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皇帝的愁事
玉秋鲤2017-10-19 17:043,265

  李软却是隐隐的兴奋。他已经能感觉到太女要用他了。

  李软虽然名字里头有个“软”,但他从来不想做个软蛋,做个无用之人。虽然他是太监,但太监也有理想抱负。

  如果太女能开创一代盛世,那么站在太女身后的他,肯定也会沐浴到那种泽被万民的荣光。

  庆禾帝昨日发了一通怒火,等到了晚上才悟了两件事,一则是如意实际年龄才九岁而不是对外宣称的十二岁,二是白日里太常捂着胸口说头晕……

  大概全天下的当父亲的心情总是有点相通之处的,杜老大唯恐卫昭受男人欺负,希望她凶一点,脾气硬一点,庆禾帝则想的更长远,万一如意情窦初开被个男人勾了,那么他绝对会死不瞑目,这女儿家,最是多情最是专情,往往认定了一个,就要一辈子走下去,当然这种观念不能说错,周易里面就有“妇人贞吉,从一而终”的话,庆禾帝当然不会跟世俗观念做对,可太女是他唯一的孩子,是将来的帝王,太女若是恋慕上一个男人,就跟皇帝要跟皇后私奔一样让人接受不了。

  庆禾帝准备给太女找些事干,让她没空考虑男女之情神马的,并且如果能潜移默化的给她一个“爱情都是狗屁”的认定就好了。

  可喜早朝的时候,便有礼部郎中薛端德上奏平洲顾氏女为夫守节三十年,经由平洲都督巡抚跟学政一起保举,呈请建造贞节牌坊的事情。

  若往年,说不定庆禾帝大手一挥也就准了。就算那顾氏女不情愿,可既然已经被都督巡抚跟学政一起保举,那就是确实守节三十年,这就像在银行存款,规定三十年才可以领,并且能领一大笔利息一样,之前的三十年都等了,没道理能领钱的时候却不要利息了。

  可是庆禾帝是谁,他不追究不代表看不出里头的猫腻来。

  平洲的顾氏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了,只是族中近年来极少有优秀的子弟出仕,反倒是顾氏之女,声名极好,据说顾氏一女难求。

  自古妇女的节孝就跟地方官的为官名声挂钩,一个地方出的节妇越多,自然是地方官教化得当,若是能得一排节妇牌坊,那这个县官、州官考绩非良莫属。

  庆禾帝当皇帝也当的起难得糊涂。

  可是他想让他闺女明白——历来作家长的都是这样,自己明明是只家鸡,却想让孩子成为雄鹰。自己不好好学习,却让孩子天天考第一,要么说没天良呢。

  “此事朕知道了,太女先前接待姜国王子的事便做的不错,朕看这件事还是交给太女去做,众卿意下如何?”

  大臣们觉得这样也不错,太女先是跟礼部配合接待了姜末黎,接下来许多人都以为太女可能领份实差,不想还是礼部,且是贞节牌坊的事,这种事,说出来,大臣们也都是面上与有荣焉,跟那守节了三十年的其实是自己老婆一样。而且做起来,也不必触犯谁的利益,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下了朝,庆禾帝示意如意跟自己回御书房,到了御书房先问,“昨夜睡的可好?”

  如意点头,“好。”

  庆禾帝也只是随口一问,从御案前头的一叠折子里头,抽出三份递给她,“你先拿回去看看,有了想法写个节略上来。”

  如意接过来应了,庆禾帝还想说点别的,比如昨日是我太大惊小怪了,以为你有早恋的苗头了,所以才拿着干粉灭火器一通乱按啊之类的话,可是他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口。

  冯琳在书房等了许久也不见太女殿下过来,刚要出去看一看,太傅进来了,她连忙端正了身子老实的做好了,心里却有些不安,总觉得自从那姜国蝮蛇来了,殿下便有些不一样了。

  钱太傅上朝后过来的,自然知道陛下又交待给了太女差事,便给书房里的几个伴读布置了功课,他也走了。

  此刻李软就跪在华彰殿的书房里,他一字不差的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然后便不再说话。

  如意看着李软,虽然他说只认她一个主子,可她并不惊喜,因为这一切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她是太女,是未来的皇帝。如果让李软帮她逃离皇宫试试!所以她不说那种什么假如我不是太女了的虚话,基于她目前的身份,李软或许会说仍旧认她当做自己唯一的主子,可如意知道那绝对不会是他心底的实话。她如果给予不了他想要的东西,也就没法叫他为她所用。现在李软能听她的话,那是因为她是太女。

  “孤会跟李总管说,以后你便是华彰殿的大太监。”也就是说,东宫里头除了林嬷嬷跟李青,没有比他大的了。

  李软浑身一颤,立即又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奴才定竭尽全力伺候主子。”

  如意看着底下的这个年轻的宦官,她的年纪不如他大,可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走,那是两条不同的路,虽然不会交集,却可以相伴。她从座位上缓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这个跪着的年轻人前面,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绿竹站在书房外面,书房里的声音她听不清,她的心里并不平静。她想了许多事。

  今天早上,红竹睡醒之后曾经想找她一起去跟林嬷嬷说殿下半夜发烧的事情,她拒绝了,她不仅拒绝了,还劝了红竹几句,“既然是殿下的命令不叫惊动旁人,你现在去跟林嬷嬷说,岂不是跟殿下作对?”

  “殿下年纪小呢,再说,这是别的事吗?这关系着殿下的身体,别说林嬷嬷,我觉得就是陛下,也一定关心着呢。好在殿下这次没事,若是有事,你我可怎么担当的起?只这一晚上便把我半条命收走了,再来一回,我可真不行了。”

  绿竹见说不通她,咬了咬牙,“那你就去说吧,不过昨夜咱们没有立时去禀报林嬷嬷,已是犯了忌讳,你说林嬷嬷知道了这事,会不会禀告陛下?陛下还会留着你我?”

  红竹惊呆,“可,可,那是殿下不叫说的呀!”

  “陛下就算生殿下的气,也不会怎么着殿下,可别人就难说了……”她深深的看了眼红竹。

  红竹尤不死心,“那错也是李软比我们多,凭什么我们要代他受过?”

  “你怎么还不明白,殿下要用李软,自然会护着他,可咱们呢?不听殿下的话,反倒将殿下不许的事情告诉了林嬷嬷,就算林嬷嬷能替我们向陛下求情,就算陛下会饶我们这一次,可你觉得殿下会绕过我们吗?”

  红竹摇头,“殿下那么好……”

  是啊,殿下那么好,不哭不闹,不骄不躁,她们把她当做主子,可也没把她当做主子,几个竹的上级并不是殿下,而是林嬷嬷,而林嬷嬷,她的主子是陛下啊。

  红竹到底没有再坚持去告诉林嬷嬷,可心情也非常差了,绿竹这回没有安慰她,而是想着怎样赢回殿下的心,她站在门外,心情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李软怎么回话的,不知道殿下对她们满不满意。

  “李总管身边的太监,有没有跟你交好的?或者你觉得可以用的?”

  李软忙跪下说道,“有,有二人,一人是奴才同乡叫李净,他家里祖父原是秀才……”

  如意诧异的插话问道,“怎么你们都姓李?”

  李软停了一秒,才接着说,“奴才们的名字是李公公改的,李公公的名字则是陛下赐的,据说是法式大师算出来的说李姓可以助殿下,因此东宫的太监们,只要是能排的上号的,李公公全都给改了名字。”

  如意点头,“那你原来姓什么?”

  只见李软面露微笑,“奴才原来就姓李!”

  “好。”虽然对法式大师的话有点儿怀疑,但如意并没有点破,“你接着说。”

  “李净比奴才大两岁,奴才略微认识几个字,他却是学过四书五经的,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他父亲常年卧病在床,他是孝子,自愿卖身为奴才进了宫的。奴才进宫比他早,早先遇事却不如他,因为同乡走的近了,多得他指点,奴才觉得他人不错。”

  “嗯,还有一个呢?”

  “另一个……”李软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声音。

  如意这才发觉自己跟李软呆的时间有些长了,便说道,“你只说他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大,比奴才大一岁。”

  “好,孤今日接了一桩差事,可又不能出宫去查看,你若是觉得这两人可靠,便把他们叫来,孤亲自跟他们说。”

  冯琳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急匆匆的将书本收拾了,便往华彰殿赶来,却不料被绿竹拦住了,直到李软开门,她还没等过这么长时间,脸上的焦急之色一览无余。

  除了父皇,这皇宫里头陪伴她最多的便是冯琳了,因为成长背景的缘故,冯琳极其的依赖她,如意也愿意照顾她,可以说在伴读当中,如意最在乎的就是冯琳了,从冯琳在门外一说话,她就终止了与李软的对话就能看出来。

  如意握了握冯琳的手,她明明额头有汗,手心里却冰凉,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如意一笑,“我无事,父皇交待了一件差事,你来的时候我正在跟李软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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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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