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起来这件事,辛然也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在席宝宝的订婚宴上跟着这个不喜欢在前面的人身边了。
“我欠了辛克寒人情,所以淼淼你看在我也是受人压榨不得已的份上告诉我吧,你为什么一直不答应嫁给他?”别说欠了辛克寒的人情,就算不欠着他的人情,辛然也对这件事有些好奇。
童伊淼对辛克寒要说没有爱情和感情,她会觉得可笑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生死相随更能诠释一个女人的爱的呢?
有一段时间辛然以为辛克寒设计让他们欠了他的人情是担心老头儿会在他们的婚事上阻挡他们,今天又一次从辛克寒的嘴里说出来,“不要让我觉得你的智商都扔在了非洲没有带回来,不过就是让你问她一件事就还一个人情,这种事你不会轻易放弃吧?”
辛然当时的眼角都忍不住一阵的抽搐,有些不明白他,“三哥,你们俩好歹在一起也十一年了吧,童伊淼到底怎么想的,你就真的连一点儿都不知道?非要让我捡这么个便宜,我受宠若惊啊!”
换来的不过是她腹黑三哥的冷漠一瞥,“你要不把握这个机会,还是你吗?”
喂,能不要用那么明显的鄙视白痴的眼神扫她吗?
辛然其实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不等童伊淼回答她三哥让她打听的事,她就双眼冒着难得的八卦好奇光芒撞了撞她的胳膊,嘿嘿地笑着问:“淼淼,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看上这么没品又腹黑的辛克寒吗?”她其实最想问的话是,这么人面兽心的男人,你到底是哪只眼睛没睁开会看上他啊!
其实辛然知道自己是个很护短的人,这话她自己想想说说没关系,要是从外人的嘴里说出来,哪怕被辛克寒抽过一耳光让她耿耿于怀很长时间,但她还是会去维护他。
不为别的,因为他是辛家的人,他是她的三哥。
但童伊淼在她的眼里也好,在别人的眼里也罢,都是个接近于完美的女人啊!
她到底当初是看上了辛克寒哪点呢?
童伊淼扭头奇怪的看着她,笑了笑说:“大概是当时就觉得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又没有什么其他不良嗜好之类的,然然你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要找一个干净的长期床伴真的很不容易的……”
辛然的脸都忍不住地抽了起来,心思转了又转终于放弃了从她这儿帮辛克寒找到办法的心思,说:“这么一看,你们俩还真的是一对,这么合适干脆快点把婚结了吧!还纠结什么吊什么胃口呢?你不见辛克寒从昨天到今天都是一脸严重便秘又欲求不满的脸吗?”
童伊淼失笑,枕了双手往椅子里躺了下去,什么也没说。
却在辛然放弃还人情起身离开的时候,她的声音像风一样轻的说了句:“不确定的是他,从来都不是我。”
辛然猛地回头,却看到她抿紧了唇,穿着华丽的礼服枕着双臂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再没有解释的意思。
把这话原封不动的扔给了辛克寒,“三哥,这是我好不容易从童伊淼嘴里套出来的答案,我们人情两清了。”环着手臂微微仰起脸盯着他听了这个并不满意的答案皱眉的脸。
心里无限的鄙视着他,睡了十一年的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他都搞不懂,白瞎了他辛三少的腹黑的名头!
辛克寒和童伊淼的婚事怎么也不可能瞒着老头儿,辛然才从自己的院子里出来就撞上了过来找她的冰姨,“老爷子让你过去。”
辛然眨眼,问:“那么多客人,找我过去有事吗?”
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虽然已经把宴会的宾客人数控制又控制,但架不住有人奔着三家的背景来讨好的。这还不说,四叔和冰姨在门口回绝了多少的人。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过去了?”冰姨冷着脸反问了她一句。
实在是没有和冰姨耍赖的勇气啊!
进去院子的时候隐约看见了里面的几个人影,有两个有些眼熟,辛然还以为是谁。进门一看却看到了谢墨含和他爷爷,几位老爷子正下棋的下棋,品茶的品茶,见她进来的时候都对她和蔼的笑起来。
谢家老爷子还有些惋惜的说:“这要是不是我们家小子怂,这会儿丫头就该喊我一声爷爷了啊!”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记拿手指指了指那一脸孤傲的孙子。
周先生被打发在外面招呼客人,而这屋子里又都是几个熟的不能再熟的人,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惋惜之意却没有半点儿的假。
辛然挨个的喊了遍人,往自家老头儿的身边过去,盯着他苦思冥想中的老脸不放,有话倒是快点说啊!
可偏偏辛老爷子这么久不见她,现在又不同以前,国内和国外的距离太远了。
以前她在A城的时候他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她的消息,得知她的一切,现在辛家根本不可能把手伸到国外去得知想知道的一切了————————尤其不说辛然身边的周晋珩,辛老爷子有意无意的重重的捏了捏手里的象棋。
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答应他的事他知道他能做到,可是凡是辛然不喜欢的人和事,他全部帮她阻隔在外了。
辛然站在自家老头儿背后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什么用意心思,站了半小时还不见周先生进来就猜到了。
她正要借口去洗手间的时候,却听见自家老头儿说:“然然,墨含还没有好好的过来转转,你带他去后面看看。”后面说的是离辛宅不远的某部队。
谢墨含抢在她拒绝的时候往门口走过去,边对自己的爷爷说了句话,然后往辛然看过去。
那意思很明显,南希,你不用刻意躲着我。
辛然无奈之下顺了老头儿的意思,把到了嘴边的借口咽回了肚子里去,正好她和谢墨含也有些事要谈一谈。
关于他的得奖研究,她觉得对他们研究所此次研究的项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可能的话————————-没准儿能得到一些什么启发也说不定。
总是喜欢针锋相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激发一些隐藏在脑海里的东西。
抱着这个想法的辛然从后门带着谢墨含往山上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并没有丝毫的排斥,那么巧地正和辛克寒把前面的客人送走过来的周先生,看到的是他们两人从后门走出动的背影。
辛克寒现在有机会就扔下事情去找童伊淼,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个远远看上去十分相衬的背影,淡淡地说:“要是不放心就过去,爷爷那边我一会儿过去。”
意思是周先生,你现在解放了。
辛宅今天的壮丁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该送的客人已经都送走了,剩下的席家的人在这里和家人无异。
还不说几位老爷子们都在正屋里下棋品茶聊天,现在也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周先生连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跟着那前面的背影就过去。
辛克寒站在那儿似乎怔了一秒,然后四叔从一边的院子里过来,对他说:“三少,童小姐离开了,说……”
不等四叔说完话呢,那边身影一闪,从来在家里在别人面前都是从容不迫的辛三少风也似的往大门那边奔了过去。
……
谢墨含虽然出身军政世家,但他和辛然不一样,从小就被送到了国外去上学,回国的时候屈指可数。
所以他们跟了卡尔教授那么长时间,他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包括辛然在席家老爷子大寿上见到他跟在谢老爷子身后的时候都是带着几分震惊的。
山中军歌嘹亮,每天训练任务极重的军人们和平时一样在边负重登山边扬着歌喉唱歌。
谢墨含忽然在这样的时候回头看着才问完自己一个问题兀自沉思的辛然,其实他从没有理清过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哪种多一些,更侧重接近哪方面的。
兄妹?同窗?竞争对象?还是从她那句谁如果将来得了诺贝尔医学奖的话她就嫁给谁的一句酒后之言的束缚。
辛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地抬起头看了他严肃到有些古板的脸一眼,“怎么了?”
她正在想谢墨含刚才说的他做实验时的过程和时间不同数据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好应了那句古话: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如果想让研究最终在一次次的失败里成功,就必须要不断的挑战各种不可能。
结果抬头就看到了他古怪地看着自己的目光,习惯性的开口问了那样的问题。
以为这样的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谢墨含根本不会回答,谁知这个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喜酒喝大了,脑回路严重和平时不太一样,竟然很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南希,如果当时在港城时我先开口,我们的结局会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