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等到走了几个楼梯台阶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转过了身来,温和优雅地问下面的佣人:“凯茜回来了吗?”
自从那天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妹妹越发亲近起来琳达。莱昂女男爵,哪怕他明白的告诉她:“凯茜,琳达没安什么好心,如果你知道她因为感情这辈子都做过些什么事的话,你就不会觉得她才是真正能帮到你的那个人了!”
那天他喝了酒,几天连着都不见自己的妹妹,父亲又打来电话告诉了他一件并不好的消息,他的口气就带着比平时重的语气说的那番话。
然后凯茜就哭着对他吼了回来,“琳达不是好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埃里克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的心里除了国家大事就是国家大事,你最近忙得根本想也没有想过怎么帮我!我不找她帮忙,难道就等着你哪天不忙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吗!”
然后哭着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两天里,他们兄妹又很少见面。
哪怕吃早餐的时候坐在同一张桌上,她都再也回不去许多年前的那个单纯可爱又不知道忧伤的女孩儿了。
今天,已经离那天他凶她又过了四天的时间,而今晚回来,他又发觉了妹妹并不在家的事。
佣人把头垂得更低,对他说:“王子殿下,凯茜公主从上午出去就没有回来,晚饭的时候打了电话说她晚上会很晚才回来。”
埃里克抬起手捏了下眉心处,那个动作在想到什么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间,而后转身对吉米说:“我去书房,吉米你打电话去把凯茜接回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蔺徽而并没有正式认亲回归皇室,可是他的血统是错不了的,就连他的父亲现在正当着国王都没有一次否认过这个事实,更没有怀疑过。
何况其他的人。
吉米对他点头,“好的,王子殿下。”
埃里克去了书房里忙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凯茜才被吉米接了回来,喝了不少的酒边推开书房的门进来,边还打着酒嗝。
身上的衣服埃里克一看到的时候就皱眉,却想到了那次兄妹间的第一次吵架,还是把心底的一些火气压了下来,往她看了过去,然后朝她身后的吉米示意:“去让厨房煮醒酒汤给她端上来。”
他实在是个好哥哥。
可是,在凯茜的心里,他是个好哥哥只是从前,很久之前的事。
凯茜打着酒嗝坐进了沙发里,抬起眼皮拿那双与他相同却泛着几分女孩儿的神情的眸子看着他,“哥哥,吉米说你找我有事,我回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边说边往沙发里倒下去,脸色绯红目光迷离中又有几分隐藏不住的期待喜悦流露了出来。
黑色的吊带裙子从她的肩头滑了下去,埃里克的那张英俊迷人的脸上笑容都维持不住了,一想到她刚才从外面就是这样回来,还不知道被多少色狼占尽了便宜,蓝色的眸子里压下去的怒气腾地一下子就涌了起来。
从一边的衣架上扯下自己的一件衬衫就往她的肩头给她套过去,结果某妹妹不领情,挣扎起来的时候还不忘记说让他更生气的话。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犯!埃里克,就是因为你总这样拿我当小孩子,所以在别人的眼里我也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所以周才不会喜欢我!”她扯过肩头哥哥给她套好的衬衫,一把扯了就扔在了地毯上。
埃里克似乎从她的话里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他脸色难看地看着自己最近有些任性过头的妹妹,气得不轻,却还是保持冷静,理智间又带着对她才有的耐心说:“凯茜,是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琳达?”他的眼里有着冷冷地光芒一闪而过。
果然那个女人和她的父亲阿尔弗雷德。莱昂伯爵一样,对他们父子就从来没有忠心,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从他们手里抢走皇冠!
兄妹俩这边又闹了一整晚。
而辛然那边————————-
洗澡的时候打了电话给周先生,手掌心里掬起来的水顺着手缝流了下去,那边的周先生耳朵那叫一个灵敏,一下子就听到了异样的声音,默了默不知怎么声音就沉了一度的问:“在洗澡?”
辛然笑起来,爬在了池沿上,反问道:“你在干吗?”
周先生锲而不舍地不放过这个旖旎的让自己想入非非的话题,“不要泡太久,记得水温低的时候加热水,知道吗?”
她的笑声从电话里都传了过去,“周先生你听错了,我没有在洗澡哦!”她不动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的声响发出来。
可是他的话啊————————把她当小孩子一样。
可是那种心里暖暖的如浑身都沐浴在明媚的春日阳光下的暖流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后天回去。”
“英国那边工作忙的话,你不用这么赶的,我反正明天要加班几天,明天早上过去的时候要从家里带东西过去。”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她都要住在研究所那边了。
所以对于他回不回来,其实她想得很简单,让他把那边的工作不用这么拼命的去做完赶回来。
他能透过电话听到她这边的声音,他那边笔在纸上发出的沙沙沙的声音,她自然也听得清晰。
周先生却又把话题绕了过来,“水肯定凉了,放掉一些水往里加些热水?嗯?”
唔,还真的是个固执执着的周先生啊。
辛然知道骗不过他,索性换了个姿势起身拧开了热水,把下面的水也放掉一些。
电话里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顿住,他的呼吸透过电话都可以感觉到粗了几分,辛然眯着眼睛直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身子一滑差点儿把手机都带到了池底下去。
滑下去的时候一把拽住了池沿才没有连人带手机都沉下去,可是她的动静让电话另一边的人心思都放不在工作上了。
所以等一觉醒来下楼就看到了厨房里那个一身居家打扮,系着围裙在做早餐的背影时,辛然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觉了。
因为起床的姿势不对,所以其实她在梦游?
抬手下意识的捏了下脸,并不疼。
厨房里的那个颀长的身影已经听见了楼梯上的动静转过了身来,把手里的粥盛好端到了餐桌上,然后脸上扬着几分笑意地就往楼梯边走了过来。
圈着某个有些发懵的小女人带着几分凶狠和克制着的思念地吻了下去,“唔!”
辛然立马反应过来这还不是个梦也不是她的一场幻觉。
可是,等那个绵长又带着几分令她心悸不已的吻结束他把她顺势抱着走下了楼梯,往餐桌前的椅子里放下的时候,她仰起了脸盯着他掩饰不住透着几分疲惫地俊脸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是说好后天回来吗?而且她都告诉他了,她这周要加班,每天会住在研究所那边。
等这个的实验有了进展的时候她才会回家的。
这个,昨晚电话里不是已经说了?或许,昨晚只是她的臆想一场?
辛然还真的挺怀疑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周先生已经弯腰又吻了吻她的眼角,嗓音带着几分的熬夜后的低沉暗哑:“早上刚到。”他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上去把她睡觉最香沉的时候打扰了啊!
不过……
早餐才吃了几口,辛然还是从他那异样幽深的眸中发觉了什么,所以————————-
去研究所难得第一次,迟到。
又遇到玛丽安娜的几句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不过,早餐吃得好,脾气就是零的辛然根本把她当成了空气般,连敷衍她都懒得。
去把自己的东西拎进了临时的宿舍后就通过相连在一起的眼球识别门往实验室里过去了。
而周先生,在送了她来研究所就又一次把江文觉留下给她,然后他带着别的人保镖又直奔机场飞往英国。
一个星期的时间都砸在了实验室里,过得有种分不清昼夜的感觉。
就连沈初心的电话好几次打过来她都没有接到,都是睡觉的时候才回过去,然后两人聊着聊着辛然这边就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电话早已经是结束通话的忙音状态。
大概就是那时候漏掉了几个未接电话的。
秦建华的是一个,而另一个————————-
等那个阶段的实验成功率虽低,但还是比前几次的比例上涨一些的时候,整个实验室里的一周没有回家的组员这才在那天把一切都整理好放进了保险箱后和彼此打过招呼去更衣室里换了衣服回家。
久不见太阳,大家走出实验室的时候都是同样的动作,抬手把那还在半空的刺眼的阳光遮了遮,从电瓶车上下来走到了那边的台阶上都是深深地呼吸着带着海风咸味的空气。
已经有人喊了她一声,“南希!那边的人是你先生吗?”
辛然顺着同事指的方向往外面看了出去,忍着一个星期都没有通话的人就这么突然间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回头对同事点头笑着应了声,“是,他是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