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摇摇头,咬着嘴唇继续笑,四张从没见过鹌鹑这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哦,对了。”鹌鹑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盒东西:“给你的,你尝尝。”
“这是啥?”
“一些小点心。”鹌鹑低下头,像在害羞,“我自己做的。如果不好吃你就扔了!我爸说肯定不好吃。可除了这个我没什么可以送你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四张紧紧抓着手里的东西,心情复杂地看着她转身离开,那感觉,真是……反正他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两个护士推着辆推车哐啷哐啷地从旁经过,那声音大的差点没把四张的耳朵震聋。
“不是才批的新器材吗?怎么还用这个烂家伙,不知道吵人吗?!”
四张一嗓子吓得两个小姑娘一激灵,其中一个胆子大些,边拍胸脯边一脸怨怼地看向四张:“我们这不就是要去换器材吗?”
四张一瞧车上,还真是,一堆旧东西。他不好意思的挥挥手,让两个小姑娘走。
“你没事吧?张医生?”一个看出不对劲,问。
另一个捅捅她,“肯定因为那个病人。装病那个。”
四张一抬眼,目光不善,说话的那个忙闭了嘴,胳膊肘一伸,拉着同伴跑了。
“看他那眼神,会不会要因为这事受处分?”
“为什么受处分?”
“渎职呗。”
四张眉头一皱,女人啊,懂不懂得背后说人小话的前提是“背后”,不是说对着他的后背就算背后的!
他气哼哼地扭过身,没开口就被女人们转去的新话题封上了嘴。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女病人她爸不让她回家了。”
“啊?就因为装病被赶出家门了?啧啧,这爸当的可真够狠!”
鹌鹑被逐出家门了?
离开时是正午。
医院门前顶着太阳卖餐食的摊主叫卖声此起彼伏。
鹌鹑拖着行李,站在大门旁,那只脚怎么也没想好该朝哪迈。
她要去哪儿?能去哪儿呢?
天光光,她的心惶惶着。
“鹌鹑。”
她“啊”了一声,回头看着支着膝盖正呵斥带喘的四张。
“你站住。”四张凶巴巴地说,能不凶吗?让他跑了这么远,气都要跑断了。
“你怎么来了?”
“想好去哪儿了吗?”
鹌鹑摇摇头。
“坐会儿。”四张朝旁边一直,人先一步坐了过去。
一米来长的木头长椅上横了许多纹路,宽宽窄窄的线条有的已经被雨水湿气腐蚀镂空,露出下面一片草绿。鹌鹑低头,看着一只老蚂蚱蹲在草间,连蹦跶也没了力气。
眼见入秋,这蚂蚱估计也活不久了。
鹌鹑看着它,想着自己,她自己不是更可怜,什么也不会,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对不起啊张医生,白让你为我费心这么久。”
费心倒没费什么心,四张皱着眉,摆弄着手里的盒子。走的匆忙,他把这东西也带出来了。
“我帮你找个住的地方吧,至于以后怎么办,先住下再想。不许拒绝,就这么定了。”无比霸气地给鹌鹑做了安排,四张的心跟着一松,他真怕跑出来时没找到鹌鹑,她一个人,被爸妈抛弃了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