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多花招,可是蔡远远安排的,都推翻了以前的花招。这是一个小秘密,蔡远远拉着鹿雪禾的手,冬天她的手很凉。一双手温暖另外一双手的感觉,也很好啊!
鹿雪禾吐着雪白的气息,雾气里,她的面庞有些朦胧的光线。这样子看过去,像是一个演员在摄影棚里的效果。静谧而甜美,真的,蔡远远还是喜欢这样的鹿雪禾。也许相处在一起,人都会相互影响吧。鹿雪禾的笑容,像是排除了那些沉淀的伤感,浑然忘却了过去。虽然,或多或少,他曾经被鹿雪禾哀伤的气质吸引过。但到如今,他只希望她能够快乐,她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
蔡远远故意说,小禾,想要什么礼物,快说吧,机不可失,别放过我!
鹿雪禾却不看她,只是拿手指在他的掌心里乱画圈圈,说,我不担心,随便你送什么好了。
就是啊,送什么,都是他的礼物。只要是他送的,就是与众不同的。湛蓝现在很用功,总是看不见人了。鹿雪禾说湛蓝不在宿舍,就是在自习的教室里。湛蓝唯一出现在宿舍里,就是晚上睡觉。
无聊的时候大家一起还是聊天。
只是话题偷偷就被流年转变了。
不再谈论哪个男生帅,哪个女生又在喜欢谁了。
不光是湛蓝,别的两个女生,也是如此。各自忙碌着自己的日子,好像谁的心里都有一本蓝图。只等着时间一到,朝着自己理想的大学飞去。有人看重爱情,有人重视未来。这都是个人的选择。
不过,学习再要紧,湛蓝也关心地问,小禾,生日有什么计划没?
鹿雪禾摇头,头发跟着也晃悠,说,我没什么安排,都听他的。
湛蓝“哦”了一声,浮现出羡慕来,然后一拍桌子,那好,我就准备礼物就成。
鹿雪禾的日记本现在锁在抽屉里。她其实还是顺着习惯,一天记一笔,风雨阴晴都不改。大家都知道那是她的个人隐私,谁也不再好奇了。看的久了,也没什么。谁没一两个怪癖呢?
12月16日那天,鹿雪禾不仅仅写了12月16日,还提前写上了12月17日那天的日期。
她似乎期待着生日那天能够玩的尽兴,又担心遗忘了记录一笔,干脆提前写上。直到晚上,蔡远远都没联系他。应该是在忙着安排生日的节目。
鹿雪禾心想,就算什么活动都没有也好,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坐在树林里,看一整天的云也是好的。可是,这个季节太冷,最好,两个人披一件厚实的大衣,不然会感冒。想着想着,鹿雪禾一个人笑了。
27日的一大早。
蔡远远只给鹿雪禾发了一条短信。里面是一个地点名字。
城市南边有条学院路,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街道,叫沙街,是名气很大的小吃美食街。两边全部都是奇奇怪怪花样的小摊贩,不需要多少钱,就可以吃到头。蔡远远约的地方,就是沙街。
鹿雪禾出发前,已经先收到了湛蓝的礼物。是一个小小的水晶框,字条上写着,适合放你和某人的合影。鹿雪禾很乐意收到这个,虽然不贵,却最切合她的心思。湛蓝是了解她的好姐妹。
她把礼物收好,上了公共汽车。她一会儿觉得时间好慢,一会儿又觉得时间好快。在这矛盾的感觉里,车终于到了。
蔡远远就站在人群里。
就算上千人同时经过,鹿雪禾觉得自己也能够一眼认出蔡远远来。今天他穿的是黑蓝白交替的衣服,像一只有点臃肿的斑马。
很多人在一起吃东西,是多么热闹壮观的一件事情啊。吃了章鱼烧丸子和寿司,还吃了香蕉竹,当然,少不了一块蛋糕。还喝了一点点覆盆子酒,这个纯粹是意外。蔡远远笑着问,喝过酒没?
当然喝过。
鹿雪禾自己清楚,只是一点啤酒吧。这种水果酒,没喝过呢。
脸红通通,她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五彩的灯光零碎在眼前小小的跳跃。鹿雪禾的思绪有点乱了,她问,你吃过蚂蚱吗?
蔡远远说,没呢,只见过。还记得我带你去过我家的老房子么,那里夏天可以看见许多的蚂蚱。不过,我可没吃过。怎么,你一个女生,居然敢吃?
鹿雪禾哈哈笑起来,尖尖的下巴上,沾了一点酒。蔡远远伸手擦掉,在鼻子前闻闻说,这酒味道好吧。可是我特意请人带回来的。
鹿雪禾忘情了,继续说着,有人曾经烤过蚂蚱给我吃呢,味道不错!不错!她眼睛闭着,小房间里的蜡烛在燃烧,墙壁上都是通红的。
蔡远远也喝的不少,他的脸也有一点红,鹿雪禾说礼物呢?
蔡远远说,下雪吧!
鹿雪禾就愣了一下。抬头看,什么都没有啊。
可是蔡远远又说,下了。他的笑百分百的自信。
真的就下了。一小片,接着是比小片大一点的,接着,是小鹅毛那样的,再接着,头顶上弥漫开了。所有人多在惊叫,带着喜悦。对下雪的喜爱,多数人都一样。
鹿雪禾惊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怎么可能呢?说下,就下了啊!
蔡远远从背包里,拿出礼物来。
再普通不过的礼物了,那是一条围巾。唯一的特点是,很长很长,足够围绕起两个人的脖子。
蔡远远就跟鹿雪禾围着一条围巾,往回走。鹿雪禾很满意了,她觉得有他陪伴在身边,就是最好的生日了。
这像是一个神秘预兆的谜语。
就算是天气预报最近可能下雪,也不确实具体是在什么时间。脚步有些跌撞的鹿雪禾搂着蔡远远,就像自己不会走路了一样。只怪覆盆子酒的味道很好,她喝的有点多了。
蔡远远的嘴巴里,一直小声念叨着,生日快乐,生日快乐。每说一句,鹿雪禾就跟着嘀咕一句,快乐,脸上傻笑一下。这样子的鹿雪禾是蔡远远极其少见到的。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一直到上了车,鹿雪禾趴在蔡远远的肩膀上睡觉。她的呼吸很平缓,但闭着眼睛又似乎没有完全深睡,还有一些潜意识浮现在梦的上面。她忽然小声的念了一句话。蔡远远的耳朵,这一下异常清醒。
他听的清楚的很,那是一句:何雪露,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