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怎么了?”皮雄回头晃了一眼。
“二哥,徐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刘文道。
“应该没事吧?我记得当时他们只抓了我一个,再说他们能有什么事?”
“我记得许二来的时候带了几十个人,他们后来去了哪里?”
皮雄挠了挠脑袋,“这个我也没注意,好像进了城就没跟着了,也许是那小子另有安排呢?”
“真希望是我多疑了!”
徐家大门紧闭,还上了锁,“白跑一趟了,没人!”
刘文拿着锁观察了片刻,“这是一把新锁,难道他们被带走了?算了,我们走吧!”他放下锁。
徐慧听见门上的响动,拍着门大喊道:“喂!外面有人吗?放我们出去!”
“阿文,你们好像有人!”
“让我来!”皮雄爪抓住锁,连门上的铁手环一并扯掉了。
“哇!二哥,真有你的!”容心惊讶道。
“嘿嘿,小意思,力气大就是好!”皮雄憨笑着,推开门,却见三个人紧张兮兮地挤在一处。
“我很可怕吗?”皮雄扭头看着同行的两人。
“你们都怎么了?”刘文纳罕,难道是受了什么惊吓。
“你是阿文哥?”徐慧指着刘文,又转向容心,“你是心儿姐姐?”然后跳到沈一舟旁边嘀咕道:“太惨不忍睹了!要是不出声,我都没认出你们!”
“都别堵在门口了,进去说吧!”徐致去帮助牵马,卸行礼,顺道打听二人发生了什么。
徐慧回房间拿了个镜子,“心儿姐姐,你想看看吗?”
“真的很恐怖吗?”容心接过,战战兢兢地瞄了一眼,“哇!”尖叫了一声,将镜子丢给徐慧,躲到房间里。
刘文叹息了一声,跟了过去。
“嘻嘻,这简直比大变活人还精彩!”
沈一舟敲了敲她的脑袋,“喂,你有点过分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他们不会生气的!”徐慧龇牙一笑,“赖皮熊哥哥,谁把他们毒成这样?”
沈一舟摇了摇头,转身进去帮忙。
“不确定,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大概是一个蛇蝎美女吧?”
“蛇蝎美女,那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像美女蛇那样的?”徐慧兴奋道。
“美女蛇是什么样的?”皮雄纳罕道。
“慧儿,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能下这种手的,应该叫毒妇!”徐致道。
“对,确实是一个毒妇,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中毒了!”皮雄说着打了个寒颤。
“那我大哥他……还好吧?”徐慧问道。
“他没事!”
“那他们和好了吗?”
皮雄摇了摇头,“和好?难了!你大哥下手太狠了,处处置人于死地!我还是去看看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吧!”
“三哥,你店里有什么好药,都取回来吧!大哥犯的错,咱们得替他弥补!”徐慧跟着徐致。
“咱们的心思一样,不过还是等阿文哥给了方子,我再去拿吧!”
挑了毒疱,外敷内服,到了晚上总算是消退了不少。
刘文不放心钱用、廖奇,托皮雄去看看,但是天黑了,还是没见着他回来。耐不住性子,替三人还有许二各起了一卦,竟然皆是大凶。
“阿文,你要去哪里?”她看见他蒙了脸,拿着剑要出去。
“我不放心,去找找二哥,你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你小心点儿,要是你有什么意外,我也不会独活!”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别胡思乱想!”二人相拥了片刻,刘文悄然出去。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黯然地回到房间,擦拭着自己那把剑,分明也是寒光凛凛,为什么就是没有杀气。
徐玉如有神助地连胜了好几仗,诚王大喜,派他渡江夺回丢失的地盘,大军驻扎在通州已经两天。
他一登岸部署好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三百人去了叶城。
在叶城受了挫,三百个士兵丢盔弃甲地跟在自己身后,徐玉怒火中烧,半道上停了下来。
“将军,为什么停下?”韩馨儿道。
“我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他愤怒地将手里的银枪掷向远方,有士兵要帮忙捡,被他喝止。
“何必灰心呢?你已经很幸运了,像我如果研制一种奇毒,失败几百次也很正常。相信我,现在的挫折会让你更加成功!其实,我已经多替你布置了一枚棋子!”
“你走吧!不要再回来。”
徐玉去捡枪,韩馨儿跟上去,“你何必那么自暴自弃呢?人这辈子怎么可能顺风顺水,就算是秦始皇,也是历经磨难才一统天下!”
“没听见吗?我叫你走!”徐玉怒吼道。
“你凶什么凶?我已经很尽力地帮你了!”长这么大从没被别人凶过,委屈地眼泪唰地掉下来。
徐玉捡起枪,舞了几下,枪头突然指向她的喉咙,“够了!你们师徒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这么久了,我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也真是够傻!”
“身份?”她有些疑惑,“你从没问过啊?”
“刘文害我被人耻笑,而你们更害我成为师门的叛徒,你走是不走?不走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笑话,那些个家伙,哪个不是跟我出生入死,你见着我方才对他们手软了吗?”
“总之,我就是不相信!”她闭上眼,又是两行清泪。
“呵!真是可笑,你不走难道是因为舍不得我?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梦吗?”徐玉将枪插在地上,凑到她的耳边,将那个梦的大概告诉她。
“我很感谢这个梦,让我明白了谁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滚吧!”他拔起枪,往回走。
“徐玉,你浑蛋!”
“骂吧,你越骂我越高兴,还有我徐玉早就不自暴自弃,我会用十倍的努力,将你们一个个打倒。”
徐玉带着士兵回到军营,却见张萱抱着孩子坐在帅帐中。
“萱儿,你怎么来了?”
“玉哥,今天是除夕,我一家人怎么能够分开呢?再说,我也想趁这个机会去公公婆婆坟前祭拜,带硕儿去见见他的爷爷奶奶。”
“你有心了,但是现在怕去不成了,刘文煽动许二叛变,我带了三百士兵前去,可惜空手而回!”
“玉哥,以你的聪明才智难道没看出来吗?你和阿文是合则两利,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宽宏大量,放过他吧!”
合则两利?哼!要我低头与他和好,哪怕他是双星中的一个,这也绝不可能,他低沉了片刻,回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你的心里苦,但人这辈子很多东西是强求不来的,父王已经准许我们在这边安家。你一向不喜欢朝堂的尔虞我诈,这下终于可以耳根清净了!”
“谢谢你,萱儿!”
“我们是一家人嘛,稍后叫上阿珏和馨儿姑娘,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以后不要再提那个韩馨儿,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为什么?玉哥,你身边难得再有一个世外高人!”张萱不解。
“刚刚才知道她的师父,竟然是我师父的仇人,她们师徒不过是利用我向师门发难!”
“啊?真想不到会这样,不过看馨儿姑娘人挺单纯的,不像是坏人,如果可以斟酌一下,还是可以考虑让她留下的。”
“算了,她一个女人,又总爱弄一些毒药,留在军营终是不便,咱们不要提她了。既然父王准许我们在这边安家,那明天我们去城里挑一套宅院,以后一家人生活也方便些。”
韩馨儿在野外哭泣了片刻,不甘心又隐匿身形,悄悄地跟在后面。听见徐玉夫妻温和的谈话,既羡慕又嫉妒,她悄悄地取了自己的行李,行至军营外。
回头望着那片灯火,心痛欲裂,丢失的记忆倏忽间,在脑海浮现。
“原来竟然是这样,师父你为什么要研制这种毒药?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她抱头痛哭。
“馨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她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是师父,只是头发全白了:“师父,是你吗?”
浮沉子点了点头,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但还是努力压抑着不表露,“我这样子很难辨认吗?”
“不是,是谁伤的你,我去找他!”分别的时候还是乌黑的青丝,这才多久就变成了满头白发,他是她视如生父的师父,变成如今的样子,更是令她感到无比痛心。
“是广陵子那个奸猾的王八蛋,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抱着行礼在这里哭,难道是徐玉那家伙欺负你?”浮沉子恨得咬牙切齿,终于爆发了。
“师父!”她扎进师父的怀里痛哭起来,“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了?”
“在隆平府郊外的那个梦!”她啜泣道。
“只是一个梦,想起便想起了,哭什么?难道你喜欢上那个臭小子了?”浮沉子的心忽的沉静下来,语气变得平缓而温柔,前一刻的暴怒仿佛已经成为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