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晚看向韩延平,说出的话仍旧是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场:“殿下,我问完了你的侧妃,那我现在问问你为何打陈琳吧?是犯了错吗?”
“她的伤是我喝醉了打的,我醉酒之后不记得做过什么。”韩延平丝毫不惧怕,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所以今天去司空府找琳娘是想去道歉,就算态度不好,郡王妃也该原谅我这个小辈。”
我原谅你个鬼!宋玉晚面色未改道:“喝醉?你喝醉了没人侍候的吗?还每次都打?”
“况且殿下醉了的话,是谁吩咐送到王妃屋里的?”宋玉晚冷声笑了笑,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江云:“府里应该轮不到下人说话吧,是你吩咐的?”
“不,不是我。”江云急于否定宋玉晚的问话,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慌慌张张道:“是殿下之前吩咐的,对,殿下喝醉之前,说是要去看王妃,我便遣人将他送到王妃屋里的。”
“哦,这样啊,可殿下之前说他喝醉之后会打人,还这样吩咐,岂非是故意的?”宋玉晚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说……”
“啊不是不是,是我觉得殿下醉了也理应宿在王妃屋里的,我没想那么多。”
“你们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看不到王妃脸上的伤?你眼睛是瞎的吗?”宋玉晚越说越生气,厉声道:“岂容你这毒妇在本宫面前颠倒黑白,还不给我跪下!”
“臣妾没有颠倒黑白……”
啪——宋玉晚一个耳光甩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江云的脸霎时便肿了起来。
“你莫要欺人太甚!”韩延平起身扶住江云,对宋玉晚横眉立目的。
“放肆!”宣德帝一出言,韩延平和江云便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宋玉晚并不出言,等着宣德帝接下来的话。
宣德帝冷道:“这点小事,还不用请皇家家法,郡王妃给延平小以惩戒就好。”
宋玉晚也懂得见好就收,但这口气可不是说忍就忍的。
“那就按照宋家一贯的规矩吧,取荆条来,医官说王妃身上的伤要一个月才能见好,我便抽殿下三十鞭吧。”
江成看向宣德帝,见他点点头,便去取了荆条。
宣德帝只觉得宋玉晚一个弱质女流,力气也不大,抽也就抽了吧,小以惩戒的话已经说了,关起门来也不丢脸。
荆条不一会儿已经取来,宋玉晚拿在手里,看韩延平不在意的模样,冷声笑笑。
都觉得她一个姑娘,没什么力气?
那他们可错了,这一世重生,不修好剑术如何能对付韩延钰那个人渣?习武是必不可少的。
前世韩世宜教她的剑术,这一世偷偷的练,如今也算小有成绩。
咻——啪——
荆条的破空音让韩延平有点心惊,落在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真要被抽上三十鞭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江云哭得梨花带雨的:“娘娘手下留情啊。”
宋玉晚可不会留情,知错能改还会小几分力道,可韩延平这个人和他的母妃江贵妃一个德行,目中无人,狂妄自大,自私自利。
韩延平受完这三十鞭,后背火辣辣的疼,勉勉强强还能站起来,江云在一边扶着他。
宋玉晚冷道:“鞭子抽完了,以后她身上若再叫我看到什么伤,下一次我抽的可就是你的江侧妃了。”
宣德帝被闹了这么半天,本来就很生气,但这件事明显是韩延平的错,气也撒不出来。
“以后再敢打女人,给朕仔细你的皮。”宣德帝冷哼一声:“赶紧走,别再惹朕生气了。”
韩延平虚弱道:“儿臣告退。”
宋玉晚这出戏唱完了,给陈琳出了口气,心情也好了点。
她矮身一福:“陛下,臣妾告退。”
“陛下,臣等告退。”
宣德帝摆摆手:“都走罢。”
出了御书房的大门,陈方豫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掐出水。
他快步走到韩延平的面前,一个拳头砸下去,韩延平的嘴角便渗出血来。
韩延平怒极反笑:“殴打皇子?明日你等着舅舅参你一本吧。”
陈方豫还嫌不解气,挥拳便又要打,被赵云深拦下。
赵云深低低地对陈方豫耳语:“好啦,刚刚屋里的惩戒已算极致了,不可再任意妄为。”
陈方豫甩甩手,冷哼道:“三殿下若再和这贱人欺负我妹妹,我陈家必不会忍气吞声的,今日未知会祖父,算是卖了你江家一个大面子,可别给脸不要脸。”
江云在一边含泪欲泣的装可怜,陈方豫指着她的鼻子骂:“三皇子府不是你当家吗?我三妹身上此后每多添一道伤,我便十倍奉还于你,说到做到,我倒要看看江家究竟多大的本事。”
陈方豫扬长而去,赵云深看了眼宋玉晚,对她点点头,也转身跟了陈方豫去。
宋言和小刘氏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宋家人的气场仿佛都很强,不说话也觉得威严很重。
宋玉晚看了眼韩延平,心道了声活该。
“大燕正侧妃不可同车,想来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侧妃要单独坐了。”宋玉晚永远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尤其是江云这样的女人堵心,她对她笑笑:“虽然府里的事是你管,殿下也偏心,可我们家琳娘是正妃,听说你每天晨昏定省都免了,我想殿下可没有这个权利,所以,从明日开始,江侧妃切记要日日问安,否则是可以家法伺候的。”
“江侧妃这样细皮嫩肉的,打坏了可不好。”
宋玉晚见火候差不多了,不得寸进尺了。
“江大人。”
江成拱拱手,恭敬道:“娘娘,什么吩咐?”
“帮三殿下叫两辆马车吧,王妃脚不方便,麻烦大人看着他们上车了。”
江成心道,这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啊。
“老奴明白,娘娘放心就是。”
宋玉晚转身握了握陈琳冰冷的手,眼神示意她别怕,有陈宋两家撑腰,她不必怕韩延平的。
陈琳对她笑笑,虽然这神色里多少有点苦涩意味,但好过之前一听韩延平的名字,就开始发抖的模样。
宋言说大理寺还有事,便回去了。小刘氏对陈琳的事忧心忡忡,从椒房殿出来还没给赵后请个跪安礼,宋玉晚懒得见赵后,便不陪她一起去了。
宋玉晚带着画影先一步回宋府。
回去的路上画影天真的问她:“三殿下真的有醉酒打人的病吗?”
宋玉晚觉得好笑:“你这丫头怎么这样傻,哪里会有那种病,就算有,今日他扔陈琳下车的时候难道也醉了?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突然醒酒,还醒的那么彻底?”
画影当即义愤填膺道:“这殿下真可恶。”
“他和他母妃性格一样,嚣张跋扈又不讲道理。”宋玉晚淡淡道:“若非我是孝怡郡王妃,比他高了一辈,恐怕他连我都敢打。”
画影惊了一惊:“还好您嫁了殿下,不然他一拳下去,主子可能会死。”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呢。
且说陈方豫回到家里,脸上怒气未散,宋玉致见了难免战战兢兢。
“是晚娘惹你了?”宋玉致狐疑道,下午晚娘匆匆忙忙的来找他,这会子突然回来,她便以为是自家小妹惹了陈方豫。
陈方豫看宋玉致担心的样子,脸色些微好了点。
“不是晚娘惹我了,是别人。”
“朝堂里的事?”宋玉致小心翼翼问他:“方便和我说说吗?”
陈方豫揽过宋玉致的腰,将她抱在腿上坐,致娘身上淡淡的香,永远能让他狂躁的心安静下来。
“三殿下把琳娘打了。”
宋玉致闻言,心里一惊:“为什么啊?”琳娘性格多好啊,怎么招惹那三殿下了。
“他府里的江侧妃不是个好女人。”陈方豫恨恨道:“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玉致轻掩他的嘴:“夫君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辱骂皇子不是小罪。
陈方豫冷声笑了笑:“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差别了,我今日在御书房门口把他揍了。我的妹妹我们都不舍得动一个手指头,他有多金贵敢打她?”
“什,什么?揍了?”宋玉致惊得目瞪口呆:“被陛下知道可不得了。”
“不得了就不得了,我打就打了。”
宋玉致才发现,原来陈方豫倔起来也很要命。
“这事祖父知道吗?”
陈方豫摇摇头:“当然不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息事宁人吧,祖父比我还倔,让他知道可真的不得了。”
宋玉致点点头,又问:“那现在琳娘在哪里养伤?”
陈方豫冷哼一声:“回三皇子府了,她被打了也不敢回陈府,若不是今日晚娘在路上撞见她,把她带回了宋府,此时还不知当如何呢?”
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琳娘也是怕我们担心,什么也不说,我虽然气她的不争,却也真的心疼她。”
宋玉致嫁到陈府的时候,陈琳还没许嫁三皇子,到底是相处了几个月,对这个小姑,她很喜欢,若说陈琳做错了事情惹了三皇子,宋玉致是半分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