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门被一脚踹开,元惊鸿一回头,南宫朱雀便迅速挡在她面前,见到来人,声色立即转变于无异。
“皇叔。”
南宫凌却闭了闭眼,直接说道:“惊鸿,为什么不与我说此事?”
元惊鸿心头乱跳,看着那卷轴被烧成湮没后,才终于开口道:“惊鸿于心有愧,自然不敢与王爷谈此事。”
“是你于心有愧,还是你从不信本王早已没了那夺嫡之心?”
南宫凌一声冷笑。摇了摇头,转而对南宫朱雀说道:“太子放心,实不相瞒,皇兄去前曾将南宫家的祖传玉虎给本王,你该知道那是何物。”
玉虎。
南宫朱雀咬了咬牙,眼中立即闪过一丝防备。
玉虎乃是南宫家祖传,新君之物。登基告天时,要以玉虎为尊,奉于宗庙,告召先祖,今日新君即位,请庇佑。
按旧朝管理,玉虎应是放在一红木盒子,与先帝留下的遗诏一同。诵读完遗诏后,新君便应手执玉虎,举行大典,受万民朝拜。
疏忽了!
南宫朱雀心底恨然,这段时日忙着和南宫璟斗法去了,竟然将玉虎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本王原是打算待皇兄后事完后,将那东西交于你,我便去为皇兄守陵。可如今……”
他凤眸一凛,冷冷的撒向元惊鸿,嘲讽道:“你们就是这般迫不及待吗?”
“是惊鸿一人的主意,王爷若要怪罪……”元惊鸿接口道:“惊鸿无话可说。”
一时,屋内静谧的有些尴尬。
南宫朱雀眉头隐隐跳动,似有火却不好发作,只好狠狠的偏开头,却控制不住心头所想。
满脑子都是玉虎在南宫凌手里!南宫添是真的想把皇位给他!
“罢了。”南宫凌叹口气,说道:“惊鸿,本王并非怪罪你,只是对于你这般变化,有些始料未及。”
元惊鸿闭上眼,没有做声。
“玉儿,你先退下吧。”南宫朱雀唤道,“先回东宫吧,我很快就回来。”
元惊鸿仍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南宫凌和南宫朱雀二人,最终默默的离开了屋子。
她下了几步台阶,自然无从得知屋内交谈了什么,她默默的回头,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转身,却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咚”的一声。
元惊鸿摸了摸额头,看着赵晋,“赵晋?”
“我送姑姑回东宫吧。”
赵晋眨了眨眼,银白色面具闪着异样的光。元惊鸿不疑有他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上了马车,元惊鸿一脚悬空,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冲赵晋笑道:“对了,你之前说要给我要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赵晋喉头一哽,却没有说话。
见此,元惊鸿也不好再问,便淡淡笑着,说:“你想好了只管说,若我有的,我一定给你。”
“是,多谢姑姑。”
赵晋躬着身子轻言道谢。
元惊鸿软柔一笑,钻进了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元惊鸿放下轿帘的一瞬间,脸色才逐渐归于冷凝,她缓缓闭上眼,沉下心思却仍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赵晋要自己什么东西?
“驾”
赵晋已打马而行,车轱辘碾压在宫道上,车内的人心头有事儿,微微蹙着眉头,心头已然多是对南宫凌的愧疚之感,只是南宫朱雀登基已是定局,再生出些岔子,已是无谓。
而行车的人心头也有些复杂,赵晋眼神微凉,心道就当自己对不起元惊鸿了……
平日里不多时日的路程,元惊鸿却觉得今日走的特别慢。
她闭着眼微寐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马车却还在行走。
元惊鸿心头蓦的一沉,生出些不好的感觉。
她悄悄的探过身子,将门帘拉了个缝隙,只见赵晋的背影看起来似乎有些过分僵直了。
“赵晋。”她喊了一声。
赵晋纹丝不动,只听见元惊鸿的声音混进热风里,自耳边吹过。
他眼神微微往侧面一瞥,声音有些生硬。
“怎么了,姑姑?”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似乎放慢了些速度。”元惊鸿抿了抿唇,看向前头那人,才隐隐觉出这股不安感正是来自于赵晋。
前世时,职业需求,元惊鸿对危险的敏锐度和判断力要比常人高出许多来。没想到,自来了这异世后,竟渐渐成了让自己报名的金手指了。
“毕竟还是国丧期间,不敢驾马奔鸣,以免扰了先帝天灵。”
赵晋脱口而出,也不知是真有此事,还是他随口胡诌。
元惊鸿坐回了内里,却悄然的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吁”
马车稳稳的停在东宫门前,元惊鸿下了马车,径直往里走。
赵晋深深的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元惊鸿眼神微转,知他在身后跟着却故意不开口,她本想着,若是赵晋真有心要害她,她的身手与赵晋相比也根本躲不掉。
终于,在元惊鸿踏入安澜院,快要推门进屋时,赵晋开了口。
“姑姑。”
元惊鸿唇角一弯,回头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呢,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赵晋一直低着头,静默的不做声。
元惊鸿瞧到院内正在劳作的下人,又不觉一笑,道:“那你跟我进屋来吧。”
“是。”
进屋后,元惊鸿刚坐下,赵晋就有些急切的问道:“属下失礼,先给姑姑赔罪。”
说完,抱拳便跪。
元惊鸿却不拦他,而径直问道:“你起了这心思似乎很久了。我若不主动问你,你怎么打算呢?杀了我吗?”
“属下不敢。”赵晋拱手道,“属下只是想要回之前主子给姑姑的那枚玉佩。”
说着,赵晋的目光在元惊鸿腰间搜寻,却不得见玉佩的踪影。
他很是担忧,担心元惊鸿知道了那玉佩的秘密,便问道:“姑姑,那玉佩在哪儿?”
玉佩!
被她送给连冀了。
这种话她当然不能随口而出,能让赵晋如此惊慌,想必那玉佩应该是有秘密的,而为什么有大用处的东西,南宫朱雀当时又会给自己呢?
元惊鸿莞尔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那枚玉佩。你也知道那是当初南宫朱雀给我定情信物,如今情已消逝,我留着岂不是不合时宜?”
她清楚的看见赵晋在听见她这席话后,脸色错愕苍白了一瞬,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那个玉佩,一定事关着南宫朱雀重大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