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别讨厌下雨天。
一到下雨天，酒吧里的生意就特别淡。
今天是三十号，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好几天了，今天早上才刚刚放了晴，结果傍晚的时候，突然又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九点钟的时候，雨小了一点，但客人真是不多。
连杨可可也觉得奇怪，嘀咕着说，以前再大的雨，客人也不会像今晚这么少。
客人少，就意味着今晚很可能做不到什么生意，没啥进账。我的销售额很可能就不够数。
我觉得是我运气不好。
我这个人哪，就没有运气好的时候。
我和杨可可面对面地坐着，特别无聊地刷手机玩。
门打开，外头走进来好几个人。
杨可可眼睛一亮，碰了碰我的胳膊，“苏少来了。”
杨可可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了的惊喜。
苏南生是有名的大方，前半个月里，他没少照顾我的生意，但后半个月，几乎都没见着他人影。此刻他的突然出现，对于我而言，还真像一颗救星。
“去哄哄他。”杨可可示意我上前去。
我就迎上前去了。
苏南生一看到我就笑了笑，特别温和亲切地叫了一声，“安暖。”
顺势便将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一阵淡淡的酒气扑了过来。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苏南生长得绝对不难看，三十出头，认识这么些日子，一直彬彬有礼，完全没有一般人泡酒吧的那股子嚣张气焰。
有那么几天，杨可可还一个劲在我耳旁唠叨，怀疑苏南生有那么一点看上我的意思。
后来看他一直对我怪客气的，又觉得自己大概是猜错了。
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宁愿相信他是真的有了几分醉意。
但紧接着，他的唇就挨近来，将我轻轻吻住。
我听到杨可可倒吸了口冷气。
我也惊呆了。
我只是一个酒推啊，又不是坐台小姐什么的，他疯了吗？
我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搧他，他动作比我还快，极敏捷地抓住了我的手，唇滑到我耳际，低声道，“帮个忙。”又道，“我会好好酬谢你。”
听到酬谢这两个字，我的心动了一下。
今天我一直有点发愁。还差一万块。杨可可说了，如果今天晚上我卖不到一万块，哪怕是借钱，也要把这数补上。
补足这个数，我就可以成为青啤的一名促销员。如果卖不够既定金额，青啤就会让我走人，换别的人来。
毕竟这是城中最为著名的一家酒吧，有钱人最乐于打发时间的销金窖。据说负一楼还有一间地下堵场。不过我没去过。
青啤在这间酒吧里的销量一直很好。有两个促销员，其中一个是杨可可。
月初的时候，另一个促销员突然心脏病挂掉，杨可可立刻向上头推荐了我。
看在杨可可的面上，上头同意让我试试。
杨可可要我把握住这个机会。一般人想到这儿来卖青啤，还真没那么容易。
她还打开她的宝贝首饰盒，让我摸了一下她的大金镯子，告诉我说那是她用第一个月的提成工资买的，是她奖励给自己的礼物。
她的苦心我很明白。那个金镯子估计得有十几二十克，几大千块少不了。
不过杨可可后来又安慰我，“没事。大不了这一万块我借给你。”
我上个月已经跟她借了五千块了。因为多多生了一场病，高烧不退，住了大半个月的院。
趁我发愣，苏南生将我更搂紧一点，亲了一下我的眼睛，柔声道，“我好想你……”
语气情真意切得要命，要不是我确知我们俩之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都要怀疑他说的是真心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