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里给她的东西,就有着这个男人在澳大利亚的一切活动,两年内他盗过多少被人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在宁真儿的标注里都写得一清二楚。
“哦,你等着我消息吧!”
“好。”
挂了电话才从卫生间起身,一阵的晕眩眼前发黑时,一双手臂将她整个抱住抱了起来,唤了她几声:“然然,然然,然然?”
辛然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
周先生皱着眉将她抱回了卧室里的床上去,摸了摸她有些冰凉的脸颊,眸色里有着深沉的漩涡在沉寂下去般。
辛然看着他,不由轻笑起来,碰了碰他的手臂:“在想什么,我真的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
“嗯,晚上想吃什么?”
周先生将心里在得知她没有怀孕时的那种暗自庆幸彻底的收了起来,如果生一个孩子,可以让她脱离这种折磨,他会努力的……
“红枣黑米粥?”
“好。”
她笑着闭起了眼睛来,体贴入微的周先生真的让她觉得暖心。
床上窝着的两天根本没有像以前一样闲着过,一边要去翻看哈里发给她的那些报告片子,一边还要应付着卡尔教授给她留下的家庭作业。这么个年龄还被导师留作业的人,辛然想想就忍不住地扬起了唇角来。
怕是真的不多啊!
宁真儿的邮件每晚都会定时给她发过来,先是三年之内的,再是五年内的,就算易情查了这么些多天还是没有结果的东西,全部被她给翻了出来。
辛然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虽然有些不讲义气,但做起事情来还是非常靠谱的。
黑子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过,那次伦敦绑架事件之后的所有事,周先生在她的面前连提及都不曾,也不告诉她是什么人盯上了她。也不告诉她事件的后续又有着怎样的复杂,但辛然可以想象。
将那些资料都保存在一个文档里,周先生过来的时候,问她:“想好了?”
辛然轻轻点头,这件事她不可能完全瞒着秦建华替她作主的,再是亲密的朋友,别人的人生她也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替别人选择。
将一些可以给秦建华看的东西都压缩起来,然后打通了她的电话,上一次的时候她大概也是想确定辛然不会把她的那个唯一的记念物给随手扔掉的事,结果辛然那天在和沈初心打电话,她就没有打通。
转而打给了周先生。
秦建华的电话隔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开口就是一句:“坏丫头!什么时候回来把戒指还给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这么不经逗。”
那个戒指对她的重要性,对她了解的人都懂。
辛然也知道自己当时有些过分,可是思及此刻的情况,又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主宰着这一切。
如果不是她带过来……
“师姐,我给你发了个邮件,你现在去看看。”
“是什么东西?你不是又弄了什么病毒库吧?周晋珩到底要把你惯成什么样才甘心?”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往办公室里走了过去,边说:“知道了,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就不打算告诉我,什么时候把东西还给我?”
辛然听见她手机里传来电脑开机的音乐声,抿了抿唇,很凝重地说:“师姐,戒指我现在无法还给你了,因为我搞丢了,不过……”
“什么!伊然,你知道那个戒指对我的重要性!你告诉我,在哪里丢的,我……”
“师姐你先看邮件,我一会儿打给你。”
辛然不等两次传来发飙的声音就将电话掐掉了,周先生默默地看着她的脸,拿额头抵在她的额上蹭了蹭。
“周先生,你觉得我是不是太自是了?”事关别人的一生,她却私自将那些不想给秦建华看到的东西都压在了自己的电脑里,没有给她原件发过去。
周晋珩搂了搂她的肩,轻声说:“不觉得。”
其实按周先生的意思来,就是直接让顾悠然找到那个人住的地方去,让人把那个男人敲晕了,直接打包带来,在确定他没有什么危险性后,可以考虑把他直接打包到英国去寄给秦建华的。
但辛然和他的想法不太一样,但他非常的确定自己的老婆做的事永远都是对的!
如果和他的想法不一致的时候,那么错的那个肯定是他,不是她。
辛然忍不住扑哧地一声笑了起来,然后估摸着秦建华看完那些连她都震惊的东西时间,拿起手机又拨通了号。
秦建华的声音里带着强忍的镇定:“他,他在哪?是塔斯马尼亚吗?”
“师姐,你不问问我那个人是不是他吗?”
“因为我知道那是他。”
沉默之后,秦建华说:“然然,师姐从来不求人,现在求你一件事,别伤害他。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交接好手头的事,等我过去。”
辛然说:“师姐,我知道。”
接下来是几天的监视,周先生连别人都不敢指望,直接让顾悠然去了。
顾悠然电话打到了辛然的手机上,可怜巴巴地求她,“太太啊,你能给我讲个情吗?我堂堂的**,竟然干起了这种小事,就算因为我看了一眼你的比基尼背影,先生也不能这么整死我啊!”
开口就将周先生给出卖了。
没办法啊,现在能救他解离这种水深火热的事件的人,只有辛然啊!
要知道,妻奴如周先生,辛然一句话的事。
辛然却没有给他这个面子,而是比周先生更郑重的拜托他:“顾悠然,如果不想我在徐徐面前讲你坏话,就好好盯好这个人,千万别丢。”
顾悠然求情不成反被钉在了那儿,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后面还有辛然什么事儿,替自己悲催的同时不由问道:“太太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啊?求解。”
辛然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随口说:“是一个朋友,失踪了十年,现在好像不认识我们了。”
不是她,连秦建华都不记得了吧。
不然怎么会十年都没有试着去找过她,秦建华一直在英国连研究院都没有换过,十五年如一日的在那里工作着。
只是,他来酒店到底是打算偷什么,为什么又拿走了那枚原本属于他的戒指呢?
辛然想不通,连周先生也想不通其中关键。
一直在等着秦建华的到来,而顾悠然开始时还觉得自己被大才小用实在是憋屈不过,但经过两天的跟踪监视下来发觉其实那比上班要轻松许多的时候,就不再叫苦不迭。
……
宁真儿的手段辛然自然信得过,她说几年,其实辛然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得知她想知道的一切。
是谁拿着五年前的飞机失事在勒索她,又是什么人进了酒店想偷什么,
那边伊教授终于知道她来了塔斯马尼亚,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吃晚饭。
辛然答应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等待秦建华的到来前,她不想让自己闲着总去想那些复杂的事。
那边的人似乎在电话里就抵制不住的欣喜起来,她大概可以想象他局促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的那种神情,如————————他去看望母亲的时候,那种走一路就念叨着的时候。
“南希,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宁真儿竟然一本正经的说。
辛然的心里其有了些准备,但听到她这么难得的一本正经,心往下沉了一沉。
“真儿,你说吧!”
“南希,五年前你妈妈的飞机失事,是人为的。”
两边的人都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先是秦师姐的丈夫死后十年出现在他们的房间里偷走了戒指,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瑞士银行的账户的事,现在就连五年前母亲的飞机失事,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辛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大脑那么长时间的空白时期,但等她回神的时候,那边的宁真儿也担忧的喊了她好几次:“然然?辛然?伊然?你没事吧?”
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辛然自己都觉得陌生得不像自己。
“没有。”顿了顿那陌生得让她不想再听的声音,她才问:“还有其他吗?”
宁真儿办事,钱是收得高出别人几倍不假,但她向来认真又细心,找出一件事的真相时,往往还会附带着更多更深的人和事。
“有……我还是发你邮箱吧,如果你,不如让你的周先生陪着你看吧。”宁真儿的话里不无担忧的说。
毕竟,那样的真相,换成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承受的。
但辛然觉得自己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周先生,才不是她。
“好,你发我邮箱吧。”
周先生去了公司,这几天哪怕不在酒店的时候,他的电话也会隔着会议结束的时间打回来。
直到确定她一个人并没有事,才会安心下来去继续工作,出门的时候总是问她:“真的不和我一起吗?”去公司的话,起码让他能安心。
酒店里虽安排了别人在,但通过上次海边那背影事件,让周先生心里对她连半分的信任都没有了。
这可是那个随时随地就会扔下他跑到非洲原始部落里去的小女人啊!
“然然?”宁真儿还没有挂电话,喊了她一声,才将辛然从不知哪里的心神喊了回来。
“我没事,你什么时候还过来,记得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