心,虽家教根深蒂固的教条告诉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提及家丑,但辛然莫名把沈初心当朋友看待,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是席承乐的话,让她对沈初心又多了些好奇。
只是没想到沈初心对人的防备极重,几次三番的偶遇里她还是不拿辛然当朋友,很郑重而又客气地向她道谢那晚在黑子会所里帮她的事。
辛然只能淡淡地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有些人也不是生来如此,防备强大概是经历的事不同。
席医生是完全不顾及他自己的亲和形象了,就连沈初心进来他都没有缓和过来脸色。
让沈初心先坐,辛然还是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也不是成心要瞒着你,至于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沈初心看出他们在谈私事,就要离开,席医生拦住了她并告诉了一些她一直不知道的真相。
等看着沈初心强装的笑脸离开的时候,辛然身上为数不多的好奇和八卦让她不由地就问:“盛睿禾?那个和亲爸将盛氏一分为二的盛睿禾?他和沈初心是情人关系吗?”
席承乐被她难得的八卦刺激得狠狠地瞪她一眼,吼道:“你还是先管管好自己吧!你怎么就不能长个心眼,反正我告诉你,那个姓周的在我没查出他什么目的来,你不许再和他有任何的来往!”
火药库一只啊,辛然于是摸了摸鼻尖,将八卦之魂掐死在席医生的盛怒之下。
“正事你也不管我吗?我要找个可靠的律师,你要还生气,那我就找……”正在想这件事兴许黑子也能帮上忙的时候,就听见后面的席医生大声的吼道:“你再去找姓周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老头儿过来!”
“席宝宝!”辛然回头,也朝他瞪起了眼睛,“你敢!”
席医生万般纠结又怨恨地沉默了好久,才小声的说:“那你不找他,我就帮你联系。可是,你找律师做什么?”
辛然浅笑着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到时候找到再说。”
到底还是服了软,真的要和她断绝关系,不过就是小孩子的气话罢了。
晚上八点的时候接到了出差在外的周先生的电话。
“午餐和晚餐吃了什么?”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辛然就有一种,好像被老妈管得错觉。
确定了关系的男女,第一句话怎么着也不应该是这么个开场白吧?还是,她这些年太落伍了,与时代错轨,所以跟不上时代了啊。
介于中午那并不愉快的医院职工午餐,辛然随口说了几个湘菜名,“冰糖湘莲、湘西酸肉、板栗烧猪尾、三色百合。”也不说是午餐还是晚餐,事实上她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着手计划孟宏逃罪的事件。
如果可能,她希望在颜嘉和手术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他,或者,如果他的精神状态没有预料的那么好的话,她可以等他手术成功后再告诉他。
颜梦佳还被放在医院太平间里,颜嘉和是她唯一的亲人,而辛然一直觉得他不适合在手术前去处理这件事,所以一直缴着费用,希望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处理。却没想到这样一来,反倒是留下了最直接的证据,只要有另外的法医去查的话。
当然就想到了师兄们,而其中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人就是上次港城聚会遇到的钱师兄,但打电话的时候他占线,她正要继续打,却接到了周先生的。
“晚餐没吃对不对?”周先生将她从一堆的纷杂思绪里拽了回来。
辛然抬手摸上鼻尖,立马闭着眼睛说瞎话道:“吃了啊!”
周先生沉默了一瞬,然后告诉她,“我要晚两天回去。”说这个的时候,他的情绪明显非常的低迷,不知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辛然想了想之后就安慰他:“不管是什么事,总有解决的办法的,早点休息。”
因为要继续给师兄打电话嘛,所以她还不等周先生说再见就先挂了电话。
这回倒是打通了。
直接说明的自己的意思,师兄连考虑都没有就立刻满口答应了她的请求,“不过,我可能要两天后才有时间过去,这两天我先联系个可靠朋友过去帮你查。”
“好啊!”辛然觉得有这么多又这么牛的师兄真的是再幸运不过的事之一了。
钱师兄又问起她,“既然这么棘手的人物涉案,那你找到合适的律师了吗?要不要我推荐个人给你,我相信只要是他经手的案子,哪怕就是再难搞的背景,他也会让对方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三年前我亲眼目睹过他办案,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案子,被他赢了。要不要试试联系一下他?”
辛然一想席承乐虽然默认了帮这个忙,但有些好奇钱师兄会推荐什么人,竟然会得到钱师兄这么高的评价,真是想让她拒绝都不能,就顺口问:“有电话吗?我要先找律师谈。”
钱师兄就把那个朋友的电话给了她,辛然扭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不知不觉间就和钱师兄聊到九点,现在打电话过去,希望这位律师先生不是生气才是。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只是那电话的声音虽与面对面时听起来不大一样,辛然还是在第一时间里就听出那是谁来。
“辛小姐?”显然,对方也听出了她的声音来。
辛然捏了捏电话,淡淡地说:“对不起,拨错电话了。”然后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就抢先挂断了电话,靠在沙发里簇了下眉,这个圈子会不会太小了。
她才通过莫名其妙的途径认识一个做律师的,然后找来找去,钱师兄极力推荐的人竟然会是他。
座机响了起来,她伸过手接了起来。
里面就传来了周先生颇有几分幽怨的声音,“我让你讨厌了?”
辛然不明他这是哪和哪,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打过来说这个,“为什么这么问?”讨厌吗?如果是她讨厌人,下场一般会是————————
手里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号码是钱师兄的。
“我有事,一会儿回给你。”
“不要,你先接电话。”周先生执着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追着大人讨要糖果的小孩儿,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那你等会儿。”辛然眼角跳了一跳,将座机放在桌上,接起了钱师兄的电话来,“师兄?”
“南希,有什么八卦难道不应该先给师兄科普一下吗?”钱师兄这只一旦八卦起来比个狗仔还敬业的精神,让辛然觉得太阳穴跳了下,抬手用手指尖揉了下。
于是简单地把唐老头儿那件狗血的事件给他讲了一遍,讲的时候就忘记了那边桌上不有周先生在等她。
钱师兄果然在电话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不可抑了半天才缓过来对她说:“南希,不管你是怎么定义唐渊的,但如果你相信师兄的话,就把这个案子给他。除了他,A城你再找不到比他敢触地头蛇孟家少爷霉头的人。太岁头上动土,不是哪个律师都有这个冒险精神的。”
“我会考虑的。”辛然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
钱师兄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她想:这件事,总要成为师兄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笑笑笑,怎么不把你笑残了啊!
再转身的时候,才发觉那安静地被她搁置在沙发旁红木小圆桌上的座机,忽然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直觉。
为了验证她这个没由来的直觉,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先生私人手机号码。
眼角狠狠地抽了几下,辛然试图妄想着座机的线掉了,拿到耳边轻轻地喂了一声,就听见周先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让人错觉的委屈:“你忘记我了。”
辛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你知道那个案子的事了?”他在另一边这么有些不悦地问她,并不回避这个话题。
“你早就知道?”
电话里的周先生默了默,“顾悠然会处理的,你不要插手,孟家不是那么好对付,尤其孟敏华,她很爱她弟弟。”
将他这句话在心里琢磨了一圈后,辛然的声音就不自觉的轻场起来,“既然孟家不好对付,你为什么又让顾悠然去处理?顾悠然是你的人,孟家难道会不知道吗?”心里莫名就像有一道阳光缓缓地流了进来,暖了她冰凉异常了五年的心。
周先生却连想也没想就回答她,“没想那么多。”
辛然唇角不自主的扬了起来,连细长的眼角都眯成了一条缝,语气间也飞扬着很久不曾有过的开心:“周先生,回来的时候有礼物带吗?”
这是她第一次问男人开口索要礼物。
但心情并不坏,反而有丝小期待,说不出来的心情飞扬。
“好。”周先生反而一副怕她反悔的抢过她的话,“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吗?明天会有拍卖会,蓝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