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招聘一开始,萧云汐就让来喜把所有人的背景都调查清楚了,都是良善人家出身的人,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云汐眉头微皱:“你们家的女子得的都是同一种病吗?”
柳锋点头:“是,而且还是同时发病,奇怪的很呢。”
云汐想了想,道:“来财,你去给柳家找一个明白的大夫,好好替他们家的女子瞧瞧,看是真的生病还是中了什么毒。”
萧云汐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是了,怎么没人想到有可能是中毒呢?
柳伯的脸都白了,着实吃了一惊:“小姐……”
萧云汐看着他,正色道:“柳伯,先让大夫看看,若是生病呢,就好好瞧病,不管是要人参还是什么别的贵重药材,有我呢,别怕花钱。若是中毒……那咱们就去官府报案,无论如何你既已经是我萧府的人,那你的事情我萧云汐管定了。”
柳伯和柳锋面面相觑,这个大小姐,怎么会……
来不及讶异和赞叹,二人连忙下跪:“多谢大小姐恩德。”
萧云汐挥了挥手:“都是自己人,用不着这些。再说,我也不是施恩不图报的,你们父子的手艺可要毫无保留地给我展现出来,将来本小姐可是打算在这苏州地界开个大酒楼的,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父子二人更是惊喜,但凡有手艺的人都不想做那蒙尘的珍珠,既有用武之地,又怎会有所保留?
二人千恩万谢地退出去的时候,柳伯的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云汐又看了其他的人,也都还好。
行武的家丁个个身手矫健,会园艺的家丁也个个灵巧,就连那些普通的家丁也都个个精神。
这里面还有来喜带的两个小徒弟,一个是他的侄儿,一个是他的外甥。
只因采买购办这个差事和管家、账房这些差事一样,都是需要经验的,一般做这些职位的人都要带徒弟,一来给自己做帮手,二来徒弟学成后或接自己的衣钵或自己出去单干,都比别的行当好找工作。
这来喜自己没有子女,却是本家带一个,妻子娘家带一个,倒不偏颇。
那两个二等丫鬟,一个聪明伶俐,一个老实稳重,云汐赐名,一个叫若竹,一个叫若梅。
那六个小丫头云汐也很满意,但却犯了取名尴尬症。后来云汐回头看到清儿,突然灵机一动,就分别叫了红儿、橙儿、黄儿、绿儿、蓝儿、紫儿。彩虹色,除了没有青色,怕叫青儿和清儿混了。
等把众人都安顿好了,看看时间也都快到了晚膳时分了。云汐虽然嘴刁,但每一餐都吃得很简单。今晚也是如此,只不过几样清粥小菜,都是柳锋的手艺,却难得样样适口,萧云汐吃得很满意。
这里晚膳刚刚撤下,那里云汐都来不及休息,若梅就来告诉她柳家出事了。
原来,来财带着大夫下午就去了柳家看过,结果还真如萧云汐所料,是中毒。
柳伯一家皆惊,却想来想去,除了得月楼里的二厨想不出第二个与自己家有仇的人。
云汐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伯因听见大小姐问他,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泪来:“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啊,这得月楼,一代不如一代,我们这些本分的厨子,在那里是混不下去的。得月楼的这一任老板,不知是什么地方来的一个奸猾商人。这不,他来了不到三个月,所有的伙计厨师,都换了个遍,不论你技艺高低、手艺好坏,他是任人唯亲,把个得月楼竟闹得翻了过来。”
“哦?是什么样的人,竟如此愚蠢?难道他不知道百年酒家传承的就是味道和品质吗?”
柳伯苦着脸接着说:“还是大小姐明白事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经营酒楼的料啊。为这事儿小的没少提意见,也吵了几架。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弄来那么一个半吊子厨子来给我做副手。”
“这下子可热闹了。虽说那厨子也能做出几道像样的菜品来,可若论这烹饪的工夫可是差得远了。只是这新厨子极奉承我们的老板,又觊觎我大厨的位置,背地里也做了些小手脚,只是……他不会狠心到给我娘子她们下毒吧?”
萧云汐讥笑道:“人心不古,你怎知他没有那个胆量做这样的事情?且回去好好问问你娘子她们,有没有吃过什么可疑的东西,又或者用过什么可疑的物价。”
来财问道:“小姐,要不要把这件事情通知官府?”
萧云汐想了想:“通知官府当然是必要的,这一环就交给我去做吧。”
几天后,柳伯终于查明白了,他家的女眷的确是吃了从得月楼送来的餐点。
这是很平常的事,做酒楼的每天都有卖剩的餐点,这些餐点通常都是送给酒楼员工们让他们带回家吃的。也有些得脸的,老板会挑些好的,直接送到他们家里。
只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吃的东西早已找不到了。这关键性的证据找不到,也就很难指证柳家女眷们所中之毒与得月楼有关了。
柳伯叹道:“哎,怪只怪我们惹到了一班小人,也是命里该着了。幸而有大小姐及时施以援手,否则……唉!”
萧云汐笑:“柳伯也不用过于伤感。这些人手段下作,且目光短浅,好好的一个得月楼白放在这些人手上岂不可惜了?你说,咱们何不把得月楼买过来自己经营?”
柳伯一愣,道:“大小姐此话当真?小的虽识得大小姐时日不长,却只大小姐是个有计算的人,如果您真的有此心的话,就是得月楼的福音了。您不知道,这得月楼已经……”
萧云汐自然知道,这几日她也留心了。这个所谓得月楼的新老板,不过就是个本地的暴发户,一时有了钱,不知听了谁的挑唆,要盘下个酒楼来经营经营。
他就买下了得月楼,把自己亲族中凡生活能力不强的人都安排到了楼里给了一份工作,也算是给了族人一份生计。
他的心也算是好心,只是这么一来,得月楼的整个经营模式就受到了根本上的打击。俗话说没有那个精钢钻,就不揽那个瓷器活,整个酒楼里面由厨子到账房,再到跑堂的,乃至洒扫的下人,大多数都是没有相关工作经验的新人,这怎么能把一个酒楼给经营好呢?
再说这个老板,带来一帮子家人,任人唯亲,又总是狠狠打压得月楼的老臣子,有许多身怀真功夫的人都对这个换了老板的得月楼大失所望,走的走,辞的辞,如今的得月楼,不过就是得过且过,开一天门,捱一天日子,若论盈亏,也就可想而知了。
“来财,你去问问得月楼的老板,多少钱肯出手。价钱要压得低低的,可不能让这种小人占了便宜去。如果他不肯卖,你就问他,守着这个只有空架子而不赚钱的酒楼,以他的积蓄能支撑多久。是想要面子还是要里子,让他自己选。”
“柳伯,你去走访一下得月楼的老臣子,从与你相厚的开始找起,就说我萧云汐要盘下得月楼,任人唯贤,诚心请他们回得月楼来帮手,有什么请求我都会尽力达成。只有一点,我只要有真本事的,你可记住。”
萧云汐如此吩咐着,来财只是点头答应,而柳伯就显得激动的多了。
“哎哎,大小姐您放心。小的给您找的保管是又有能力又持重的,他们要是知道大小姐是这样的大小姐,一定都会很高兴的。哎呀,瞧我,上了年纪了,又笨嘴拙舌的,让大小姐笑话了。”
萧云汐笑道:“你且不要这么说,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你家人中毒的事情找不到关键的证据,无法将恶人绳之以法,这事儿倒是个遗憾。不过你放心,对付小人,也不一定非要用君子的法子。等我真把这酒楼盘下来了,也要给整个酒楼大换血,把那老板的亲戚和酒楼里的米虫们一个一个都踢走,给柳家解解气,你说好不好?”
柳伯已经激动地了不得了,只知道点头,还是柳锋含着泪向萧云汐道了谢。
至于这得月楼有没有被萧云汐个盘下来,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咱们暂且不提,还是把视线转回京城,看看京中发生的事情吧。
深夜的百花楼笙歌不断,小天却已经准备休息了。这环境虽然嘈杂,但久了也就习惯了,也能睡得踏实。
谁知这天晚上小天刚刚躺下,就听到房顶一阵短暂的打斗,之后残影就提着一个黝黑高大男人的衣领,出现在了小天的寝室。
小天看着残影满脸微笑,那男人一脸土色,就忍不住的发笑:“我说,这次又没打过残影?”
残影听了不屑道:“就凭他?还早一百年呢!”
黝黑男人不服道:“你……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能打败你的!”
残影却笑得更开了:“我说黑豹子,你会勤练功夫难道我就不会吗?你在进步我也在进步,你以为你我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好缩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