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头添了一个人就是不一样,连过年都要比往年热闹。
太上皇完全放弃了他曾经的后宫佳丽,孙子让他焕发了第二春。现在你要是问他一句楚国夫人是谁,没准他会答道大概是楚国的一位夫人。
可怜的那位楚国夫人,只守着一个夫人的称号,俸禄没有,官方承认的诰命也没有,算是燕国最穷的一个夫人了。
这是她的错么,只是当初她的一个选择而已。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如意即便知道她,也不想再在太上皇面前提起来。她不是救世主,也无法面面俱到。
过了腊月十五,宫里正式进入过年的各种程序。
今年祭灶太上皇非要带着翎朝一起,如意想了想便同意了。
“新年朝贺的时候正好宣布翎朝立为太子的事吧。”
太上皇很高兴,“好,好,你是皇帝,也是他母亲,看着办吧。”
薛礡云:父皇您没发现这样很省钱么?
他敢打赌,如意肯定会提前偷偷找人放出要在春节立太子的风声,然后大家的新春贺礼就要准备两份……
礡云觉得自己有被感染成为财迷的风险,便肃然的装作没有听到那父女俩的对话。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蠢货,你把翎朝抱倒了!”
如意呵呵的笑了起来,“没事没事,父皇您太大惊小怪了!”
帮着薛礡云将孩子倒过来。
翎朝一点事儿都没有,还以为爹这是跟他玩呢。
薛礡云汗颜。
如意一想到百官的贺礼,心花怒放,笑着跟太上皇说道,“从前父皇很喜欢骂我蠢货的,最近真的好久都没有听到了。”
太上皇翻了一个白眼,“有了一个比你还蠢的,自然不需要再骂你了!”
言下之意,如意比起薛礡云还是要强一些底。
朝上封了印,不仅燕国如此,其余的周边的国家都是如此,虽然风俗或有不同,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一起过起了春节。
春节是约定俗成的=不打架不惹事不开战。除非想来年一整年都霉运高照,脑子进水的或许会有此冲动,但是绝对会后悔。
开战的也可以暂时休战各自回老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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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二十九,太上皇带着礡云去擦祭器,如意则带翎朝。这也是不得已,太上皇是家长,必须要去擦,哪怕只是意思意思呢,也是个码事儿不是。
剩下的薛礡云跟如意,当然只能选薛礡云,总不能让如意去擦祭器,然后薛礡云带孩子吧。
太上皇为了让皇太子健康茁壮的成长,不给他留下母强父弱的心理阴影,决定好好地栽培薛亲王。
所以薛礡云成了宫里最忙最累的人……
尤其是擦祭器的时候,太上皇竟然装做更衣半路悄悄走了,一直到了下午他快擦的还剩了两件才回来。
尿不尽啊!
如意白天跟翎朝玩的好,两人你睡我也睡,你醒我也醒,到了晚上还有点舍不得。
薛礡云强势的将翎朝送给太上皇,他已经知道今日白天翎朝睡的过多,夜里肯定淘觉,正好送给更衣更那么长的太上皇。
如意当然也睡的多,她没危险来临的自觉,还喜滋滋的对薛礡云说道,“连桂嬷嬷都说我陪着,翎朝睡的特别好……”我也睡的特别好。
薛礡云帮她把头发编成辫子,他已经发现,如果披散着头发,是挺有感觉,但是头发太长,纠缠到一起也很麻烦。
直到他放下帐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后退,“哎呀我好累。”
如意觉得自己理解不了礡云这种脸皮似城墙倒拐的画风转变,从前明明很青涩很清纯的啊!
她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你下午不是早就擦完了,怎么到了天黑才回来?”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便如同热油锅里头滴了凉水,一时间热油花四溅。
刚才还算“温和”,现在则是热血上头。
呜呜……她说了什么?
原来太上皇觉得薛礡云真心不错,将去年选出来的书都送给他了,还说道,“朕要给翎朝创造个好的成长环境,一些书还不适合他现在这个年龄看,就先给你了,不过你可不要让翎朝看见啊……”
薛礡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算是有经验了,孩子都有了,还用看书学习?
事实上,他拿着一只大包袱放到书房,本来只是想随便翻一番,可真正打开一本从前没看过的,才发现果然是学海无涯,这么多精品,竟然没有重复……
如意不干了,“你刚才说喊一声的。”声音里头还带着一点委屈,“你从前说过什么都听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薛礡云笑,低声问,“刚才那样不好么?嗯?”
如意推了推没推动,只好自己扭过身子,“反正你不对。”她有理。
薛礡云却觉得“精品”上说的有道理,男人强势些女人只有喜欢的,如果两个人都跟温开水一般,那还有何乐趣可言?
“床上听我的,床下听你的,这样正好,嗯,咱们是夫妻,总要阴阳调和……,你说对不对?”他手背贴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路往下。
如意哼了一声,小声道,“无耻。”油腔滑调,油嘴滑舌,他变了!哼!
“夫妻敦伦天经地义,难道你要我学那陈伯公,每次都要看好了黄历然后给你下个帖子?”
“……上灌于神田,下溉于幽谷,使往来拼击,进退揩磨,求死求生,乞性乞命……,这都是古人说的,又不是只有咱们两个这样……再者,新婚一个月你就有了身孕,我整整一年没有吃饱过……”
“闭嘴!你闭嘴!”她拿着枕头去拍他,反被他抓住要害重新压到身下,又是一番求死求生,乞性乞命。这其中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好哥哥,只换来另一番裹着蜜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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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房中受了委屈跟压迫,所以新年朝贺宣布立太子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众位朝臣都以为陛下这是迫于太上皇的压力所以才不情愿的宣布立太子。
唉!不明真相的群众都以为自己知道的才是事实。
没看见薛亲王每天都开心哒哒的么!自己儿子当皇帝跟自己老婆当皇帝那是不同概念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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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不开心,她的老对头姜季黎也不开心。
折了不少人手,花费了许多心血,却于军权之上没有寸进,他与燕国已经结下深仇!他不再小瞧了燕国那对父女!
有其父必有其女,庆禾帝当年就十分奸诈狡猾,现在的燕国皇帝更坏!
女人狠毒起来,那也是不要不要的!
姜四王爷终于了悟,他先是低估了对手,然后又高估了自己,这才一败涂地。
这中间落差太大,他一回又一回的跌到地上摔肉酱,这样再摔几次都可以加点淀粉直接做肉丸子了。
“田氏那边的人手抽调回来,叫他们去赵国待命。”他本想来个三面包抄,现在看来小打小闹根本伤不了燕国根本,还不如集中人手先将夷人的兵马争取过来。
四王爷身后的幕僚略一犹豫,“赵五公主……”
提起赵五公主,四王爷眉头一皱,整个人都沉浸在不愉快中,咔嚓一下将手里的琉璃杯捏了粉碎,“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幕僚先生只好换一种说法,“四爷,燕国那里,还要放那些人手继续追查吗?看样子,赵五不是死了,就是燕皇将她藏匿的很深。”
四王爷深吸一口气,提起赵五,他受伤的胸口还隐隐作痛,“我们的人手不多,这些人没有先生指点着,个个都蠢的半死,就先让他们撤到边境上吧。”
他任凭阿欢将他受伤的手包扎好了,想了想接着道,“济水两岸的山脉连绵不过百十里,燕国大费周折的弄了过去,就先咱们的人设法查一查燕国在济水这里弄什么鬼。”
“还有夷人那里,就直接跟他们说赵五公主已经遇害,哼,不是说有几百万两银子么,说赵五公主说出了银子的下落,却遭到燕皇祝如意出尔反尔,直接将她杀害了,弄了个替身在天牢里头。”
幕僚道,“夷人那边现在争权出头最猛的是涂离兄弟,这两人联手现在已经收拢了原来老夷王的八成的势力,咱们这边也跟涂离兄弟联络的算是比较紧密,不管怎样,他们是相当佩服四爷的智计的。”
四王爷嗤笑,光有智计有屁用,他说到底还不如涂离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