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牢
夜千语坐在地上靠墙小憩,冉斯琴与小敖捡了几根铺在地上的干草编草蜢。
“姑姑,皇帝爹爹不好,一来就让我们蹲大牢,换个爹爹好吗?”小敖一边学着冉斯琴编草蜢,一边埋怨道。
冉斯琴看了眼他愠闷的样子,莞尔浅笑,正欲说话,却听见了牢房外的动静,她轻敛眸色,下意识往正在小憩的夜千语瞧了眼,见她并无动静,也不多说什么。
“怎劳夜圣手屈尊到这来,您要见什么人,传召一声便是,小的即刻名人带到。”
穿来牢狱小厮讨好的声音,接着是重重的开锁声,随后,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来到牢房前。
小厮打开锁后,便识趣退下了。
小敖瞧了瞧夜燊阴森诡异的模样,见夜千语还在小憩,他下意识躲到冉斯琴的身旁,稍微使劲拽着她的衣袖。
冉斯琴轻拍小敖的手背,抬眸直视站在牢房外的夜燊。
夜燊稍作低头穿过牢门走进牢房来,下意识往冉斯琴手上的草蜢看了眼,锋利的目光快速扫过小憩的夜千语和略显不安的小敖,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不亢不卑的冉斯琴身上,别有意味问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闻言,夜千语才缓慢睁开懵惺的乌眸,逐渐清明的眸底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似乎弥散着点点期待已久的清冽冷厉。
她抬起眸来,细细打量这个目光焦点并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他身披神色斗篷,黑色的帽子罩住了半张脸,且牢狱本来就昏暗,虽有小窗照进来的丝许亮光,仍难以看清楚他的五官,但因能感觉到他似乎与生俱来的阴森气息。
兴许是他常年与毒为伍吧,身周总是弥漫着诡异的药味。
“你,就是夜燊,夜氏的掌舵?”夜千语开门见山问道。
夜燊,夜氏掌舵,掌控者夜氏的命脉,被尊称为夜圣手,传言其医术与炼毒能耐独步天下,在龙腾榜上排名第一,无人能敌,深得皇帝的重用。
听见她的话,夜燊轻皱眉头,下意识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只因她披戴脸纱,没能瞧见她的容颜,但那双明净的乌眸却格外吸引,有种恍若千年的似曾相识感。
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并无说话。
夜千语唇畔轻勾,双眼眯成两轮好看的弯月,莞尔笑道:“我叫夜千语,你姓夜,我也姓夜,说不定,咱们是本家呢。”
“喔?”夜燊眉头皱得更紧,听她的语气似乎并非空穴来风,他正欲追问,却见她连连打了个呵欠。
“累了便歇息,别多说话。”冉斯琴低念了句,抬手将一脸倦意的夜千语揽入怀中。
“是,姑姑。”夜千语应了声,撒娇似的宛如一直慵懒的小猫咪靠在冉斯琴的大腿处睡觉。
小敖见夜千语睡了,他也趴到冉斯琴的另一大腿上闭目。
冉斯琴搁下手中的草蜢,双手分别轻抚夜千语和小敖的脑袋,正视夜燊疑惑而阴森的目光,莞尔笑道:“不是你们张贴皇榜招我来的吗?我救了你们的太后,为何却成了阶下囚?”
“睿王指使你们的?”夜燊别有意味问道。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不认为是祁昇派他们来的,祁昇十分聪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就算他有心谋害西太后,也不会留下腰牌作为把柄。
冉斯琴浅笑,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并不知道夜千语何时顺了睿王的腰牌,更不知道目的何在。
皇宫御书房
祁祤搁下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指尖轻拢绣着祥云的明黄衣袖,侧目睨向坐在左边的祁昇,别有意味道:“睿王,那女人手上有你的腰牌,这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臣弟给她的。”祁昇莞尔浅笑道,他的武功在北灏国的龙腾榜上排行第一,若说是被那女人盗走的,应该不会有人相信。
“喔?”祁祤稍微眯起狭长的眼眸,仔细打量祁昇云淡风轻的表情,沉声问道,“为何?”
祁昇轻吹杯中的热茶,侧头对上他的目光,简单应了两个字:“美色。”
闻言,祁祤不以为然轻哼一声,下意识端起搁在案上的茶杯,轻划杯盖,戏谑道:“几乎整个京城都知晓,你睿王素来不好女色,连你的未婚妻,北灏国第一美人,你都没正眼瞧过,岂会被美色所惑?”
当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睿王祁昇,时刻惦记着他的皇位,与江山相较,美人又算得了什么?在还阴谋没得逞之前,祁昇自然不会把美色放在眼里。
“她,与众不同。”祁昇理所当然说。
“喔?如何与众不同?”祁祤好奇问道,漫不经心喝了口茶,在心里疑惑思忖:难不成这世上还有比罗氏更美艳的女子?没听见侍卫通报,被抓的是位姿色妖娆的女子。
祁昇好看的眉头稍稍皱起,带点无奈道:“她带着儿子向臣弟使美人计。”
“噗……咳咳……”祁祤顿时被呛得不轻,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
祁昇瞅了眼他狼狈而纳闷的模样,轻作点头说:“臣弟觉得有趣,就随她拿了腰牌,看她打的什么算盘。”
未等祁祤说话,祁昇紧接着说:“原来她打的是西太后的主意,万幸的是,当时候臣弟没有出手阻挠,否则就延误了救西太后的时辰。”
祁祤眸色微暗,唇畔处浮起薄冷的浅笑,别有意味道:“朕是不是该感激你的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