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
程筠紧握挂在腰间的佩剑,脚步飞快绕过翠竹掩映的回廊,似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忘了敲门,就直接闯进了祁昇的书房,被坐在书桌前的祁昇轻轻一睨,才恍然冷静下来,这下才发现东太后身边的秋嬷嬷候在此处。
他即刻单膝跪到地上,恭敬低垂眼帘,忐忑不安道:“属下一时情急,忘了分寸,请王爷恕罪!”
祁昇合上手中的帖子,试探问道:“有急事?”
程筠看了眼后在旁边的秋嬷嬷,谨慎点头。
秋嬷嬷识趣,连忙欠身行礼:“太后娘娘的话已经带到,老奴不打扰王爷办事,先行告退。”
待秋嬷嬷离开一会儿后,祁昇才把拿在手里的帖子搁到一旁,端起香气逸清的茶杯,沉声问道:“有结果了?起来说话。”
程筠即刻爬起来,来到书桌前,再次掀起心底的激动,迫不及待禀告:“王爷,夜氏出大事了。那夜家大公子到悦来客栈寻那姓冉的挑事,结果,说不到两句话,就被人家当众下毒废了两条腿。夜氏上下束手无策,大夫人即刻派人把宫里的夜燊和夜班勋喊回家,那夜大公子至今生死未卜。听说那双腿是彻底废了,夜燊也回天乏术。”
看见祁昇若有所思的模样,程筠越发说得手舞足蹈,激动道:“冉氏公开挑衅夜氏!她,就是冲着夜家来的!区区一个女子,这胆识!这魄力!让整个凌都都沸腾了!哈哈,夜氏还没还击,就废了一个长公子,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下精彩啦!”
祁昇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变化,甚至找不到一丝丝好奇,像是在听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情,沉声道:“派你去打探,就打探到这些八卦,本王要的答案呢?”
“这……”程筠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焉焉低下头去,小心翼翼道,“还没查到她们的来历。”
祁昇搁下茶杯,悠然道:“既然你那么崇拜她们,待她们乔迁之喜,本王做个顺水人情,把你送过去,当她们的贴身护卫。”
“王爷,别啊!”程筠即刻扑跪下来,心急如焚道,“属下不能没有王爷,一日看不到您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啊!”
“……”祁昇骤然满脸黑线,冷撅眉头,算是被他恶心到了,他面不改容,风轻云淡道,“就这样决定了,过去以后,你可以慢慢查。”
“王爷!”程筠大呼想让他收回成命,但看他悠然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无法撼动他的决定,他一脸憋屈爬起来,只怪自己多嘴,无奈道,“秋嬷嬷怎么亲自到王府来了?”
祁昇下意识看了眼桌面上的帖子,并没有说话。
程筠见他神色略有三分复杂,大概猜到了秋嬷嬷的来意,试探问道:“跟今晚的鹊桥会有关吗?”
凌都长河之上有一座桥,名叫鹊桥,乃开国功臣珺伯与其夫人定情的地方,其他才子佳人羡其相濡以沫的爱情,纷纷前来此桥寻因缘,久而久之,这鹊桥就成了凌都青年男女寻觅姻缘的圣地。
每年三月初七,也就是珺伯与其夫人的成亲的日子,就有无数才子佳人慕名而来,形成了一个举国同庆的鹊桥会。
每年的鹊桥会,全城上下都为之疯狂的盛会,尤其是未婚的女子,疯狂的难以夜寐。
因为,不知道从何开始,鹊桥会上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每年鹊桥会,皇帝会在凌都的名门贵族公子中,随机挑选出七位公子,被选出来的贵族公子,各自在将军楼上抛出一个花球,谁接到了这个花球,就无条件成为这位贵族公子的妾侍。
不分门第、不论容貌、不算年龄,只要未婚女子都可以参与抢花球,不少女子都盼望着能借此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而今年凌都的女子更加疯狂雀跃,因为被挑选出来的贵族公子,在凌都都是赫赫有名的俊杰。
最负盛名的是楼氏长公子,楼邨凌,此乃商界奇才,富贵的代表。
接着是楼氏的三公子,是凌都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长得风流倜傥,但品行欠佳,胜在家大业大,够他挥霍。
宰相独子,罗淮,年纪轻轻,已官拜三品,深得皇帝重用,传言他将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成为下一任宰相。
段氏独子,段成功,乃当朝大将军,虽然早已娶妻生子,但还有不少女人想成为他的妾侍,传闻,他的夫人温柔亲善,好相处。
再有就是夜氏长公子夜栋梁,今天他才被废了一双腿,估计不会出席鹊桥会了。
另外一位是龙腾山庄的少庄主,龙华,模样俊俏,文武双全,是难得远离宫廷争斗的主。
当然,还有一位就是自家的主子,睿王,祁昇了。
唉,国色天香的正妻还没迎娶过门,又来一个妾侍,如何吃得消?
估摸着,是那皇帝认为,一个罗氏无法监视睿王的动向,再多塞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