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份难得可贵的真心，却是想要亲手将凤九歌给逼上绝路，只为了满足她那扭曲之后的错位怨恨。
话落之后，仰着头的凤九歌这才缓缓地收回了脖子，眯了眯眼眸，再望向雨儿的时候眼神却又是平静到好似一滩死水一般，根本就泛不起半点的波澜。
见状，雨儿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角，跟了她这么长的时间了，凤九歌的性子她多多少少还是很了解的。
在凤九歌的世界，除了朋友，剩下的便是敌人而已，而她在对待敌人之际那狠辣无情的手段也是非常凌厉与雷霆的，所以如今的她与她之间，便只剩下生与死。
而就在雨儿的话说完之后，与她相对而站的凤九歌却是没有言语，直接冷目流转，冷冷地望着雨儿此时那张丑陋不堪的嘴脸。
对于凤九歌的样子，不知为何，雨儿竟会是没来由的隐隐发虚，下意识的，她微微转头，避开了凤九歌直射而来的那犀利目光。
而这视线一流转之下，雨儿当即便扫见了墨子染怀中紧紧抱着的墨如柳，瞳孔猛缩，雨儿好似一脸的惊讶之色，下一个瞬息，她赶紧扑向了墨如柳。
以同样的姿势，雨儿蹲在了墨子染的旁边，颤抖的手攀上了墨如柳的肩膀，她一边轻轻地摇晃了墨如柳的肩膀两下，一边略带哽咽的唤道：“如柳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而就在雨儿动作的时候，凤九歌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只不过视线却是一直紧紧地落在了雨儿的身上，其他的便没有任何的作为，冷冷的看着雨儿演着戏。
一颗心已经冷却了下来的凤九歌倒是要好好瞧瞧，雨儿究竟能无耻作戏到什么程度，如今这种局势，凤九歌倒是有些百口莫辩了，知道今日定无法善了的她，反倒是一点也不着急了。
“小姐，你终究还是杀了她，奴婢到底是晚了一步呀！”察觉到墨如柳身体的冰冷温度之后，雨儿佯装出一脸痛苦的神色，转头望着凤九歌，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
并且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情真意切，雨儿还特意使劲儿挤出来了两滴泪水，干巴巴的挂在了眼角。
雨儿一般痛心疾首的哀嚎着，余光一边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旁边的墨子染，只见就在自己的话音落下之后，墨子染抬起了手，小心翼翼地将墨如柳的尸体给放在了地上，动作非常的轻柔，就好像是怕吵醒她一般。
见状，雨儿赶忙起了身，与绿衣丫鬟彼此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她二人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躲了开，因为她们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从墨子染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冷寒意，与那明显带着压迫感的杀意。
而这般浓重的杀意的针对目标是谁，雨儿与绿衣丫鬟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因为正是她们联手织成了弥天大网，这才将凤九歌一步一步给引入陷阱里来的。
怕殃及池鱼，雨儿与绿衣丫鬟自是要躲得远远的，因为接下来这里将会是墨子染与凤九歌的战场，对于害死了自己亲妹妹的人，墨子染又怎么会轻纵。
察觉到了墨子染的动作之后，凤九歌那冷漠的视线这才从雨儿的身上收了回来，转却之后，落在了墨子染的身上，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杀意，顿时叫凤九歌不可遏制地皱了皱眉角。
墨子染将墨如柳安顿好了之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而后朝着凤九歌的方向走了两步，站定，他猛然抬起了头，望着凤九歌那张略带苍白的面容，他忽而笑了：“凤九歌，咱们认识多久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再加上在面对杀妹仇人的时候这诡异的一笑，顿时叫旁边那两个看好戏的恶毒女人瞧不明白了，彼此相互又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出了迷惑来。
墨子染在面对凤九歌的时候，吞吐出来的语气低沉之中又略带着些许的嘶哑，虽然有一点点的凉薄之感，但却一点也察觉不到那该有的恨意。
语气平淡地就像是在与老朋友叙旧一般，神情之中带着一抹浅浅的追思。雨儿甚至还在自己的心中暗自想着，巴不成这个墨子染受的刺激太大了，精神有些错乱了不成。
其实作为雨儿与绿衣丫鬟，她们并不了解墨子染，但凤九歌的前世，那个卑微到被自己的亲妹妹与未婚夫联手害死的可怜女子，却是对墨子染有一定的了解。
凤九歌知道，恨意与怒意夹杂在了一起，一定是将墨子染达到了极限，正所谓物极必反，如今这幅模样的墨子染定是恨急了自己，为了给墨如柳报仇，不死不休。
可即便如此，风九歌也没有任何的惧色，已经死过一回儿的人了，不怕再次一脚迈入那死亡的边缘，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反倒是叫墨子染的瞳孔不动声色地抽搐了几下。
凤九歌的优秀自然不必对说，这般有魄力的样子，即便是许多的男子都及不上她，如果她不是狠心杀害了墨如柳的话，想来她与他的关系也定会不一样了。
只不过可惜了，思及至此，墨子染在心中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凤九歌既然歪了心思，做错了事，伤害了自己最为在乎的人，那么她就必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记得了！”同样的，凤九歌语气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不过唇角边儿却是轻轻地抿出了一道略微苦涩的弧度出来，再配上凤九歌略微有些苍白的绝色脸庞，倒是也别有一翻韵味。
远远躲在一旁的雨儿望着凤九歌那美艳的容颜，在神情上有了片刻的愣怔，而短暂的愣怔过后，雨儿下意识抬起了手，直接抚摸在了自己脸上那厚厚的纱布。
粗糙的质感，再也感觉不到半点的温度，受伤后的雨儿很怕照镜子，因为她怕看见自己残破不堪的面容，压抑的心沉沉的，布满了尘埃。
雨儿对于凤九歌感情与其说恨，倒不如说是嫉妒的成分更多吧！因为凤九歌的美貌，却恰恰能与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美与丑，卑鄙与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