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这句话直接把萧云汐劈了个外焦里嫩。
二皇子也一脸的难以置信:“三皇弟,你……”
“皇兄,其实我是很赞同云汐的说法,感情是不能拿来做交易的。”
“嘁~那你的意思是,你果真要悔婚?”
“这个……目前还没有定论。”
二皇子略有深意地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萧云汐,叹道:“皇弟,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婚约一事不是儿戏,你若真的有意萧大小姐而不是萧二小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遂你心意的。”
“这就不劳二皇兄担心了,臣弟自有主张。”
二皇子离开了,三皇子定定地看着萧云汐,半晌没有说话。
萧云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三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三皇子轻笑:“怎么?很意外吗?我吃过你的特质烤肉觉得很美味,就过来看看你在忙什么。谁知竟撞破了你和皇兄的对话。怎么样,是不是很感激我及时解围?”
萧云汐笑得尴尬:“我只是没想到二殿下会那么说。”
三皇子也皱眉:“不错,我也是没想到,原以为他对那个位置并不在意,但以他目前对你这么大的兴趣来看,应该也是行争取萧相手里的势力吧。”
“还真如二皇子所说,你们皇家的人对待婚姻都是以这种标准来衡量的吗?”
“什么标准?”
“就是看哪个女孩娘家的势力能成为自己的力量啊。”萧云汐有些别扭地说着。
三皇子默然一笑,道:“这个是必然的吧。不过,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令二皇兄感兴趣的女人,这件事本身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怎么这样说?”
“哈哈,还不是应为他的脸长得太过俊俏了,一般的让女人可很难入得了他的眼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想起二皇子刚才那莫名其妙的自恋,萧云汐心里不禁一阵恶寒:“呃……三殿下这是在夸奖我吗?我不是不是应该说一声谢谢?”
三皇子被萧云汐愁苦的表情逗乐了,朗笑一声问道:“怎么?被二皇兄看上这事儿这么让你发愁吗?”
“发愁么……的确是有点。”萧云汐说着,却觉得自己的说法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对了,三殿下,刚才你是从哪开始听的?”这可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云汐必须得问清楚了。
“就从你跟皇兄说感情是不能用来交易的那时候听的,怎么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呃,没什么……”
一下子获悉了太多信息,她现在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除了想尽快地从这些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皇子身边逃离,别的什么都不想。
“云汐,你……”
三皇子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迎面跑来的一位公公打断了。萧云汐认得,那似乎是皇上身边的人。
“萧大小姐,皇上要见你。”来人满脸堆笑,只说皇上要见她,并没有说明来意。
萧云汐会意,拿出了一个银馃子递给那人,那公公脸上的笑意更胜了:“哎哟,瞧您客气的。快随咱家走吧,皇上刚吃了您给做的烤肉,哎哟喂那是连连称赞,如今去面见皇上可是要领赏了呢。先给大小姐道喜。”
那公公拿着拂尘给萧云汐行了个礼,萧云汐忙搀起来:“公公,快起来,这可使不得。您是伺候皇上的,我哪敢受您的礼啊。既这么说,那咱们快走吧。”
不一会儿,萧云汐被带到了皇帝的王帐。只是出来狩猎而已,这个营帐却搭得奢华至极。怎么说也有皇宫里养心殿一半大,而且里面各项功用的大小帐子林林总总,一应俱全。看得萧云汐眉头直跳,这得花多少钱啊!
萧云汐走进去看到此行秋狝随行的所有人都在场,还有许多人正对着面前的烤肉大快朵颐。
云汐走到近前,给皇帝行礼:“臣女萧云汐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萧云汐,快过来!”
“是。”云汐面上带着笑,又走近了几步。
皇帝夹起面前一块热腾腾的鹿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待吃完后,笑问:“萧云汐,你快告诉朕,这个烤肉里面到底加了些什么,怎么会这么与众不同。”
萧云汐笑,原来吃遍世间美味的皇帝也抵挡不住烧烤的诱、惑。
“回皇上,除了同普通烤肉一样的制作方法,臣女还加了一种西岚特有的香料,叫做孜然。”
“哦?孜然?为何从前没有听过?”
“回皇上,臣女也是偶然在西岚商队里找到了这种东西,只是机缘巧合间才发现了它的妙用,用来烤肉竟十分美味。想着,今年的秋狝既然臣女有幸参加,何不带些来献于皇上,也让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后宫的各位主子们也尝尝此等美味。”
皇帝龙心大悦,笑道:“好,难得你有心,朕重重有赏!不过……说到赏,今日还有一个人原该获赏。文澈!”
皇帝一叫文澈,蓝文澈便从一旁出列,恭敬一礼:“微臣在。”
“文澈,你今天拔得头筹,朕理应有赏。这萧大小姐奉献美食有功,也应有赏。只是,这一下子要赏,朕还真不知道该赏些什么,你来给朕出出主意吧。”
皇帝此话一出,立刻引起满场热议。人人都知道蓝文澈钟情萧云汐,如今借由这个场合,皇帝又把蓝文澈和萧云汐叫到一起,这个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蓝夫人一脸喜忧参半,喜的是云汐这孩子她是看着长大的,有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也算是知根知底,忧的是云汐对文澈似乎一直都淡淡的,也不知道这桩亲事是否能够顺遂。
萧云沫可是高兴了,看皇帝的意思,如果蓝文澈真的求娶了萧云汐,一定会获准的。那么她这个三皇子妃的位置也算是做得稳当了。
可面对眼前这个状况,伤心担忧的却大有人在。比如一心想要萧云汐为助力的二皇子,对萧云汐心生爱意的三皇子,还有对云汐总是抱有一份莫名其妙放不下的四皇子。
最难过的就要数方孝慈了。
自懂事起,方孝慈的眼中就只有蓝文澈一人。就算她知道蓝文澈心里没有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要把一颗心都交付给他。可如今,眼看蓝文澈就要娶别人了,那岂不是说,她这一份无望的情感在今天就要被迫画上一个句号了吗?
也许应该借故离席,避开这样的场景。但不知为什么,方孝慈似乎是被定在了座位上,动弹不得。一双美眸内噙满了泪水,直直的盯着蓝文澈。
又或许,亲耳从蓝文澈的嘴里听到那个对自己来说无比残忍的答案,才能让自己彻底死心,才能好好的说一声再见。
反观萧云汐,她此刻心情很复杂。
在这个地方,似乎女孩子是根本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的。她们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等着,等着自己如同一件商品一样,根据身后娘家在朝廷的影响力作为标价的标准,价格高的女孩子才可以嫁到皇家或家世显赫的家庭做正室夫人。
而奇怪的是,这种近似交易的指定,似乎成为了这里人们脑中固有的思维定式,竟然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也没有女孩子觉得委屈。
她甚至有些愤怒,既然要到这种男尊女卑,在多种领域里女子都无法享有人权的地方来生活,为什么还要留有她前世的记忆。
那在梦想的路上奔跑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遭受冷眼讥讽仍不忘初心一路向前的年年岁岁。虽身为女子,却达成了许多那你都无法达成的成就。直到有一天,萧云汐三个字居然创出了国门,在国际上占有了一席之地。
而与此同时那个流光溢彩的生命之旅,也戛然而止。萧云汐是带着深沉的遗憾开始了第二次生命的。要她怎么面对这样的现实?
所有人都在等待蓝文澈的答案,而且众人似乎都在为稍后的恭贺之词打腹稿,谁知蓝文澈竟恭恭敬敬跪下道:“臣谢陛下厚爱。只是臣托赖父荫年幼出仕,并无半点战功。臣请戍守紫荆关,建功立业,还请皇上恩准。”
什么?
他不是应该求婚事吗?怎么会求戍守边关。
对于蓝文澈这离经叛道的回答,所有人都表示很意外。
这个紫荆关并不是萧云汐熟知的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紫荆关,而是华阳北塞第一大关,它的对面就是北萦的领土。也是北萦人野心勃发的第一块跳板,守住了紫荆关就等于守住了北萦国的野心。
而且戍守紫荆关不仅责任重大,而且北塞苦寒,并不是蓝文澈这种官家子弟寻求发展的好地方。不过凡事都有两面,若他真能成功受关,几年后归来,以他的战功,想要接替他父亲蓝廷烨大将军的职位也不是不可能。
“蓝文澈,你确定这就是你要求的赏赐?”
这一问也是皇帝给蓝文澈的最后一次机会,却不想,文澈竟然斩钉截铁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