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颤,但又想师父常夸师兄命大,况且血光之灾,并不代表就是性命之忧。
“报……”一士兵急匆匆地跪在诚王跟前。
“何事?”
“启禀陛下,公主不见了,据说是来通州了!”
“什么?这丫头真不教人省心!”诚王叹息了几声,“算了,大战在即,生死祸福全看她的造化!”
“大哥,息怒!萱儿年幼,还是派人找找吧!”张士德劝说道。
“也罢,士信你派几个人找找她吧!”
刘文注意到,诚王为了今晚这一仗,应该是准备已久,元帅张士德又派了三千人登船,大致是为了防止徐玉失败,而留的后招。
“将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万一有埋伏怎么办?”
“见机行事吧!一定要多留神!”
“是将军!”
“嘘!小声点儿,叮嘱后面跟上,不要掉队!”
江面很平静,只听见船桨在水里划动,带起的浪花声和摇橹声。凉飕飕的风从耳畔滑过,众人紧握手里的兵刃,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向。
若岸边有敌人,敌人会用什么来阻击他们呢?若敌人在战船上又该如何应付?
船终于穿出了浓雾,在岸边停下,四下一片漆黑,没有看见一个元兵,半点星火。
徐玉乘坐在最前面的一艘小船,刚靠岸的他,觉得一切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于是大胆地点燃了火折子,那一幕他惊呆了。
数百元军的弓箭手从岸边的灌木丛里站起来,点燃了火箭,嗖嗖嗖地朝他们射来。
“大家小心!往两侧迂回!”作为先锋,他没有退的道理,他站起来旋转着手里的银枪,为身后的士兵尽可能地挡箭,掩护前面的士兵上岸。
元兵的火箭实在太猛,先头部队已经死伤得差不多,连徐玉自己也身中一箭。众人不得不跳水,以船只作掩护。而后面的船只,不得不隐藏在浓雾里,不敢上前。
徐玉方才学会游泳,水性极差,退到江边不敢下水。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徐玉没站稳坠入了江里。
昏暗里分不清敌友,他挣扎了几下,但还是被对方不停地往后拽,一直拖到船后,才露出头来。
“嘘!不要说话,等元兵的箭停了,就轮到我们进攻了!”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好像在哪里听过。终于,如雨的飞箭停止了,敌人拿着火把走到近处。
借着微弱的光,徐玉依稀地看清了她的脸,大惊道:“公主,怎么是你?”
“小声点,快下令弓箭手放箭!”
于是徐玉下令放箭,原来张萱静静地躲在弓箭手那一排的船上,见徐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便示意大家赶快跳船,推动船只为横向,以抵御箭矢。
岸上的部分元兵被射杀,徐玉带着水里的士兵,杀上岸去,才杀了十几个敌人,两侧四艘战船便向他们靠了过来,同时成百上千的元兵挥舞着手里的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兄弟们,看来我们今天要命丧于此,大家拼了,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杀……”徐玉高喊着,疯狂地与元兵搏杀。
以高家三兄弟为首的水兵,第一次参战,徐玉不舍得他们过早地牺牲,将他们安排在最后。当听见徐玉的“迂回”二字,他们知道前面中埋伏了,于是带领水兵重新寻找登陆点。
途中他们发现了敌人的战船,于是停止了划船,各自带领十名水性极佳的兄弟,带上兵器,潜水往船底而去,轮流换气,猛戳船底。
正当战船上的元军将领,高喊着:“瞄准,放箭!”
士兵突然回来禀报,船舱进水,塞不住。于是四艘战船不得不紧急靠岸,船上的八百名甲兵,匆匆上岸。
事实证明此计可行,高家兄弟商议之下,由兄长高大带兵增援徐玉,高宽、高阔继续如法炮制。
徐玉右胸中了一箭,极大地阻碍了他的发挥,他忍痛拔下箭矢,扎进元兵的胸膛,杀得双目血红。
第一批上岸的一千死士,已经全部牺牲,第二批成功在水底躲过流火箭的不到八百士兵也只剩不到一百,战况惨烈异常。
元兵源源不断地包围过来,张萱第一次和这么多人拼杀,背上、肩上各挨了一刀,她咬紧牙关,杀到徐玉身边。
“要不打个赌,看谁能活到最后!”
“咱们都要活下去!”徐玉回答道。
“好,不过我一定会赢你的!”
面对一个女子的宣战,徐玉自然不能妥协,“那要看谁笑到最后了!”
所有的士兵都牺牲了,只剩下徐玉和张萱,寒冷、疼痛在那一刻都不再重要。
“没机会了,看来我们都活不成!”张萱有些泄气。
“你是公主,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你,一会儿我们向江边退,你跳水逃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笑话,我堂堂的公主,怎么能丢下你一个,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张萱坚定不移地态度,让徐玉感受前所未有的温暖,更是一股令人绝处逢生的动力,“你放心,我们不会死的,相信我!”
徐玉嘶吼一声,又爆发出蓬勃的力量,虎头银枪一次次地戳中敌人的要害,打得元兵不敢上前。
“都给我闪开,放箭!”
徐玉闻之,拽着张萱又跳入江里,他用身体护住张萱,背部又中了三箭,张萱拼命地拖着徐玉往江心游去。
见敌人中箭,元兵停止了放箭,守将一个手势下令上前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