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放心吧,我没有乱说,但是爹真的会来接我们吗?”
“会的,你是你爹唯一的儿子,他一定会来接你!”
“可是他还不知道我们搬到这里。”
“所以娘才要你去镇上那么做,你爹交游广阔,一定会知道的!”
“哦!不过这次真是走运,碰见了大哥哥,要是他能治好娘,我们以后就高枕无忧了!娘我扶你进去吧!”
天色阴沉沉的,看起来昨天的那场雨,并没有完全带走阴霾。
“心儿,其实你可以不用出来的!”
“我知道这点小事不用我帮忙嘛,但是我留下也不知道做什么,况且有些话出来说比较方便些!”
“什么话?难道是羞于启齿,不方便开口的话?”
“你想什么呢!我是想知道,你和秦夫人在房间里究竟说了些什么,神神秘秘的!还有她究竟是什么病?”
“其实也没什么,她就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妾,阴差阳错来到茅屋。不过她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她怀疑是大夫人下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还行,我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那种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她严肃的样子,也令人感觉很害怕!”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笑起来更好看,对了!昨天下午我不在,你们都聊些什么?”
“她好严厉,动不动就要打恪儿,后来她看见我掉在地上的玉佩,还拿着看了好一会儿,还问上面刻的是不是我的名字,我们就这样聊了一会儿!”
“是吗?说到玉佩,你打算什么时候寄给他呢?”
“等祭拜了我爹吧!再说现在在大宋的范围,东西也寄不出去!你不会吃醋了吧?”
“嗨,怎么会呢?我刘文怎么会是那么小气的人?随口问问罢了!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他半蹲下身体。
“不用了,我觉得自从你和我在一起之后,好辛苦!什么事都由你做,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这是我的选择,我很乐意这么做,更况且都是些小事,不足挂齿,你不用放在心上!”
“阿文,我……”
“好了,别胡思乱想,咱们快去快回。”
茅屋距离镇子不过五里,来去也不算太远。二人买了些盐米,正要往回走,“等等,心儿!”
“怎么了?”
他笑而不语,朝一个卖油纸伞的小铺走去,片刻拿着一把粉色的伞回来,撑开!遮在她的头上。
“谢谢!可是咱们的钱不多了,得省着点儿花!”
“诶,该花的还得花,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吃苦呢?”
“哟!这是一对鸳鸯啊!哈哈……”吴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次又多带了好些人,约莫十五六个,还带了棍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我说是哪家的狗乱吼乱叫,这不是吴老爷吗?这行头,是来报仇的?”刘文道。
“阿文,这么多人,怎么办?”容心有点慌了,因为她知道她二人都是三脚猫的功夫。
“怕啥,千军万马的时候都不曾退缩过,今天正好试试新练的剑法!”
“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他把盐米往街角一丢,将伞给容心,“心儿,拿着!”三下五除二地打倒两个,将容心护在身后,退到街角。
“小子,你也有今天!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狠狠地打!”吴亮正嘚瑟,忽然自己的人便开始接连倒下,手腕处一道血红,鲜血直流。
灵活的身手,落英缤纷的剑法,潇洒而流畅,连她都看得傻眼了,这逆天的天资,难怪他的师父如此疼爱他。
“都他妈给我起来!”吴亮吼着,那些家伙尽管疼得嗷嗷叫,还是爬起来,想捡棍子,但是刘文一脚踩在上面,又吓得退了回去。
“吴老爷,看来你养的这些家伙都不行,不如你自己亲自来吧!”
吴亮看见形势不对,想要逃走,他提着剑,箭步向前,飞快地将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难道还想杀人不成?”
“哦,原来你还知道这世间有王法呀!”
吴亮吓得双腿直哆嗦,“有话好说,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我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要你的钱作甚,记住了,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刘文刚收了剑。
一个家丁便急匆匆地跑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摔了一跤,大夫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吴亮一听,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昨儿个,大夫不还说胎相很稳,没问题的吗?难道真是报应?”于是嚎啕大哭起来。
刘文叹息了一声,走到容心跟前,接过盐米:“心儿,我们回去吧!”
“阿文,其实他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怎么?你忘记他刚才要打死我们了?”
“孩子是无辜的!小时候,我家穷,娘怀了二胎也不敢生,于是一个新生命就这样流掉了,如果他还在,或许我在这世间还能多个亲人。”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试试!”
于是刘文走到吴亮跟前,吼了一句:“喂!别哭了!”
吴亮赶紧爬起来,躲到家丁身后,“你还想干什么?”
“别磨叽了,你夫人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你居然还坐在这里哭,还不快回家去!”
于是吴亮,赶紧往家跑。
“站住!”刘文又吼了一声。
“又怎么了?”吴亮一颤,转过身来。
“前面带路!”
“那是我家,你去做什么?”
“我是大夫,兴许能帮你保住孩子!”
也就是后街的一座宅院,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修得富丽堂皇,和他的脑满肠肥还挺般配。
吴亮不敢怠慢,恭敬地在前面领路,那大夫背着药箱,见吴亮回来了,弓着腰低着头不断擦汗。
“说,都是什么情况?”吴亮一吼,那人便吓得跪下。
刘文拿着剑敲了敲他的脑袋,“你吼什么吼?教训还不够是不是?”容心示意那大夫赶紧走,于是那人会意地逃离。
“心儿,你进来帮我,其他人出去!”于是刘文进去,把门一关,连吴亮一块儿关在外面了。
“老爷,你真的放心那个小子?”
“不然呢,你们谁打得过他?”吴亮说着挨个把几个家丁踹了一遍,又觉着不对,赶紧将他们扶起来,让他们滚蛋。
容心负责查体,刘文负责诊治。
“阿文,怎么样,还有救吗?”
“虽然出血多了一点,但还来得及!”
他以极快地手法,为她针灸止痛,而后写下一副保胎药方,交给吴亮,“想保住孩子,就赶紧抓药去!”
那吴亮年过四十,娶了五个小妾,但是一个孩子也没有,好容易自己夫人怀了一个,当然想竭尽全力保住,于是立刻吩咐人去抓药。
“大侠,大爷,我可以进去了吗?”
“进去吧!”
“夫人,你怎么样?咱们的孩子保住了吗?”
“天杀的吴亮,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别激动,再动了胎气,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刘文道。
“大侠,老爷,不!先生,你真是神人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请你恕罪!”吴亮跪下。
“我又不是神,你跪我做什么?要想保住这个孩子,还是多积阴德吧!有时间多陪陪你夫人,别在外面瞎晃!”
刘文一边说,一边撤针,“这几天就卧床休息吧,记住戒骄戒躁,要静心修养!安胎药早晚各一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记住了吗?”
“记住了,先生!”
“人在做,天在看!不思悔改,三灾九难,还在后面呢!吴老爷?”
“在,在,先生有何吩咐?”吴亮看着刘文严肃的脸,赶紧承诺道:“先生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作威作福,赠米施粥,修桥补路,我全包了!”
“心儿,我们回去吧!”
吴亮吩咐账房取来纹银二百两奉上,又恭敬地送他们出了大门。
“阿文,你刚才一点也不像个大夫!”容心见走远了,才放心地说。
“是吗?我不像大夫,像什么?”
“神棍!”
“没办法,他就信神棍,我要是像刚才那个唯唯诺诺的大夫,还不反被他欺负?这二百两就当他做善事了,我也不用采药,直接去药铺吧!”
“嗯,好!”
未及日中,二人牵着马回到了茅屋,水果蔬菜药材,米面粮油芦席,样样齐全。
“哇,大哥哥、容姐姐,你们真是满载而归啊!”秦恪兴奋地凑上前去,帮忙拿东西。
刘文将马栓在院子里,回头的瞬间,无意间看见一贯板着脸的秦夫人,竟然用异常温和的目光默默地看着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