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也是一脸鄙夷：“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太没有教养了。咱们不需理她，没得为这种人多费心思。”
真的是这样吗？
怎么云汐就觉得越是这样的女人越不简单呢？
萧云汐看着渐渐远去的艳丽身影，若有所思起来。
“云汐，你怎么了？”一连叫了好几声，萧云汐都没有回神，却是大公主急了，拔高了嗓门，倒把云汐吓了一跳。
“哦，没什么，我走神了。”
这里正说着，突然有个小丫头跑了过来，跟大公主两个人咬了一会儿耳朵，大公主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皇姐，怎么了？”
“好皇妹，你能把云汐借给我一晚吗？我跟云汐很投缘，只是一直没有得空好好说说话，反正她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陪你，今天晚上就让她来灵栖宫陪陪我好不好？”
二公主噗嗤一笑：“皇姐瞧你说的，好生暧昧啊！你就不怕孝慈姑娘吃味吗？”
的确，同样身为公主伴读，大公主还要借二公主的伴读夜聊，而她这个正牌的却要靠后站。只是，大公主喜欢跟谁聊天都是她的自由，只是个伴读而已，就算有意见又能怎样？
方孝慈苦笑一下，颇有几分无奈地道：“这没什么的，只是小事而已嘛。”
大公主立刻拉住方孝慈的手：“我就知道孝慈你最好了，明天我让小厨房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绿豆糕好不好？”
“公主费心。”
“那，云汐我们走吧。”
……
大公主强拉着萧云汐去了灵栖宫，云汐本来一头雾水，却不想，刚刚走进寝殿就看见了等候多时的红雨和四皇子。
“小姐！”
“红雨，你怎么在这儿？”
四皇子无奈道：“还不是因为你啊？你引得姚贵妃非要找仪美轩定做什么首饰服装的，自己却匆匆进宫，什么都没交代。我只好先三皇兄一步把红雨抢出来，省得到时候没有准备，砸了你仪美轩的招牌。”
大公主也搭腔道：“是啊。所以皇兄急着找人来通知我，要我一定得把你拉回宫来。这不，红雨也把你的设计图、布料样品、画笔和空白图纸什么的都带来了。今天晚上你就算熬个通宵也好，也得把贵妃娘娘的差事应付过去不是吗？”
“原来是这样。四殿下，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咯？”
四皇子正色道：“那可不？救你外祖母你可以拿五万金相抵，但是这件事，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还？”
其实萧云汐本来是开玩笑，可没想到四皇子认真了起来，倒让她措手不及了：“这个……”
“还有。在百花楼的时候我隐约记得有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竟然敢直呼本殿下的名号，是也不是？”
“呃……”萧云汐一脸的懵啊，他当时不是已经昏迷了吗？怎么会听见的？
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趁火打劫？
“我……我叫了又怎么样？名字不就用来给人叫的吗？再说，你那时候性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被人直呼姓名吗？你老说我欠你的，可你说替我调查情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一条有用的信息，这个帐又怎么算？”
四皇子被萧云汐的话堵得一时语塞，认真的审视了她一会儿，最后叹息道：“你果然是个商人，每一笔账都计算得那么清楚。不过这样也好，对大家都好。”
什么啊？四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云汐还想再问，四皇子却说：“我只说把红雨带到宫里来给母后量体裁衣，最迟明天早上就要带红雨过去延禧宫了，你们赶快商量商量姚贵妃的事情吧。我先走了。”
四皇子说完就离开了，只留下萧云汐带着满满的疑问和不安。四殿下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萧云汐沉默了一会儿：“……大公主，请问，四殿下最近身体怎么样了？”
自从奚玄夜那件事后，四皇子便把一切都对大公主和盘托出了。因为就算不说，以大公主的性子也会闹得四皇子不得安宁，还不如一早就老实交代倒也省得闹心，反正大公主也一定会站在四皇子这边就是了。
大公主听见萧云汐的问话，轻轻一挑眉：“怎么？你很关心皇兄的身体状况吗？”
“不……只是，他是为了救我外祖母才伤成这样的，就算出于道义，我也不能不闻不问吧？”
大公主叹道：“哎……我还以为……如果只是出于道义，那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吧？萧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能看清自己的心呢？”
大公主只顾留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丝毫不管她的话会给萧云汐的内心带来多么可怕的狂风暴雨。所以大公主都走了好久了，萧云汐却还呆愣在原地。
“小姐，您看……”
红雨出声才提醒了萧云汐：“哦，对了。咱们开始吧，我先给你画几幅草图。”
一顿洋洋洒洒，几种精美绝伦的宝石切割功法和成品图样跃然纸上。
云汐讲解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水晶打磨成不同大小的圆形小珠，从中间钻孔，穿成项链或者手钏。还有这种一面是几何形，一面是平面的，可以做戒托、项链或者镶嵌到任何合适的地方去。”
“最重要的就是这种以特殊切工制作的精品。这是钻石切工的技法，我虽然画出来了，但是以咱们目前的水准，只能将就完成方形钻切工技法的内容，这种球形切工似乎有些难度，所以，咱们接下来只就方形宝石切工做例，你可以这样同姚贵妃解说……”
从下午回来一直到掌灯时分，萧云汐才堪堪把怎么制作粉水晶这一部分说完。
“现在咱们说完切工了，再来就是设计。原本仪美轩的设计就可以，像你带来的这几张设计图都可以用，只要把主宝石的部分换成粉水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我等下改好设计图，你记一下。”
“是，小姐，我都记下了。”
“至于衣服的部分……你带来的布料样品没有问题，关键是这设计图。虽然都是还没有在仪美轩摆出来的款式，但总的来说还是不太适合姚贵妃的。姚贵妃是雍容中不失性感的，这些设计的主题太过模糊，太过大众化。我现在开始画图，你听好了我的设计理念，明天好好的给姚贵妃讲解。”
萧云汐无疑是设计方面的天才，那么红雨就是博闻强记的奇才。一个出理念，一个出口才。一个走笔如飞，一个口吐莲花。
“好，这样就可以了。”
二人终于把一切都搞定了，看看窗外，旭日初升，天光破云。
上一次通宵工作是什么时候？嗯……想想看还真是隔世之事啊。难怪把工作解决了之后会有这种久违了的倦怠和满足感。
萧云汐的心情又几分复杂，此时她好希望能够喝上一杯浓郁的黑咖啡，以缓解熬夜工作带来的疲劳。
“是现在才安排好吗？今年新贡的落雪凝碧茶，我放了两倍的茶叶，喝一点提提神吧。”
云汐诧异回头：“四……四殿下？这是你亲手沏的茶？”
四皇子笑道：“是啊，你为了仪美轩这么辛苦，为你沏杯茶这么点儿事儿我还是能做到的。”
萧云汐看着眼前的茶杯，白色骨瓷中翠绿的茶水上飘了几片舒展开来的茶叶，茶水袅袅升腾起的水汽氤出一团似有若无的白雾，这白雾似乎迷了云汐的眼。
云汐轻啜了一口，茶香凌冽，齿颊流芳。
“四殿下这么早来找我，是有话要说吗？”云汐实在是看不了四皇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开口问了出来。
“……嗯。是有些事情想说。”四皇子略显尴尬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折扇，放在云汐面前。
“这个是当日仪美轩开业的时候，我捡到的。我看见它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现在，还给你。”
“这是……”
原来二皇子的折扇真的被自己不小心遗落了，可既然这扇子一直在四皇子的手里，为什么到现在他才还给自己呢？
“我本来以为这是你和二皇兄的定情信物，我以为这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本来一早就打算还给你的，只是中间出了很多事我就把这扇子给浑忘了，今日偶然打开书柜才看见，于是趁你还在，就早早拿来还你了。”
四皇子说话时，眼神不停的闪躲，颇有几分心虚的意思，云汐自然已经听出了他的话里有话。
“原本以为这是定情信物？那你现在知道它不是了？”云汐挑眉问道。
“呃……关于这个，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说，任何有可能坐上至尊之位的人都不会是你的选择。二皇兄是，我也是。所以……”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萧云汐吓了一跳，这话她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说的，却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等等，什么叫“二皇兄是，我也是”？难道四皇子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