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兮，你怎么样？我可怜的小兮……”
杜兰看到莫兮的惨状，直接哭了起来。
莫兮却是没有任何感觉，经历了这一遭，她早已经看透人情冷暖了，大家族之间哪里有什么亲情可言，相互之间都是利用。
他们都在利用她！
杜兰将带来的糕点拿了出来，脸上依旧是泪痕，她最疼的便是这个女儿，以往对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小兮，你再坚持一下，妈妈会救你出来的。”
救她出去？
莫兮听到她的话，只觉得好笑，这个人在莫家如履薄冰，哪里有能力救她出去，嘴角扯了扯。
“妈，你别假好心了，我知道莫家人的眼里没有亲情，大家都在演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装什么呢？”
莫兮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插在杜兰的心上，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小兮，我这些年对你的疼爱都是真的，你放心，我会救你出来的。”
她起身擦了擦眼泪，突然变得坚毅，将糕点放在了莫兮的身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莫兮的心里有些触动，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要说这世上还有真正关心她的人，那就是杜兰了吧，从小对方就把好东西留给她，比起莫婵来，她幸运多了。
想到这，莫兮的视线移向了那盘糕点，伸手覆了上去，狠狠一抓，糕点瞬间变得稀碎。
这个人疼她又怎么样？！对方太没有能力了，根本不可能把她救出去的！！
当天傍晚，杜兰变卖了自己所有首饰。
北城枪决犯人时，为了不给百姓留下心理阴影，犯人头上都是戴着黑色的口袋，所以只要抓住这个漏洞，她便有机会偷梁换柱。
……
行刑的前一晚，莫兮正在小小的床上思考自己的一生，牢房的门便被人打开了，杜兰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兮，你跟妈妈走，由她代替你去死。”
莫兮吓了一大跳，深更半夜的，这人是怎么进的牢房，本来她对杜兰不抱希望，没想到在生死攸关的关头，对方竟然真的来了。
她没有犹豫，立即低头跟在了杜兰的身边。
杜兰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为此她散尽了所有财产，收买了几个警员，还特意选来了一个愿意赴死的女孩子，只要这一切妥当，她的女儿就有救！
莫兮跟在杜兰的身后，匆匆忙忙的走出牢房，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时，她感觉跟做梦一样。
“妈，你打算去哪儿？”
旁边杜兰的步子越来越匆忙，像是急急赶往下一个地方，一手拉着莫兮，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莫兮差点儿被拖拽在地上，换做平时，她肯定早就发火了，不过这人救了她的命，她便暂时忍着。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隐隐传来打铁的声音，莫兮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是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要干什么。
“小兮，坐上去。”
到了店铺后，杜兰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张椅子，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张椅子而已。
莫兮没有多想，疑惑的看了杜兰一眼，走到椅子边仔细瞧了瞧，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也就没有猜忌什么，一屁股便坐了上去。
可是她的屁股刚挨上椅子，便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很快，她的手脚便被黑色铁链束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莫兮吓了一大跳，惊慌的抬头看着杜兰，脸色苍白。
“妈，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快放开我！！！”
杜兰的眼眶瞬间便红了，做出这个决定她也很难受，可要是莫兮再顶着这张脸出去，偷梁换柱的事情必然会被人发现，为了永绝后患，她只能选择这个方法。
“小兮，你也别怪妈妈，你犯了错，警察局的人是不会饶过你的，你的脸不能再在北城出现了，原谅妈妈吧，妈妈只要你活着。”
莫兮听到她的话，心脏狠狠的抖了一下，意识到不会发生好事儿，整个人都有些软。
“妈……求你放了我，我以后不会犯错了……”
她哭着求着，看到杜兰坚定的摇头，声音更是带了声嘶力竭的味道。
她的眼泪一颗颗的砸在地上，听到不远处传来走动声，抬头便看到铁匠夹着一个烧红的面具过来。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她依然能感受到面具上散发的高温，那个面具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要被烧红的铁灼烫整块皮肤，她的脸该有多疼。
“妈！！求你不要这样！！我以后戴面具就是了！！我戴面具！！”
她吓得声音发抖，边摇头边往后退着，差点儿直接摔到了地上，然而铁匠步步逼近，容不得她反抗。
杜兰流着泪默默转身，不忍去看这一幕，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了解这个女儿的性子，要是让对方一辈子都戴上面具，她肯定会觉得不甘，会再次惹出新的事端。
她能救她一次，却不能救她两次三次，戴一张永久面具是最好的办法。
“妈！！我恨你！！我恨你！啊啊啊啊啊！！”
莫兮的惨叫传来，空气中泛着皮肤烧焦的味道，铁匠快很准的将烧红的铁面具覆到了莫兮的脸上，看到对方成功的露出眼睛和嘴巴，松了口气，成了。
莫兮还在尖叫，那股疼钻心钻肺，她恨不得把自己的整块皮肤都扒下。
她引以为傲的脸，就这么毁了，竟然就这样毁了……
脸上的灼热还在继续，她的鼻腔里能够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尖叫到最后，她开始大哭，哭声越来越响，似乎要把屋顶掀起来。
杜兰听到自家女儿的哭声，也跟着默默流泪，她也没有办法啊，哪怕对方日后恨她，她也不会后悔。
半个时辰后，脸上的铁块总算是不烫了，可脸上的灼热还在继续。
莫兮浑身都湿透了，静静垂着脑袋，没有说话，面前的地面已经被汗水和泪水润湿。
“小兮……”
杜兰有些担忧的上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你别过来！！”
莫兮尖叫出声，挥舞着手臂，透过面具，那股透人心寒的恨意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插进了杜兰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