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9
沈青岐2017-11-20 17:123,234

  宋枳接了个电话,眉头紧锁。

  “先生,蒋娇抓到了,现在关在仓库里,她什么都不说……您要不要亲自来看看?”

  打这通电话的是兆宇,他自己出的差错自然也要自己来弥补,这样才无愧于宋枳的信任。所以他抓到蒋娇之后几乎是立刻审问,并向宋枳报告。

  宋宅距离宋淮家不远,他放下电话和叔叔商量:“我有些事要去处理,很快就回来,您和念歌说说话。”

  宋淮面上生气可心里却体谅宋枳一个人拼搏奋斗来的一切:“知道你忙,锅里煲着汤,凉了之前回来就行。”

  苏念歌点点头,对着宋枳笑了笑:“去吧。”

  她怎么会看不出他眉间焦急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能给他的只有安慰。宋枳拍了拍苏念歌的头,转身拿起外套下了楼。

  蒋娇只是笑,任凭兆宇拎起皮鞭在她的身上打的皮开肉绽却也一声不吭。她还要好好活着,等着看一场好戏,豢养多年的忠诚的狗,也有反咬主人的那一天。宋枳带着一身的冷意到的时候,蒋娇已经倒在地上,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身上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让宋枳忍不住掩了口鼻。

  “你做的?”宋枳早已断定这是兆宇的杰作,却还要例行公事般问一问。

  兆宇微微垂着头,将一双隐着狠厉的眼睛藏住半分。他在跟着宋枳以前是个拳击手,参加地下拳击比赛的时候失了手把对方打死。对方也不是没有来头的无名小卒,单是他身后的经纪团队就是黑白通吃的人。兆宇东躲西藏,食不果腹,宋枳将他带在身边,从此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再度走在人前。

  他的手段和心思一向狠毒,不同于出身军队的靳京虽然手段狠厉却不残忍。兆宇总是有各种古怪的法子和手段来折磨别人,毒辣的方式令人发指。

  宋枳最无法掌控的就是他,故而也很少把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办,通常都是处理靳京处理过了的事务,杀杀那些人的威风,叫他们闻风丧胆是兆宇的拿手好戏。

  “这个女人长着反骨,嘴硬的很,不想些法子实在套不出来话。”兆宇解释着,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愧疚和反悔的意思。

  再怎么说,蒋娇也是宋枳的表妹,宋枳不想赶尽杀绝。他俯下身,看着快要失去神志的蒋娇,给了她最后的承诺:“你保守秘密,离开洛城再也别回来,我就饶过你。”

  蒋娇的嘴角咧着,却不是在笑,似乎只是以那种方式来挑衅宋枳。她费力的抬起头,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眼睛上。她声音细微,不知道兆宇究竟发了多大的狠才折磨她到如此:“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还奢求你饶过我什么呢?”

  宋枳缓缓起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兆宇,她就交给你处置了。”宋枳丢下这话连忙乘车便赶回去,他只想把苏念歌放在身边,时时照看她的安全才能放心。

  宋淮和苏念歌聊些宋枳小时候的趣事,说着两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宋枳的父母在宋枳很小的时候死于一场海难,尸体都没有被打捞上来。那时候宋枳的亲戚们都不愿意带着这个拖油瓶,却又觊觎着他父母高昂的抚恤金。宋淮瞒着这些人将那笔抚恤金存了死期,时间是宋枳成年的那一天。这一下,那些亲戚便都像是没了肉糜的苍蝇,呼啦啦飞走了。

  宋淮一手牵着宋杉,另一边将宋枳扛在肩膀上:“小枳,我们回家。”

  宋淮的妻子因此大发雷霆,白带着个拖油瓶却分文回报都没有,这样的赔本事情也只有宋淮干的出来。她这话是当着宋枳的面说的,甚至恶毒的言语也毫不避讳。宋杉被吓的哇哇大哭,宋枳也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的表情。

  宋淮忍无可忍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让他的妻子闭了嘴。“如果你不愿意抚养我哥家的孩子,你就走!”

  就是这么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气话的话,让宋淮变成了这么多年的单身汉。宋杉小时候不懂事,举着小小的拳头去打宋枳,一边打一边哭:“都怪你,妈妈才不要我了,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宋枳始终低着头,宋淮安抚了宋杉再去摸摸宋枳的头,一脸慈爱:“小枳乖,叔叔的家就是你的家,叔叔永远不会离开你。”

  宋枳终于忍不住,扑在宋淮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那是凌越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宋枳哭,他哭了,凌越从此也再没有为难他。毕竟自己只是没有了妈妈,可宋枳父母俱亡。宋淮对待两个人是公平的,给凌越买了新衣服就会给宋枳买新的鞋子,他从不偏袒,简直把宋枳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也是宋枳为什么如此在乎宋叔叔的原因,连带着对凌越也照顾有加。

  苏念歌印象里小学时候的宋枳,穿着邋遢的衣服,整日不说话阴郁的样子,该就是他父母常年出海,无人精心照顾。后来宋枳转学了,因为宋叔叔把他带到了洛城里,苏念歌对他的印象止步于此。

  “都是些过去的事了,现在宋枳和宋杉都过的很好,虽然忙些但也总算为这个社会做了许多贡献。”宋淮倒一杯酒喝着,快要泪光点点,而苏念歌则是终于体会到宋枳的冷漠和温柔。

  冷漠是因为经历过人情冷暖所以对待那些人他直接无视,温柔则是因为他仍然获得了宋淮完完整整的爱,所以也愿意去对待那些爱他的人。

  宋淮看了看时间:“宋枳怎么还不回来?看这时间,宋杉都快到了。”

  凌越今天也要回来?苏念歌有些尴尬,她对凌越的印象始终定义在流氓纨绔之类的词汇上,她甚至还在想为什么有宋淮这样严厉慈爱的父亲,又有宋枳这样成熟稳重的哥哥,偏偏凌越会向着歪门邪道的气质去发展?

  大概就是因为被宠惯了?苏念歌左右也想的通。

  凌越快要忘了今天答应了父亲回家吃晚饭,他正在努力的回想小时候自己很久不用了的邮箱登录名和密码。凌越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可笑的是,密码都是他堂哥宋枳的生日。

  尽管自己的母亲是因为宋枳的到来而选择离开,可凌越却只是小时候短暂的恨过他,在互相陪伴着长大的时光里,凌越更多的是感谢有这样一个哥哥的存在。

  凌越从小长得好看,也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为此没少挨了那些小混混的围追堵截。鼻青脸肿的回来的时候,他谎称自己摔了一跤。宋枳没问,只是安静的低着头吃饭,似乎根本没听见一样。

  可是从第二天,便再也没有人来找凌越的麻烦,那天晚上,宋枳回来的时候也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凌越把眼泪砸进热汤里,彻彻底底把宋枳和哥哥这个词放在了一起。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怪,似乎互相看不顺眼,可若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又能出奇一致的对外。

  这大概就是‘兄弟’一词真正的含义。

  如果不是那一场意外,滚烫的开水泼在自己的脸上,皮肤焦灼的痛苦让凌越受尽了折磨。他抬眼,看到的是宋枳佯装慌张的脸,和他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幼时对他的排斥?凌越始终想不通任何一个理由来解释宋枳的故意。没有人能解释,所以没有人怀疑。宋淮甚至念着宋枳斥巨资带凌越到国外就医的好,还他一张完美的脸。

  这个隔阂是凌越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即便宋枳如何利用权势将他送进娱乐圈,一路顺风顺水,他都一边接受着,一边厌恶着。他找不到证据去证明宋枳当初是故意要毁自己的脸,也无法消除自己心中的怀疑。

  如今,他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登陆的网页,手指尖微微颤抖着,多年的秘密似乎即将就此揭开。

  那时候刚流行起E—mail,大家都互加好友,每天发一些网络上传遍了的贺卡之类的无聊东西。凌越加了蒋娇的邮箱地址,可那时候两个人没什么联系,只是冰冷冷躺在对方的联系人里。没想到这竟然成了蒋娇唯一能将证据亲自送到凌越面前的途径。

  未读的第一条就是蒋娇的来信。

  那是一张模糊的照片,蒋娇家境优渥,在宋枳崛起的时候,他的舅舅舅妈家也靠着一家诊所赚了不少的钱。蒋娇买了一个单反,想要在初中结束的毕业旅游中炫富,可买了之后她却不会用,即便对着说明书也一头雾水。

  蒋娇母亲让她去请教宋枳,一来联络感情,二来去套套话,宋枳现在的资产攒了多少。

  就这么着,蒋娇来到了宋淮家,门刚巧没有关,她兴高采烈趾高气昂的来到甬道,正要说一句:“你们瞧,我带来的是什么?”却看见宋枳端着茶水来到客厅,一下子将滚烫的水泼到了凌越的脸上。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按下的快门,照片甚至都没有聚焦,看上去有些模糊,却也不妨碍看到那唯一的细节:宋枳的脚距离沙发腿还有一掌的距离,他的身子已经前倾。

  他是故意的。

继续阅读: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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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不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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