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上,两个男子凭栏往侍卫押走夜千语等人的方向眺望,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模样俊俏,嘴角噙着一抹微妙的笑意,明黄色的龙袍修饰着他挺拔的身材,他是北灏国的皇帝,祁祤。
站在他身边的男子,银丝修边的黑色长袍,衣袖处附着茉莉花暗纹,四十多岁,乃夜氏的掌舵,人称圣手,夜燊。
祁祤看着渐行渐远的一行人,凌厉的锋芒凝成一条犀利的细线,别有意味道:“据侍卫禀告,不管是那个姓冉的女子,抑或跟在她身边的小孩,初次进入皇宫,竟丝毫没有惊喜之情,如常见一般。必有诡异。”
被侍卫押走的这三人,若是听见皇帝这番评论,必定大声喊冤。
皇宫虽然豪华,精雕玉砌,琉璃碧瓦,但除了规模宏大之外,跟逆沙堡相比,无论是设计风格或是自然风光都差太远了,哪里能使他们有半点激动之情。
更何况,小敖一心想着见爹爹,哪有心思看风景,满脑子都是爹爹的模样啊,皇宫是什么东西,他才不管哩。
至于夜千语,用小敖的话说,她是冷血动物,除了美男跟美食,没有任何东西能激起她的情绪。
说着,祁祤收回目光,侧头看向眸色诡秘的夜燊,沉声道:“夜老,还是你厉害,一眼看穿了她们的阴谋诡计。”
“她们此番到来,故意加害太后,引起皇上你的注意,必有阴谋。”夜燊低念着,转过身来扶手作拜,恳求道,“望陛下恩准老臣去会一会她。”
祁祤会意点头,提手扶起他的手,目露半分杀意,沉声道:“朕正有此意,麻烦夜老代朕走一趟了,务必揪出幕后黑手,敢伤朕母后,朕绝不允留。”
“是。”夜燊应了声,正欲抬步,就看见内侍太监匆匆走来。
听见脚步声,祁祤旋即回过身来,看向内侍太监,沉下眸色,试探问道:“她们有没有试图逃脱,说了什么没有?”
内侍太监摇摇头,回答道:“禀陛下,估计他们察觉了夜圣手留在漪澜殿的毒,不敢轻举妄动,乖乖跟着侍卫走了。”
说着,他双手捧着睿王的金牌,递到皇帝的跟前,别有意味道:“她们招了,说是受了睿王的指使,才下毒害太后娘娘的。”
祁祤盯着内侍太监手上的金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低念:“祁——昇。”
睿王府
祁昇才刚回到书房,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探子便赶来通风报信,说宫中有名女子受他指使给西太后下毒,如今皇帝的密使快要到王府传召了。
闻讯,祁昇并无太大惊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云破不惊表情,不紧不慢倒上一杯茶,颇有几分闲情逸致地端起茶杯轻轻摇晃,杯中茶水倒映着他好看的眉宇,深邃的眸色悄然轻敛,性感的薄唇浮起难以察觉笑弧。
脑海中逐渐浮现夜千语那艳红夺目的倩影,一袭艳红的轻纱裙随风抚曳,腰间系着一个精致的十二指陶笛,半张玉脸隐藏在披嫣红的脸纱下,那双眸子格外好看,却透着半分清冷的亮光。
清晰的记得,那女子看他的眼神很特别,一开始是清冷的纳闷,然后是不解的好奇,接着是淡淡的欣赏,忽然是霸道的狂热,迅速的转变险些没让他反应过来。
但在这些复杂的神色里似乎还有一番难以品味的幽色。
她故意跌入怀中的那一刻,他本想一手推开她,随后察觉到她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腰牌处,且那么一瞬被她眸子里好看的亮色吸引,才将计就计,暂不打草惊蛇。
沉默了片刻,祁昇轻划杯盖,别有意味问道:“西太后,中毒了?”
闻言,探子旋即反应过来,点头道:“是,中毒了。夜氏束手无策,才张贴皇榜,皇榜贴出来不到半柱香时间,那名姓冉的女子便揭榜了。事情蹊跷,估计是夜氏跟皇帝勾结,故意陷害王爷您的。”
祁昇浅作低笑,随手把杯子搁在桌面上,不以为然道:“夜燊是只老狐狸,就算他有心谋害本王,也不会搭上夜氏的名声。”
探子琢磨了会,会意点头。
虽说夜燊判断出下毒之人想借此事邀功,但这不等于昭告天下,天下还有他夜氏解不了的毒。
夜氏最在乎毒圣神医的称号,断不会贸然承认技不如人。
那么,若并非夜氏与皇帝设局,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呢?
是谁,要跟睿王府作对?
“叩叩……”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王爷,宫里来人了。”
闻言,探子旋即把目光落在祁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