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那北夷先祖的牌位和圣物安放问题,在凯旋之后,萧长暮一声令下,就在被北夷军杀掠的十几个村落的故地上兴建了一座庙宇,庙宇周围,给在之前的浩劫之中丧命的靖澜百姓修建了坟冢,将这些无辜的百姓好好安葬了,在周围城镇的百姓和戍守的将士们的努力下,很快修建完成。
随后,萧长暮下令将北夷先祖们的牌位放在了庙宇的外面,并没有放在庙宇里面,而是就让他们在庙宇的屋檐下,被周围的墓葬包围着,萧长暮的用意很是明显,将士和百姓们也很赞同。
百姓们喜欢和平,希望安居乐业,所以他们不会刻意损毁北夷人的牌位和圣物,只是将这些东西摆在引起这场战事的被屠杀的百姓的目前,让他们代替他们的子孙为他么犯下的恶行忏悔赎罪。
这片目的和这座庙,边境的靖澜守军会派守卫守护,可以想见,为了雪耻,拿走庙中的牌位和圣物,这里以后或许会成为北夷的士兵经常光顾的地方,不过现在,靖澜的将士们无所畏惧。
少年萧长暮打了风风光光的一战,得到了十四岁封王的奖赏,这个是靖澜和前朝两个朝代以来,年纪最小的封王,而且,百姓一边倒的赞同,文官武官全都赞服,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萧长暮获得的最高的奖赏了,可是真的等到了六年之后,他们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奖励。
而当时的萧长暮,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安排好他离开军营之后,军中统帅的问题。
没错,现在她走了之后,靖澜的北部守军还是要归于镇国将军的麾下,但是,镇国将军现在……
萧长暮临走之前的几天,发现镇国将军还是有些无精打采,萧长暮清楚这是什么造成的,在他要走之前,镇国将军心上的负担好像还是没有减轻,所以,萧长暮在军营最后一个任务,就是解决这件事。
“本殿下终究不属于这疆场,所以不会长时间待在这里,以后的事情,还是要摆脱将军了。”萧长暮在军营之外的一处山坡上找到了独自站立的镇国将军,说道。
镇国将军镇子一颤,叹了口气,“让王爷担忧了,属下……知道。”只是,想想在萧长暮带领下的靖澜将士们,再想想之前自己带领的……镇国将军心中顿时又少了几分的底气。
萧长暮见他这样子,也不废话,“还在为你之前的失误耿耿于怀?”
镇国将军苦笑,“末将愚钝……”
萧长暮点头赞同,“的确是愚钝,那么见到的激将法竟然能刺激到你,”看到镇国将军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萧长暮却是没有心思给他留什么面子,“可是你情愿一辈子带着这个愚钝的名声?”
“当然不甘心。”镇国将军这次倒是很果断,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属下也明白王爷之前的话,现在最有意义的做法无异于之前怎么失败的,就怎么站起来,将靖澜将士的血从北夷人身上讨回来,只是……只是属下之前的失误实在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属下。”
这几个月,他几乎每一天晚上都是被噩梦惊醒,每一晚,都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渗入脚下的黄沙之中,茨木的鲜红,好像是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个颜色,耳边是惨死的将士们的哭嚎声,那些人,有的是他不认识的,有的是他熟悉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深深信任着他的……
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虽然道理都懂,可是就是过不去那一关,镇国将军也是如此。
萧长暮点点头,“的确,不好做到,但是要是谁都能做到,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得这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一愣,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抓住,“王爷?”
“历代镇国将军,都是我靖澜西北边疆的依仗,担负着最艰苦也是最重要的戍守责任,但是,本殿下也觉得,你比之前几位要强。”萧长暮好不避讳对镇国将军的欣赏,“在本殿下看来,你的天赋要强一些,而且,有心思改变现状,你很好。”所以,建议镇国将军留在这里只是罚俸的也是萧长暮。
镇国将军也收到了京中的家书,家书之中梅夫人除了安慰了他之外,也说明了这一次他安然无恙,其实是陛下遵从了九殿下的意思,所以镇国将军才能在此刻对萧长暮袒露心迹,除了感激之外,他其实也想要知道到为什么,他们的大将军心中中,他到底是怎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