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先一日派人带信给徐玉,午夜时分,军队到达了江城军营,徐玉身穿孝服已在军营外等候多时。
“大哥!”徐慧一见哥哥,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下,飞奔而去,圆咕碌的泪珠儿如撒豆一般落下。徐致紧随其后,而徐珏却是沉痛而缓慢。
兄妹四人抱团而哭,“大哥!你为什么不回来救我们?”徐珏哭了一会儿,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我……唉!”徐玉捶胸顿足地长叹了几声,“是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叶城的父老乡亲!”又对着叶城方向磕了三个头。
“这事不能怪大哥,当时情势复杂!”容心解释道。
“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下令封锁了叶城的求救消息!”刘文跪下。
“将军,军师没错啊!如果当时我们折回去救叶城,恐怕早已全军覆没!”钱用道。
“是啊,您不知道我们这次在叶城有多为难,元兵……”
“皮雄,你别说了!”刘文喝止。
“那你为什么不将元兵尽数斩杀,你可知道他们杀了多少汉人,多少我们的父老乡亲。我记得叶城被攻下的那日,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嚎、痛苦的呻吟。血流成河,遍地尸骸!可你呢,留了他们的性命,还分给他们土地,让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安宁地生活!”
徐珏终于将憋在心底的话,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阿文,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徐玉责怪道。
“将军,起初我也像你这样认为,但后来我觉得军师做的对。就这么杀了他们实在太便宜了,不如让他们服劳役,修民房、筑城池、种地交粮,这对我们不是更有利吗?”皮雄解释道。
徐玉思索了片刻,觉得此事从长远来看确实是正确的,“对不起,阿文!是我错怪了你,阿珏你也要道歉,没有阿文,你们已经成了元兵的刀下之鬼!”
“对不起!阿文哥。”徐珏道歉。
“好了,大家都是好兄弟,霜寒露重,快起来吧!”徐玉扶起刘文。
“大哥,我要参军!赶走鞑子,为爹娘报仇,为叶城的百姓报仇!”徐珏道。
“大哥我也要参军!”徐致道。
“你们都去了,我也去!”徐慧道。
“致儿,慧儿,你们都还太小,以后就跟着阿兴吧!”徐玉看着容心。
“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皮雄,阿珏以后就跟着你训练!”
“是,将军!”
“大家辛苦了,各自回营,好好休息!阿文你跟我来!”
于是刘文随徐玉到帅帐中,原来扬州城的元兵见红巾军撤退,在叶城周围盘桓,每天还有大量的美酒运进军营,渐渐地放松了警惕,撤掉了周围的干草、柴火。
刘文凯旋而归,徐玉以为时机已到,恰好他今日身穿孝服,招摇地等在军营门口,又一次麻痹了敌人。
“我派人打探过了,扬州城内守军不足一万,今夜月黑风高,正是绝佳的机会!”
“你打算带多少人前去?”
“我打算亲自带领八百死士,轻装出发。江城就交给你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半个时辰后可以开始攻城!”
“好!等我拿下江城,就派兵前去支援你!”
徐玉脱下孝服,换上一身黑衣,拍了拍刘文的肩膀,出发了!
四更天,寒风呼呼地吹着,城外巡逻的元兵走走停停,干脆不走了,生一堆火取暖。正月的扬州虽没有纷纷扬扬的大雪,但却湿冷刺骨,巡逻守夜看似轻松,实则辛苦,他们的手脚,都长满了冻疮,瘙痒难耐。
南城外,一群元兵正推诿着巡逻的职责,却不知危险已经悄然而至。八百死士,兵分四路,唰唰地巡逻的元兵都被利器割喉倒下。
没有城墙,由于宵禁,城里一片漆黑,十分便于隐匿和躲藏,一批又一批的元兵悄然倒下。
那 些个达鲁花赤、万户、千户都还沉浸地在美梦里,死士们逾墙而入,虽然极其小心,但还是免不了被发现,在宅院里展开激战。
而这边,刘文遵照徐玉的军令,按时对江城发起进攻,江城守军不过五千,双方力量悬殊。
容心眼看着江城被以排山倒海之势拿下,心里莫名地紧张。
“阿兴哥,你在看什么?”徐慧见她独自伫立在军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