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几句，万俟重就大致了解了其中缘由，原来成妖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你就没有见过妖怪么？”
他还是这么轻轻问了一句，眼里带着一丝疑惑，他相信这次的事情是人为，但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妖呢……
红曲摇摇头，捏着茶杯的手指转了转，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我不曾见过妖怪。”
万俟重的嘴唇一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初春的天气有些冷，他已经停下来好一会儿了，身上的汗早已风干，这个时候竟觉得有些凉意，拿过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
“你要不要去看看？”
穿衣的时候，他说道，扭头看了红曲一眼，红曲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低头沉思什么，良久才答。
“好。”
万俟重让红曲先去前厅等着，他则去了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后，才去了前厅。
前厅的饭菜已经上桌了，大家都坐在椅子上等着，因为他没有到，没有谁开动。
老爷子看到他来，示意了一下众人，饭桌上的人这才开始动筷。
“听说北城又发生怪事儿了？”
老爷子看了万俟重一眼，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叹了口气。
“你多多小心，我看这北城，是要不太平了，酿酒的事情，也许我们还能帮上忙，但是涉及到这些，只能靠你一个人，我常常想着，你一人着实累了些，有红曲姑娘在旁边陪着也好，她偷喝我好酒的事情，我便也不怪她了。”
万俟重听到对方的话，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他一直觉得奇怪，老爷子这么爱酒，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美酒少了那么多呢，现在看来，对方是有意放过红曲的。
饶是他这样的人，听到老爷子的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眼角余光却发现红曲依旧如常，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想着果然修炼了千百年的人是不一样的。
吃完饭后，他和红曲打算去警察局，走路上的时候，他总觉奇怪，这里离桃花林那么远，怎么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很淡，也离自己很近，并且掺杂着微微的酒味儿。
红曲发现对方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扫向自己，眉头微微一挑。
“上次的桃花酒，你可还记得，我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取了些来喝，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日子终究是短了些，只是我嘴馋，等不了那么久了。”
万俟重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以红曲这样的性子，自然不会提前破坏一种酒的风味，这桃花酒，对她来说，必定是特别的。
只是这个人和桃花酒到底有怎样的渊源，他却不方便问，只能点点头，继续朝着目的地走去。
两人到警察局的时候，那尸体已经在解剖台上待着了，只是盖了白布，隔得远了并不知道尸体变成了什么样子。
红曲走了过去，将白布一下子掀开，周围的几人瞬间退后了好几步，寻常男子见到这尸体，都会忍不住作呕，这位红曲小姐倒好，竟然还面不改色的仔细观察了起来。
万俟重比其他人更能接受这样的场景，毕竟红曲活了那么多年，什么样血腥的场景没有见过，这点儿程度，对她来说自然是算不上什么的。
“如何？”
他走近了一些，在对方的身旁停了下来，明明该是恶臭不堪的场景，但是他的鼻尖总是传来红曲身上淡淡的体香，忍不住脸上一红。
“利器所伤，至于所谓的妖怪传言，估计是城中有人恶意作乱罢了，相信万俟主帅心里，早有一杆秤才对。”
红曲将白布重新盖上，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只是观察尸体时，稍微严肃一些。
万俟重点点头，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一个猜测，凶手故意作乱，只是为了让北城人心惶惶，那么下一步呢，又是什么？
两次的作案手法并不完全相同，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所以这次，大概是一次有预谋的作案，不过凶手的目的，他暂且还不知道。
“我们要做的，便是等。”
北城这么大，每天的人流量可以用万来计数，要是真的遍地撒网去调查，不是一个明智的方法，何况他们已经猜出，凶手一定还有下一步，那便等着就是。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我已经答应了百姓，七天之类给出一个答复，所以我们也不能这般干等着，得有一些行动，让凶手忍不住动手。”
万俟重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丝丝安定人心的力量。
红曲沉默，自然是同意对方的看法。
不远处的几人都默默把这里看着，两人站在死相极为恐怖的尸体面前，像是在闲聊，偶尔还将白布掀开，似乎是查证什么。
“白警官，这红曲小姐到底是何许人？怎的短短时间就能让主帅这么信任？我们在北城这么多年，可从没见过主帅对哪个女子如此特别，你说……她会不会是万俟家未来的女主人？”
大家心里的八卦因子瞬间作祟，一双双眼睛渴望的把白珏看着。
白珏与主帅，算是相识的朋友，应该是知道一点儿小道消息的。
然而大家心里会这么想，白珏又何尝不是呢，他认识万俟重这么多年，深知对方是冷冷冰冰的性子，但在对待这个红曲时，似乎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温柔的面纱般，脸上的线条也柔软了一些，这难道便是人们常说的，百炼钢成绕指柔？
想到这，不禁有些好笑，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淡淡开口。
“也许……”
周围的几人瞬间就不淡定了，眼里发亮，更是把红曲和万俟重那边望着，似乎这样望着，就能看出一点儿暧昧的东西一般。
万俟重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氛，扭头看了一眼白珏，眼神询问对方。
白珏淡淡耸肩，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丝毫不觉得自己就是那始作俑者。
“那我们便先这般吧。”
万俟重已经和红曲商量完毕，脚步一抬，便要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