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克寒一脸温和笑容,吐出来的话却不脱他毒舌的称号:“别忘了,你也是急于促销的那个。”他眼底有着让夜色都逊色许多的漆黑。
他的视线在整个五光十色灯光下的花园里游走,不知怎么突然凝到了一个裸背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美女身上后,那一脸的温和笑容蓦地地消逝不见。
辛克寒将手里的杯子塞给辛然,语调是她从进辛家就没有听过的寒森:“把这些搞定,今晚的大礼就算两清!”说完这莫名其妙的话,就往那个黑色礼服的美女步调稳健地走过去了。
千金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哗啦一下就要跟上去,被辛然笑盈盈地拦了下来,冲众千金眨着眼睛,有几分古灵精怪地笑着说:“我三哥有很严重的脸盲症,大家想不想知道让他最快最直接记住自己的办法?”
“是什么?”这些女孩儿都是些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娇生惯养却单纯得很。
辛然连脸色也不变一下,带着几分调皮地眨着眼睛卖起了关子来:“当然是诚意呀!看谁有诚意,能让他记忆深刻,他就会记住了。”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却让这些千金们个个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来。
辛然见机勾着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意,转身晃着手里的酒杯闪躲着人躲清静去。
不过,她这才才甩开了那些女孩儿,才到了楼梯的转角处就被一个力大无穷的手一拽,要不是已经闻到了熟悉的来苏水的味道,辛然的膝盖已经准确无误地撞上男人的某些部位了。
可饶是熟人,她也有些生气,躲在这儿专等着她过来,这种没礼貌的事儿——————-心头一阵火大之下,辛然失手就将手里的红酒倒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一声惊呼:“谢墨含,你在这儿做什么?”一脸的无辜和受惊不小之后的条件反射把酒泼在他身上的表情。
谢墨含抬手掸了下银色西装上的酒渍,顺便将溅在下巴处的酒取了上衣口袋里的手帕擦去,并不揭穿她的小心思。
“等你过来,我有话说。”他将已经沾了酒的手帕转身就扔进了垃圾筒里,但那一脸的嫌恶十分明显。
“说什么?”辛然将空掉的高脚杯拿在手里转了转,半眯着眼睛挑着眉看他。
“六年前你说过,谁拿下诺贝尔医学奖,你就答应嫁……”
他的话才说到了一半,就听到了花园里不合时宜的喧嚣——————-
那些惊叹和错愕的声音太响,以至于辛然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了起来,甩开他的手往前面返了回去,才迈出两米的时候,那些绚烂美丽的烟花绽放间,半空中有几个大字一同绽开在众人眼前。
花园里,所有的人动作都是仰起头,连三位老爷子都不例外。
“南希,我可以娶你吗?”
以烟花绽放开的一排字在夜色下的半空如昙花一现,但紧接着又是同样的字体绽放开来,花园里不少的人开始交头接耳。
“南希是谁?”
“这可是席老爷子九十岁大寿啊,这什么脑残办的事儿?”
男人们的表情鄙夷而幸灾乐祸,在席老爷子的大寿上出了这样的事,这不就是成心打人家脸吗?傻帽,冒着得罪席家人和辛家人来办这种傻事,脑子得有多残啊?
辛然站在楼梯转角处,眼里心里同时绽放出美艳动人的光芒来,她提起了裙角连谢墨含一眼都没有看,唇角就扬着几分浅浅甜蜜不自知地笑意往那边奔了过去。
辛然从外楼梯一路奔了过去的时候当然也将所有的视线又都吸引到了她的身上,可是,顾不上那些,她只是奔到了花园的中心,微微仰起了脸往刚才字体绽放的下方站住,然后转身四顾。
身边的人都些海陆空制服的人,面孔一张张变得陌生起来,心跳异常地欢快间她猛然停下了视线,将脸微微仰起来,遥控飞机的声音嗡嗡嗡地响在头顶,渐渐离得她越来越近。
不少女人出声尖叫,不少男人脸上闪过嫉妒又羡慕的神情。
三位老爷子此时要是还没看出来什么苗头,就不是从那些枪林弹雨里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将军了,辛老爷子首先黑了一张脸,转身对他身后的四叔下了什么命令。
谢老爷子却还是笑呵呵的脸不变,只一双眼睛往自己一脸厌恶地站在转角处的孙子看过去。
舅妈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的舅妈辛卫国搂了搂她的肩,不知在她耳边温柔地说了句什么,她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席承乐双手叠在脑后正躺在四楼楼顶上躲清闲,这时候将这一幕幕都一点儿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那辆遥控飞机嗡嗡嗡地停在了辛然的脸前,这时候众人才发现飞机下面载着数个黑色丝绒的盒子,大小不一,却同样的精美。
辛然眼角都眯了起来,眼底的笑意和心里的雀跃仿佛就要破腔而来,怎么也装不下的时候,她抬手将那些盒子一只只打开来————————稀世的蓝钻光芒耀眼夺目。
六爪镶嵌的梨形粉钻举世无双。
心形红钻流转间有着让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的光华。
方形的黄钻,竟然是前不久杂志上出现过被神秘人以十亿拍走的那颗引起了各国皇室王妃们都喜爱追逐的那个。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渐渐有人分开道路,从花园的尽头一个捧着%%的男人从那边往她走了过来。
一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线条流畅将他的身材更衬得无以伦比的完美,白色的衬衫醒目不输与在花园里所有制服的男人们,而他将黑色穿出了别样的魅力来,更不要说那张让在场所有的男女都惊艳的面庞。
辛然手指掐进了手心里才能勉强维持住母亲从小教导的淑女不可从前失态的规矩,脸上那浅浅明媚动人的笑却让对面的男人几次错乱了脚步。
心里有些好笑的同时竟然升起了一丝的心疼来,周先生人前失态,她不喜欢他被别人看了笑话去。
辛然提了提长长迤地的裙摆一步一步优雅万千地往他走近,每一步,仿佛都能听见心里绽放最美丽的花朵的声音。
女人们失声的尖叫停下,众人都被这明显十分脑残地在别人大寿上当众求婚的举动给惊得眼珠子和下巴都掉习惯了。
周晋珩在离辛然半米的时候,缓缓地单腰着地,微微仰头看着她,事实上他的眼里永远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声音清越好听中又透着几分的小心翼翼和忐忑:“辛然,你可以嫁给我吗?”
手里的朱丽叶玫瑰,在场那么多人里,只有几个人认出那是大卫·奥斯汀精心培育每朵以五百万美元出售,却至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花钱买下一朵的玫瑰之王。
辛然的声音在喉间哽了几哽,却有别人接过了她的话。
“她不会嫁给你的!”一道老当益壮的声音威严地响了起来。
龙头拐敲击在碧绿的草坪上发出闷闷地声响,辛老爷子穿过人群往他们扳着一张不怒自威的脸走了过来,自有人一直给他让开了路。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四楼楼顶上晒月光的席承乐脸上笑意复杂,摸着自己的鼻尖自问:“要不要下去帮忙下呢?”
黑脸却冷冷地道:“连个长辈都搞不定就想娶我姐,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真以为拿一堆世界稀有东西就能娶走他姐?做得什么美梦!
一身的商人铜臭,卖弄!
花园里,由于辛老爷子的阻止,辛然被舅妈挣脱了舅舅的手往她走了过去,然后对宾客们说了些对不住影响大家心意的话之类,有些宾客一看人家这是要处理家事了。
都聪明的开始散去,与席老爷子一一道别。
能进低调了多年的席家是每个人的愿望,只是不曾想会有人给提前破坏气氛,但也实在没办法,该走的都走了。
顾悠然在宾客们散去前,让人抬了一块巨大的陨石进来,又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和赞叹。
“那么大的天然成型的寿字,看来这人背景不凡啊……”后话就是,如果席老爷子看在这一凡心意之上并不见怪今晚大寿被破坏的事的话那么辛老爷子是否还会一意阻止这让所有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求婚呢?
周晋珩的身份背景越发让不少的人好奇起来。
国内很多人对他是半分的印象都没有,只有一家是外交部的姓穆的在离开的时候过去和指挥人运东西的顾悠然打了声招呼。
辛然从周晋珩的手里接过了那一大捧的花,在他胸前小声的说了句:“放心,如果我自己愿意,没有人能阻止。”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倒是好想为他这么大的惊喜给了拥抱。
可惜了,现在这种时候真不是合适的时候。
席家的管家将客人一一送走,谢家爷孙是最后离开的,谢墨含离开时还深深地很是不高兴地朝辛然投去了一眼,但当时她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怎么把周先生——————-全须全尾的送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