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是吗?至少第一个是确定能用的,其他的但愿他能斟酌着使用了!”
“啊?那他不是很可怜,不会有性命之忧吧?我去把他追回来!”
看她那担心的样子,他忍俊不禁,“放心吧!都是一些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的技巧,他能在那边周旋于各种势力,安然无恙,本事也是不可小觑的!”
“有道理,但还是祈祷他不会因为我们而遭遇危险!”
“唉!好想念我的药箱!”
“是!你是靠手艺吃饭的嘛!师父有个小山洞,但从不让我们进去,趁她不在,咱们进去瞅瞅?”
“好啊!不过能不能先吃饭,好饿!”
“当然可以,正好这些年学了不少的拿手菜,你还没尝过呢!”
二人一边走,一会儿打哈欠,一会儿又是喷嚏,昨日淋了雨,又两天一夜没合眼,摇摇晃晃地回到家,瘫倒在床,直到第二日日中。
那是一个竹排遮掩的山洞,初夏已经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蔓,竹排上开了一扇小门,大致是为了方便进出。
不知道里面有多深,二人准备了一个火把,进去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明智的抉择。
“哇!这地上好多老鼠夹!”她差点就踩到一个。
“不止呢!还有机关,心儿,把手给我!”他牵着她小心地绕开,进到里面。
“这个山洞一点不小嘛,穹顶这么高,里面也很宽敞。师父的手真是巧,竟然能做出这么多精致的玩意儿!”她摸着石壁下雕刻的一只兔子。
“依我看,这里是她的秘密工坊才对,你看这工具多齐全!”刘文的手从大铁炉旁拂过,墩子、铁锤、风箱、铁钳一应俱全,石壁上还挂着些兵器,上面刻着的纹路,同他们手里的剑一样。
“阿文,你看这个木匣子上刻了你的名字!”她兴奋道。
“我的名字?”他惊讶地过去,“这里也有一个,刻着你的名字!”
“啊?为什么你的这么大,我的这么小?”她有些不悦,打开一看,是两本秘籍,一本剑谱,一本是手工艺,“原来他们真的是早就计划好了!”
“可不是嘛,师娘真是太好了,我想要的差不多都在里面!”刘文无比兴奋地拿起来看。
“是啊!我怎么没发现这两边穿上绳子,就是一个药箱!”
“别不开心了,你师父把一生的精华都留给了你,快看看那剑谱上有没有她自创的那一招!”
她一页页地翻着,上面还有批注,比广陵子给的更浅显易懂,而且她自创的那招也记录在册,开心道:“师父对我真是太好了!”
二人又往里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捡到一张羊皮图,打开一看一条曲曲折折的线,连着大江南北各个地名。
“阿文,你看起点是从我们这里,终点是夔门,难道这是他们的行程图?”
“有可能,师父师娘真会享受,繁华的城市、美丽的风景,若能照着这图游历一番,恐怕真的要三年!”
“啊?”她失望地垂下头。
“不过看这图倒让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之前好像记得你提过,几位义兄又从军了,不知他们境况如何?要不我们去看看他们?”
“这倒是不错,顺道我们也可以去应天游玩,额,不过你怕是不能叫他们义兄了!”她哼了几声。
“为何?”
“你被师父带走后,他们重新结拜了,多了一个许二,并且把你尊为老大!”
“额,这怎么使得?卫温那边一两月大概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咱们便去看看他们,你意下如何?”
“好啊!”她估摸着想等师父们回来证婚是没戏了,能有义兄们也热闹些。
六月虽然炎热,但是相比酷寒,这时候出门,带的都是些轻便的衣物。两个月她学会了制作一些小物件儿,像简单的折扇、雨伞,更多的时候便是一个人关在房间。
“阿文,我给你做了几身衣服,要不你试试?”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欣喜地接过,“原来你每天关在屋里,就是在做这,针脚细密,看起来不错。”
“是之前师父送的布,虽然素了些,但手感还是不错的!若是有些漂亮的丝线,绣些花纹,应该是极美的!”
“我一个男人,穿那么花哨的衣服作甚,倒是你越来越贤惠了!嘻嘻!”
“好了!快去试衣服,若是不合身,还可以改!”
“额,我还是冲个凉再试吧,不然弄脏了!”
“脏了再洗呗!快去,快去!”她把他推进去,憧憬着自己的小九九。
片刻,刘文出来,“都挺合适的!谢谢!”
“别跟我客气,合适就好,她说着又把自己关进房间。”
三天后,二人启程,边走边商量改名换姓之事,刘文脑海来徘徊许久,只有一个曲字。
“曲子阳,你觉得如何?”
“听起来还行,就是那个曲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不用你师父的姓呢?梅,多好啊?”
“梅?不行!总能叫眉目传情吧?你呢?想好了吗?”
“我就喜欢师父的姓,上善若水,水灵玉,你觉得呢?”
“额,将就吧,反正是化名!”
“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拼凑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家叫子阳,你也叫子阳。”
“好啦!彼此,彼此,反正就是大街上一喊,能有三五个人回头!”他逗趣着,见她蛾眉倒蹙,嘴唇紧抿,赶紧逃!
“刘文,你给我站住!”
二人追追打打,很快出了密林,果然外间的通缉令都撤销了。容心去打听,百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卫温的安全,刘文贴上假胡须。
边走边听,才知道如今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前的三个政权,一个降了,一个摇摇欲坠,徐寿辉被杀,版图上多了个陈友谅的大汉。
而这人,有人说他是个枭雄,也有人说他霸道多疑,善于玩弄权术,言下之意,左右听之,那人就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综合比较,似乎就朱元璋控制下的江南行省,三年多,不仅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强大,有趣真是有趣。刘文一边估摸,脑海里已经悄然生成了一系列计划。
他行医,她便在一旁练习雕刻,一日竟然有人要买她刻的的小白兔,虽然是给孩子当玩具,她乐了一天。
慢悠悠地晃了二十多天,才抵达应天,虽然慢了一些也积攒了一些盘缠,不然来到这样的城,只能睡大街了。
本想去军营打听,但碰了一鼻子灰,半句有用的也没有。应天城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寻,所以二人只能东南西北,一天挪一地儿。
“阿文,每次看你拿这幌子,我都忍不住想笑!尤其是贴了这假胡子!”她捂着肚子笑起来。
“知道,江湖骗子嘛!不拿着它,难道别人会因为我背着个药箱,而请我看病?别笑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把胡子笑掉,就穿帮了!”他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她,提醒她正经点儿。
“好吧!那一会儿收摊了,去茶馆吗?”
“好啊!此处繁华,想必评书也不错!但今天我不想摆摊,打算四处走走,心儿你要一起吗?”
“这?我今日正好有些乏了,那我在客栈等你!”
“嗯!”
刘文看她神神秘秘地消失在人群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初来的四五天,总在人潮拥挤的地方,这次他打算走街串巷。
没多久,在转角的时候就差点踩到一块狗粪,有着急找郎中的,一听他不收钱,便欣喜地将他请去。
那老妪患的不是什么顽疾,只是风寒,这条巷子许是比较和睦,又许是许多人患病,又许是请他的那人和旁边的邻居寒暄时,提到他不收诊金。
这边方才结束,外边就多了十几个求诊的病人,年龄参差不齐。
但可见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每天花个半日义诊,一定能很快打听到消息。
忙活了一天,人也有些乏了,正当他准备回去时,耳畔传来几句妇人的埋怨,一盆水泼出来,幸亏躲得快。正在庆幸时,后脚一退踩中一白菜头,得亏后空一翻才又免过一劫。
“差一点就是幸运!”他长舒了一口气。
“娘,你闯祸了!”一个小孩儿捂着嘴巴看着他,惊恐地喊道。
“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妇人出来,见着杵在门口的他,赶紧赔不是。
“无碍,有惊无险!”
“均儿,下次你要记得提醒娘,知道吗?”
“我有提醒你小心的,可每次你都这么冲动!”小孩儿嘟噜着嘴巴。
均儿?钱用的儿子不也叫均儿吗?他仔细一认,还真像他们母子,“钱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