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私下让红烛将暮七的姻缘线给断了,然后接了另一个妖的姻缘线,此事红烛断然是不敢的跟她说的,更不敢说自己即将要跟她演一场大戏了。
但是她跟君初是要先见一面的,而且还要想方设法的让君初跟自己成为一对。
此事就有些棘手闹心了。
她自成为仙儿后就没去想过什么感情之事,每日在月老庙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实在是闲了就去找司命和墨霖玩上一玩,再不济就去红线阁随便扯一根红线看看这凡人到底是怎么将这姻缘走到尽头的,日子也就一天一天的过来了,只是这会儿突然让她对一个人好,而且还是真真切切的爱意,让那人跟她成为未婚夫妻,着实有些难,若是那人是墨霖假扮就好了,那她就省事了。
司命来的时候见她托着腮愁眉苦脸的,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红烛差点蹦起来,“做什么?”
“我是瞧着你想事情想的出神,”司命径直坐到她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在想什么?”
红烛叹了口气,语气幽怨,“还不是你的好事,让我去演什么君初的未婚妻,我倒是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未婚夫?”
司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你这就多心了,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用他的话说,君初自小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长大后便更是认为是自己的另一半,可是这位美人好景不长,在外出学师的时候竟然不小心一命呜呼了,可怜妖界的人都还不知道,一心以为她还在外学艺呢。
红烛蹙眉,“我要是学的不像呢,毕竟我这性子和人家姑娘也是不一样的啊。”
“不不不,这白颜性子之前就开朗些,你这性子虽说没有多么开朗,倒也是多了点冷淡稳重,倒是可以算是本色出演的。”
“那要是提起儿时的事情可怎么办?”
司命一愣,赞许的看了几眼红烛,“亏得你想到这个层面上,看来墨霖教导的很好,儿时的记忆我们也没有,那姑娘命薄直接魂飞魄散了,你就说自己在那里受了重伤丢了记忆,只觉得他是自己的未婚夫就可以了,若是他再问你就恼给他看。”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红烛舒展开眉头拍了拍手,“总算是解决了我的一个大问题,对了,什么时候去见见君初。”
司命微微一笑,“明日。”
“……”
果不其然的第二日这司命早早的就红烛提着胳膊送到了妖界,又特意给她解封了几成的法术,她本就是有几分寡淡气质,如今有了法术容貌恢复一二,再配上那药神给的容颜丸子,活脱脱便了一个人,成了个大美人,就连个子都长了不少,看的司命绕着她转了两圈不停地啧啧嘴。
红烛冲他摆摆手,“人呢?”
她还真是有些紧张的,这演不好可真是就砸了牌子了。
正说着便看见一男子身着一身白衣翩翩然的坐到一棵老树下,抽出一根笛子吹了起来,这笛声宛转悠扬,好听极了。
司命在她身后推了她一把,“赶紧过去,就说你刚回来,接下来的编就行了。”
红烛趔趄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肇事者早就消失不见了,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结果这还没往前走两步就看见君初放下笛子,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这一开嗓生生的差点让她闪了腰,这声音还真是……一言难尽的很呐,四海八荒她见过不少人唱歌,就没见过唱的这么难听的。
许是发现了有人来,君初愣了下,站起来笑了笑,“敢问姑娘是来找人的吗?”
红烛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两步,盈盈一笑,“只不过是几年没回来,你便不认得我了?”
“姑娘是?”君初有些疑惑,继而蓦地睁大眼睛,眼里尽是欣喜,“是白颜吗?”
红烛点点头,然后就被人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差点勒的她喘不过气。
这君初着实也是个痴情郎,她本以为这百年未见的应该早就生疏了,是绝对没有想到的一见面就给了一个这么亲密的拥抱,这是除了墨霖以外第一个男人如此抱她,她的确是有些难为情,脸上微微有些发烫,等退离君初怀抱的时候早就闹了个大红脸。
“这么久不见你依旧跟我这般羞涩可爱,”君初笑着挂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父亲若是听说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对了,伯父母那边你就祭拜过了吗,若是没去那明日我陪你一同去。”
红烛全程被他牵着走,心里莫名的有些排斥,可是她本不是应该这样的,说好了是演戏,自然是要全身心的投入,觉得看此人应是欢喜的,可她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墨霖,还趁着走路的空儿盘算了一下墨霖走的天数,以至于君初说的什么她全全然没有听见,再回神的时候已经撞到了君初的后背。
君初转身看她,继而蹙眉,颇有些好笑的感觉,“怎么精神恍恍惚惚的,可是回来还不习惯。”
“是了,”红烛揉了下鼻子,微微一笑,上前揽着他的胳膊,“我许久没有回来,这里景象似乎是有些改变,一时间有些伤感不由得走神了,你可是不应该,明明是撞到了我的鼻子竟然还训我走神。”
“这伶牙俐齿的还跟以前一样,”君初垂眸看了眼她挽着自己的手,伸手握住捏了捏,转身看向她,目光眷恋深情,“颜儿,你算是回来了,以前都是传书通信如今见到你我甚是欢喜,终于可以跟父母说明我们的关系了。”
红烛愣了愣,松开他的手,酝酿了一番情绪后开始了苦肉计剧情,“郎君有所不知,前些日子与你失联实在是事出有因,我在跟师父斗法的时候发现了私闯者,为着山上太平便追了出去,哪里知道那歹徒法术高强,我抵不过便受了重伤,昏迷许久,醒来后大半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她说着说着便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又偷瞄了一眼君初,神情上是有些心疼的,很好,她便继续卡着剧本演,“好在我还记得你,便托人打听了自己家的住处便回来了,没想到一回来便遇见了你,心里甚是欢喜,”她上前一步拉着君初的手,泪眼朦胧的瞧着他,“我再也不走了,君初。”
这最后一句话是司命连夜修改戏折子后加上的最后一笔,说是重彩一笔,当画龙点睛之用,最能打动一颗痴情男儿的心。
果不然的,君初听到最后一句话当场红了眼眶,紧紧地握着红烛的手,半响后俯身在她额头一吻,这一吻把红烛吓得不轻,她可是从未被人亲过,这突然的一亲愣是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演下去了,当即愣在了原地,好半天后才猛地咳嗽了起来,可是这咳得有些用力过猛,小脸蛋儿绯红一片,引得君初哈哈大笑。
好在君初不介意她是否真的丢掉了记忆,而是一本正经的拉着她去见了父母,虽说是癞蛤蟆一家,可这家人的基因倒是好看的很,她私底下认为是太上老君的偏袒,为了不让自己的爱徒受半点委屈,愣是给选了一个如此有文化底蕴的家族,两位老人很是亲切,搞的她差点就相信了自己要跟君初成亲。
是夜,用餐过后,君初便拉着她坐在凉亭里乘凉,画风开始还是好好的,而后不知怎么的便转到了梦境上去,红烛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揪着衣裳上的闪片,就听见君初在一旁说道,“这几日我总是梦见一女子站在远处看着我,我仔细看过去竟然还看不见她的脸,可是又明明觉得她在笑,笑的颇有几分辛酸,而后便消失不见,不知为何我醒来后竟觉得心里隐隐作痛。”
女子……莫不是感应到了暮七。
她挑眉一笑,拢了拢头发淡淡的说道,“许是随便梦见的吧,有的时候我也会梦见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日后也就抛之脑后了。”
君初点点头,捏了个法术寻了件披风来给她披上,轻声说道,“母亲怕你多想,在刚才就嘱咐我要好生安慰你,若是你不同意的话也不许我逼你逼得太急,说是这事急不得。”
方才在饭间君初的母妃提起了两人的婚事,说是日子早就给看了,本是想着要是白颜不在日子回来便去山上请她回来一趟,若是回来了那便正好,两人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此事一说,饶是说过许多煤的红烛也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这司命的命格怎么写的这么快,上门就是个成亲,吓死个人了,难不成到最后洞房花烛的事情还要她亲自上阵,这事是万万不可的,所以她便以还未想好为由搪塞了过去。
想到这儿红烛抬眼看向君初,“君初,此事我想明日跟父母说过后再跟考虑此事,毕竟我对了记忆,脑子里是一片混乱,可是论对你的感情倒是真真的,你且相信我,给我点日子。”
君初点点头,“我与你一同长大,自然是知晓你的脾性,看来是刚回来没有适应,但是颜儿,若是现在不开始准备东西,怕是倒时候你同意了错过了百年一遇的好日子。”
这一刀给戳的,逼得红烛不得不低头,“那便先开始准备着吧。”
“这么说你是同意嫁与我了?”
“……”这哪里是同意,明明是明着暗着的逼迫,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只能低着头装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