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真的小看了周先生的幼稚与小心眼儿,就在辛然每次觉得明天或者后天可以去游泳的时候,隔一晚起来后那原本就要消失地烙印又比之前加深许多的时候,她已经连眼角都变得麻木,抽搐不动了。
后来就发觉了个事实,别惹小心眼儿的男人生气。
小偷并没有再出现过,周先生的电脑全是设置了重重密码又被易情关联着的,一旦有什么人想要动他的电脑,会在第一时间就被他们知道。
辛然起先并没有意识到她丢了什么东西,珠宝那些东西她不喜欢,也没带来。而她最喜欢的母亲留给她的一对绿镯子在,几对耳坠子也都在,其他她就没有留意过了。
直到那天,周先生中午打电话说是秦建华打她电话不通,问他辛然在忙什么的时候,辛然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
她往卧室里的梳妆桌急匆匆地走了过去,打开了盒子的时候,一眼望去唯独少的东西,就是那个她托了宁真儿从秦建华那里取来的男戒……
“怎么了?”周先生从洗手间出走了出来,在卧室里看到她正环着手臂望着酒店远处的海平面,面无表情的让他觉得有什么事。
辛然回头间扬了抹微笑,“哦,没什么,盯着看报告太久眼睛受不了,看看海会好些。”
周先生望着她脸上的笑,想了想道:“那我们出去走走?”
说了是出去走走,结果到了海边的时候才发觉周先生是早有安排呀!
司机和保镖都留在了海边,他们上了准备好的快艇,周先生指了指里面让她辛然站到自己身边来,她却笑着摇头,手里拿着手机在信号好的时候出去打电话,拢着火红的披肩坐到了外面的躺椅上。
打完了电话,宁真儿给她承诺找个小偷出来绝对是几小时之内的事。
辛然勾着抹浅笑,说:“周先生的人可是几天都没有找到人。”周先生倒给了顾悠然几个小时时间,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
那天酒店里的监控视频被干扰,很多画面雪花点明显根本分不清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过,大都是酒店的客人出入。
宁真儿嗤地一笑,“别拿我和那帮子什么都不懂的菜鸟相提并论!”
得到她这么自信的答案,辛然自然敛去了一脸的微笑,将手机扔在椅上往里面走了进去,周先生正专注地看着海面,听见她的脚步声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外面太阳烈,去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
辛然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臂将他的腰环住,偏了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问:“周先生带我去哪儿?”
来了这里后,他们还没有时间出来逛过,不知是两个人都太忙了,还是都不是喜欢外出的人的原因。
周晋珩侧了下脸,脸上有着几分浅浅的笑纹带着几分神秘的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有惊喜吗?”
周先生的惊喜每次都伴着那来势汹涌万分的大姨妈……等两人才到了心形岛上,刚刚在海边走了几米远,辛然就感觉到了小腹里一阵的冰冷绞痛,一弯腰扯住了周先生的短袖,努力想以最淡定的语气告诉他这个有些不怎么好的消息。
不用她说了,周先生才被她一扯,就闻到了那不容人忽视的血腥气……
“?”周先生神情又纠结又复杂地看着她,无言的询问着。
辛然有些好笑又无力地点头:“我们回去吧。”
周先生在沉默中将她抱了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又像是带着几分的庆幸,又像是带着几分的失望,辛然竟无法清楚的分辨出来。
“嗯。”
快艇才驶了没一会儿,周先生便去给她煮了杯红糖水,又拿了毛毯给她裹好,辛然喝着红糖水不由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卫生间里,苏菲加长加厚备用了几大包,那厨房里准备了红糖,如果不是防着这个,他怎么会准备那么周全。
不想,周先生有些随意的说:“就是哪里都备了些。”
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来打扰啊!
原本,他将目光盯在了她过分平坦的小腹处,久久不动,等着辛然喝完了水,他才温柔地扶着她躺好,吻了吻她的眉骨才说:“好好睡一觉,一会儿就回去了。”
虽然准备了不少的东西,但毕竟是不如酒店里齐全。
等他才走开,手机的信号又满格的时候,宁真儿的电话打了过来,那得意的小样儿,无法形容。
“人找到了,资料我发你邮箱,让周先生不用太感谢我!”
辛然问及她瑞士银行的那个账户和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不想她就抱怨道:“大小姐啊,你是不是被周先生迷晕了头啊?那么多的案子,我都有档期的好不好?等着吧,三年内总给你个答复!就这样,拜~”
将掀了毯子起身,将周先生的那台电脑和手机联好,辛然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里面一份文件解压了好一会儿才打开。
是那天酒店里很多人都查不出来的视频,里面宁真儿直接给她标注了疑点,什么人什么人住在哪层几号房,什么人是她查出来最可疑的那个。
辛然的视线凝在了一张刀疤很深的男人的脸上,眯着眼眸在思考着这张脸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周先生又设置了自动航行返身回来。
走到了她的身后,双臂将她环在怀里,眼眸往电脑里的东西看了过去。
“你见过他?”
周先生对于自己的人能力不及别人,并没有半分的恼怒,而是将视线投在那张让辛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放的男人的脸上看过去,又将下面的一些标注都一眼扫过。
看来这个女人还真的能些能力,易情成天吹自己就没有黑不进去的系统,自己就没有还原不了的东西,结果呢?
轮给了一个女人。
辛然回头撞了一下他的下巴,眉心还拧着,有些纠结地对他说:“我总觉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认识这样的人。”
周先生紧了紧她的腰,温声说:“想不起来就先去休息吧,慢慢想就好。”
丢了秦建华的男戒的事辛然还没有告诉过他,这时候叹着气不由说了起来,“我把秦女人的男戒给丢了,你说她要是知道,现在会不会立马雇人来追杀我啊?”
周先生根本连多想一下都没有的就霸道地说:“她不敢。”
那认真又严肃的模样,让辛然忍俊不禁地转身勾住他的脖颈吻了吻他的鼻梁,笑着说:“因为你啊?周先生好大的口气呀!”
说着说着她的脸就凝了起来,霍地转身又将目光投到了那张疤很深,气质间已经再也找不到从前一丝一毫的男人的脸上!
“周晋珩,我好像……”辛然抬手按在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脸上神情抵制不住的激动起来,镇定了几秒后,才在周先生担忧的神情下回头看着他说:“我好像想起来他是谁了。”
“谁?”
“秦建华的丈夫。”辛然一字一顿地将那句话吐了出来,整个人说不出是轻松还是释然还是其他。
一个在地球上所有人都当他死去的男人,就这么突然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辛然身边的人,周先生能查的不能查的都太过了解了。
秦建华结婚不到一年的时候,在特战队出某次任务的丈夫就牺牲在了任务里,而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就是那枚被部队寄到了她家里的男戒。
那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男戒,只是里面是她丈夫亲手刻了她的名字,而她的那枚上刻着他的名字。
虽然已经十年过去,但秦建华一直连男友也没有过,将全部都投入到了工作上,整天除了研究就是研究,她十年间成功的药物研究成果数不胜数,在业界也是个传奇般的女人。
但她的感情和私生活,别人都知道,是一片空白。
回到酒店后辛然虽被大姨妈折磨得不成人形,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又沉默到让所有人都担忧不已的秦建华。周先生问她要怎么做,辛然说不知道。
确实是不知道。
事关秦建华,凡与她在乎的亲人和朋友有关的事的时候,辛然总是没有那么理智又冷静的头脑。
打了电话给宁真儿,告诉她把查过的这个男人这十年里的一切都查出来要多少钱,宁真儿习惯性的对她狮子大开口,辛然竟然回头就问周先生:“能转笔钱给我吗?”
那是她第一次在经济上对周先生开口,所以让周先生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连问也不问就将一笔钱转到了她的账户上去。
辛然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又给宁真儿转了过去,得到的惊呼声差点儿没把她的耳膜给震穿。
“啊啊啊啊……”
那么大一笔钱,并不是辛然傻到听不出她玩笑的万分居多,而是,她需要更多的在关这个男人的一切,所有这十年里的一切。
宁真儿吼了半天才冷静下来,问她:“伊然,你查这个人做什么?他和你认识的谁有关?”
看看吧,这就是打了交道多年的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又遇到什么事的时候都是狮子大开口但对于她的了解可谓深。
“是我一个师姐的丈夫,原本应该是十年前的任务里死了的人,如果不是你查出来的,换成别人我兴许根本不会去相信这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