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结实的感受到了分量,再也不敢耽误,连忙惶恐的起身,纷纷跪倒在地,“奴婢不敢,请太后恕罪。”
唯有涾凝,依旧面色不改,老神在在的坐着,看着跪了一地的女子,神色淡然,这些女子从小便是接受着这样的教育,遇到事情,无需片刻交流,出口便能一致那便是请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待太后品了好几口荷花露,一片岑寂中太后才缓缓开口,“娉婷觉得呢?”
被点到名的许娉婷只感觉耳朵里一阵嗡嗡响,身形微晃,连忙答道,“回太后的话,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四皇子才情横溢、气宇轩昂,臣女只忧自己般配不起。”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听从父母之意呢还是婉拒哀家呢?”
许娉婷脑中只剩下阵阵轰鸣,哪一个回答都不是她想要的,婉拒太后她如何敢,听从父母之意便不就等于遵旨了吗?为何要是她,为何偏偏是她?
一阵诡异的沉默似乎还有继续的意味,许娉婷此刻脸色早已惨白,约莫身上都出了几身冷汗了。
才情横溢、气宇轩昂?呵,她许娉婷倒是敢再违心一些吗,谁不知道四皇子瑞麟自小经历火劫,面目全非,面具遮掩数十载,性情冷僻,不然能到如今还不出宫取妃另立门 户吗?
许娉婷不回答,太后也就跟着这么一同耗着,涾凝心下微忖,或许自己可以一箭双雕。
“太后您安排这事,瑞麟哥哥知晓吗?”
太后瞧了涾凝一眼,还未开口,涾凝继续道,“您尚且还知晓问一下许娉婷的意愿,那瑞麟哥哥的意愿呢?他愿意吗?”
此话一出,众人心下一阵唏嘘,虽然大家都知道贺兰涾凝这是在帮许娉婷,只是这贬低的意味任是谁听了都不好受吧。
太后听罢,思索片刻才道,“瑞麟那边哀家自会好好询问。”
涾凝狡黠一笑,就等着太后这句话呢。
突然,涾凝脸色一转,满脸委屈,“太后尚且顾虑他们的心思,那我呢,太后与皇上商量涾凝与瑞珏的事情怎么都不问问我们两的意愿呢?”
太后脸色一变,屋内气氛陡然转冷,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似是什么都没听到却都不禁伸长了耳朵。
太后脸上笑意不再,连语气都肃穆了几分,“胡闹,瑞麟尚且还知晓唤声哥哥,怎么到了太子竟敢直呼名讳了。”
涾凝鼓着嘴,并不在意,“瑞珏与我同岁,我可不敢喊哥哥,况且皇上本就说要封我为公主的。”
“胡闹!涾凝,太过胡闹!”
太后气极,连声斥责,底下众人均大气不敢出。涾凝也心觉愧疚,不该这般惹疼爱自己的太后生气,只是她需要一个契机来将这些说出口,这样她与子墨才能名正言顺。
这些话一旦落人口舌,太后与皇上也不能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见涾凝低着头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竟将这些机密暗事如此堂皇出口,太后是着实有些恼怒了,起身便拂袖离开了。
涾凝心中多有不忍,跟着一同出了荷花亭。寒风吹来,笼了笼身上的大氅,太后的意思她能不懂吗?虽早有传闻,皇上极喜爱她,一直当她为掌上明珠般疼爱,一直想立她为异姓公主,只是太后能同意吗,贺兰家族能同意吗?
她,贺兰家独女,生出来便是要当太子妃的,长大后便是要母仪天下的。如果没有遇见闻人子墨,她大可随意,只是谁教她遇见了呢?
她赌的便是太后的宠爱,随了皇上的心。
白色的身影离开,紧接着屋内众女子才敢跟着出来。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许娉婷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贺兰涾凝,今日之辱我定当数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