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惊鸿愣愣的重复着阿冀的字眼。阿冀点点头。
白方从一旁走出,拱手道:“开始了吗?主子。”
阿冀淡然的点点头。
元惊鸿下意识的看向戏台那边。
从后走出几名高大的汉子,穿着奇怪的服饰,头上都绑着红布,一人架着锅炉,正生着熊熊大火。
一人拿着些钢制物品,元惊鸿不认得。
还有一人拿着毛笔,条墨。
元惊鸿茫然不已,左右张望着,嘴唇张了又张。想问阿冀,却在触到那一双冰冷的眸子时,丧失了说话的勇气。
“动手!”白方一声令下。
“啊!”元惊鸿恐惧的尖叫出声。
“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阿冀阿冀,你叫他们住手……”元惊鸿抓住阿冀的手,满眼恐惧的祈求道。
“不要这样,这样太过分了。要杀便杀便是了……何必这样……”
阿冀回头看了眼元惊鸿,见她满脸恐惧,因为惊吓而盈满了泪水的双眼,阿冀有些不忍,蹙眉问道:“我忘了,姐姐见不得这些腌臜。血腥脏污,南宫朱雀和南宫璟兄弟俩一直护的你紧,从不曾让你亲自沾染的。”
那俘虏惨叫几声后,没了气,被几名汉子丢进了一麻袋里,血腥味随风传过来,元惊鸿捂住嘴,生生打了几个干呕。
阿冀眼角下挑,扫了一眼上面的画。淡淡说道:“这回画的粗糙了些。扔了吧。”
“是。属下立即命他们再画。直至将这戏谱画满。”
元惊鸿在一旁听着主仆二人谈论剐人皮肉如谈论天气般轻松,止不住的恶寒。
“呕……”
她捂住嘴,蹲下身,重重的咳嗽起来。生生的吐出了几口黄水。
“算了。”阿冀摇摇头,说道:“我姐姐见不得这些东西,叫他们撤下去。把那个人带上来。”
“是。”白方领命而去。
那个人……
元惊鸿茫然无措的抬眼,去看阿冀。阿冀却是对她一笑,扶起了她来。道:“姐姐不要怕。若姐姐不喜欢人皮戏,我们不看了便是。我们这儿还有种戏叫木偶戏,看那个好不好?”
惊惧,害怕,担忧,无助。
种种情绪交杂着在这一瞬间而来,元惊鸿怕的无以复加。
眼前的人不是阿冀,分明是个恶魔。
她身子颤抖的厉害,眼里的惊恐溢于言表。她慌乱的摇着头,涩声的开口,声音颤栗,“不,不看……不看。”
“老实点!”
戏台上传来打骂声,一个同样赤裸着上身的俘虏被押上了戏台,强行押跪在地。
随着黑色面罩一揭开,阿冀的嘴角笑意越浓。
元惊鸿一抖,下意识的回眼看向戏台。
这一看,看的她三魂七魄全然丢失。
那个俘虏,如此熟悉,是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第一眼见到的人!
卫风!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在这儿!”元惊鸿慌乱的抓住阿冀的袖摆,希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惜阿冀现在满眼心思都在戏台子上,他享受着卫风瞪过来的目光,多少酷刑都不能让这男人跟自己投降。阿冀是打心眼里佩服卫风的骨气。
阿冀伸出手,点了点。
白方会意过来,亲自站在那戏台上。
卫风双眼死死的瞪着阿冀,即使四肢已被固定住,依然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
“北越小儿!你胜之不武!意图以这种辱人手段得我国机密实在可笑!”
卫风怒吼。
北越?
“呵,”阿冀伸出手止住了白方的动作,招了招。白方又飞身而回。
“拿来。”
白方会意的将手中的刀具交给了阿冀。
整个过程,元惊鸿只能惨白着一张脸,面色形如枯槁。
“阿冀……”元惊鸿泪流满面,声音晦涩,疼痛难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卫风?”
阿冀置若罔闻,慢条斯理的解开披风,还是那个回答,“我是阿冀,姐姐,我永远是你的阿冀。”
倒是白方,似乎早就忍不下去了。
厉声道:“大胆!主子乃当今北越六皇子,名讳连冀!你几个脑袋敢直呼殿下名字!”
砰
脑袋一阵轰鸣,元惊鸿颤颤巍巍的再也站不稳,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白方也被连冀一掌打退。
“属下该死!”白方甚至不敢擦嘴角的血迹,跪地叩首求饶。
北越六皇子连冀。
不是阿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