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沉子拦在路中央,逼停了马车。
“师伯?”刘文道。
“真是个有修养的孩子,上次我差点弄死你,你还叫我师伯,真是感动啊哈哈哈……”
“他们是无辜的,有什么你冲我来!”
“听说你打败了我徒弟,所以老夫亲自来会会!”
“唉!说来惭愧,应该是我输了,那位姑娘下的毒,我至今都没有解开,只不过是仗着兵器锋利侥幸胜了几招!”
“小子,说几句软话就想让我放过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非也!”刘文跳下马车,“师伯是世外高人,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撒谎,上次你使的浮沉三醉还有九霄云外,我和师父解起来已经非常吃力。但是那位姑娘下的毒,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真是束手无策啊!中毒的几位都是我结义的兄弟,要是救不醒他们,我刘文也只有以死谢罪!”
浮沉子眯着眼睛想了想,那丫头是个制毒的天才,幸亏防了她一手,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我不信!”
“心儿,你把帘子掀开!让师伯看看!”
于是容心和钱大嫂下马车,将帘子掀开,露出三个并排躺着的男子,刘文也掀开自己这边的帘子,里面也躺着一个。
浮沉子好奇,欲上前查看,刘文挡在前面,“你不能碰他们,要杀要刮冲我来!”
“小子,就你那点微末的本事,还不是我的对手!”
两人过了几招,刘文很快被浮沉子一掌打倒在地,“车上的人,下来!”
于是许二的夫人叶倩,只好抱着孩子下来,钱均也怯怯地跟在后面,然后躲到母亲身后。
浮沉子一一查看了四人,心里一时也没谱,问道:“他们这毒是怎么中的?”
“喝了几壶酒!”刘文据实以高,希望能够受到启发。
“酒?”浮沉子似乎若有所悟,用食指和中指紧扣住廖奇的脉搏,闭上双眼,赞叹道:“高,实在是高,狠,实在是狠,不愧是我培养的好徒儿!”
他把廖奇拖下马车,扛在肩上,“这人我要了!”
“不行!你不能带他走,难不成你是想研究他身上的毒?你连自己徒弟下的毒都解不了,真是没用!”
“臭小子,你找死!”
“他说的没错,你就是解不了这毒,要是广陵子师父在一定能解,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赢得了他!”容心补刀。
“死丫头,你也活得不耐烦了?好,我就解给你们看,让你们死的心服口服!车上有酒吗?”
“我们是逃难的,带酒作甚!”刘文道。
“那有茶吗?”
“马车上能烹茶吗?笨蛋!”容心道。
他最恨别人说他笨,说他不如广陵子,于是怒扇了她一耳光,被刘文挡住。
“好一个郎情妾意?”浮沉子将他们点穴,又布下阵法,将他们困住,自己抽身而去,不知所踪。
“阿文,怎么办?我当心一会儿追兵会来!”
“只能听天由命了,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尝试一下能不能冲开穴道!”这门点穴解穴的功夫,他只是看了师父给的秘籍,略懂皮毛。可是为难关头,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上一试。
许二的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一饿就哇哇地大哭,但是大人都动弹不得,没办法照顾他,哭声令每个人心更加焦灼。
许三中了强效迷药,昏睡不醒,徐玉兵临关下,却不见有人前来开门,在叶明孝的劝慰下,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继续等待。
士兵快马加鞭去将军府禀报军情,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只得借了梯子,翻墙而入。却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守卫,赶紧冲到许三房中,泼了两桶凉水才把他唤醒。
“好大的胆子,你敢泼我的凉水!”许三怒骂道。
“将军不好了,徐玉大军压境,属下也是迫于无奈!”传信的士兵跪下。
“徐玉是你叫的吗?快给我备马,本将军要亲自开门迎接徐将军进城!”
“可是您先前?”士兵疑惑。
“先前那是徐将军的命令,快!去晚了,就大祸临头了!”
“是!”
徐玉等了一个时辰,见还没有人开门,大怒!让人以谎报军情罪重将叶明孝拖下去重打八十军棍。士兵刚将叶明孝架起,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徐玉这才作罢。
许三将府发生的异事告诉徐玉,徐玉立马意识到刘文已经逃了,赶紧带着三百精锐去追。
竟见他们都呆坐地上,一动不动,担心有诈,于是派两个士兵前去捉拿,果然受阻不能前进。
徐玉示意所有人不要妄动,他仔细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些人的神情。
那小孩儿一直哭,妇人不断地安慰着,唱着童谣,但身体却僵硬不能动,猜想他们一定是遇上高人,被封了穴位。
谁会和刘文有仇,又能制得住刘文呢?只有韩馨儿的师父,浮沉子。
又想到韩馨儿将自己所学的阵法都写了下来,而那书自己出来的时候正好带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他一边看,一边对照环境,终于找到了破阵的关键。命人破坏巽位的三块石头,砍下兑位那根多余的树枝,再取下马上的一壶水从震位泼将而去,果然破除了阵法。
他已经没有之前猫戏老鼠的心态,立刻冲进去,准备一枪刺入刘文的心脏。
“不要!”她急哭了。
但是这声哭喊只会令他的恨意倍增,就在刘文也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浮沉子突然回来,阻止了徐玉。
“小子你竟然能破我的阵?那丫头还真是毫无保留,什么都教你!”
“浮沉子,你这是何意?”徐玉愤怒地质问道。
“别急,他的命早晚是你的,不过他得看着我解开这些人的毒,才能死!”
“哼!你解开他们的毒,他们还不是死路一条,何必白费功夫,还不如让我杀了他们,来的利索!”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再多嘴我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浮沉子警告着,又将一壶酒递给他,“喝下去!”
“我不喝!”
“你不喝我就找个人替你喝!”于是浮沉子捉了一个士兵,强灌了他一壶酒。
“你这个疯子,害人的疯子!”徐玉唾骂道。
“如果你比我厉害,也可以当疯子,但是你能吗?哈哈哈……”
那士兵被灌醉,打了几个嗝儿,晃晃悠悠地,浮沉子见还没达到想要的效果,于是又灌了一壶。这下那士兵受不了了,踉跄了几步栽倒在地,开始作呕。
浮沉子拿了一个茶壶,接了那士兵的呕吐物,和着里面的茶水摇了摇,又打开盖子一看,“还欠三分火候,叫你的人生火!”
“你不是自诩世外高人吗?难道还不会生火?”
“少废话!”浮沉子拂尘一挥,那醉酒的士兵头就像蹴鞠一样滚到了路边。
徐玉身后的士兵见状,纷纷亮出兵器,被徐玉阻止,他虽恨得咬牙切齿,最后还是吩咐几个人去生火,浮沉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浮沉子守着茶壶,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小心地观察着温度,看见树叶放在茶壶壁上,开始有细微的颜色改变,便立刻将茶壶提起来。
看着他将里面的秽水,挨个倒进四人的嘴里,士兵们纷纷作呕。
片刻四人睁开了眼睛,但是双目血丝密布,喷了一口鲜血之后,又倒地了。
“浮沉子,你这个无能的笨蛋,你根本就不会解毒,你还我义兄的命来!”容心大喊道。
“死丫头,给我闭嘴,我堂堂毒仙,怎么可能解不开这毒,不可能!”他给四人把了脉,然后封住了他们的穴位,减缓毒素的运行,嘀咕着:“一定是少了穿心草,对!没错!”
浮沉子欲离开,再去找解药。
“喂,你不能走!”容心喊道。
“放心,他不敢杀你们!”话音未落,浮沉子已经消失不见。
刘文不敢怠慢,抓紧时间继续冲击穴道,只是他与浮沉子功力悬殊太多,要成功解穴非一时一刻可以完成。
“将军,那道人妖邪得很,我们要一直等在这里吗?”这时有士兵上来问道。
“前锋营留下十人,其余人回叶城待命!”
“将军,你也跟我们回去吧!来日方长!”
“不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先回去,休要多言!”
徐玉心里恨得痒痒,但偏偏只能看着不能动手,浮沉子是个没人性的疯子,只能顺着他的意。
天黑了,他还没有回来,徐玉有些按捺不住,也许那家伙根本配不出解药,可是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动手的时候,他偏偏又回来了。
又故技重施,这次四人没有口吐鲜血,但是有的疯疯癫癫,有的风声鹤唳,有的又哭又笑,还有的抢了刀乱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