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内部的各个办公室像是没有尽头的迷宫一般,夏千语试图沿着原路返回去,走了好一会儿,却看不到任何的出口。
“夏千语,你给我停下!”景庭琛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快速回响开来:“你快给我出来!”
他应该快追过来了。
夏千语心一紧,看了眼身后的电梯口,奋力地跑了过去。
几名加班完毕的职工正从电梯里跑了出来,她马上跑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人,冲了进去,慌乱间也忘了看键盘表的数字,随手一按,就乘着电梯上楼。
景庭琛赶过来的时候,被夏千语撞到的员工手里拿的文件像是洋洋洒洒的雪花般散了一地,景庭琛不由放慢了脚步,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电梯门合上,他暴吼:“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
电梯里的夏千语转头看向另外一边,身上的水蓝色长裙已经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滑落到地上的水珠从电梯箱里轻轻淌了出来,蔓延到景庭琛皮鞋的前端。
“景、景、景总?您来了……”职员们认出了赶过来的景庭琛,诚惶诚恐地向他问好道。
“该死!这电梯是采购的!”景庭琛突然咒骂一声,右手颓败砸向已经闭合的电梯上,无能为力地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点点变大。
“这、这电梯,是我采购的,是日本进口的……”其中一个体型稍胖的男职员战战兢兢的说道。
“好样的!收拾好东西,你现在就可以从公司里滚蛋了!”景庭琛快速按下另一端的专用电梯,冷冷回头说道。
被炒鱿鱼的男员工顿时就面如土色了,其它的几个员工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平日难得一见的大总裁,这是怎么了?
夏千语喘息着从电梯里跑出来,出来的甚至都没有看清这儿是几楼,她抬眼环顾了四周一圈,就发现这儿的装潢、摆设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还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个时候,一旁的总裁专用电梯正以火速往这层楼赶。
夏千语想也不想,直接迈开腿往里跑过去。
里头竟然有着数不清的会议室、办公室,更可怕的是,这些会议室和办公室居然通过各扇门全部连在一块。
跑到最后,夏千语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儿,只觉得自己来到一个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房子里,再也无路可去了,她好累,再也跑不动了,就待在这里吧!
夏千语想将门锁住,可外头的人,突然狠狠踹一脚,直接踢开。
“为什么不等等我?啊?夏千语,你们女人是不是耳根子都那么软?别人说什么都会信?”景庭琛出现在门口,他面色阴沉,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更是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
夏千语被他的动作震得一脸退了好几步,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蠢到了家,居然自投罗网,来到了景庭琛的办公室里。
这里没有别的出口,夏千语突然慌张了起来,警惕地站在了沙发后面,盯着朝她步步逼近的男人,大喊:“你站住。”
她叫他站住?
已经怒火中烧的景庭琛突然脚步一僵,阴沉地看着她,指了指沙发:“坐下!你今天必须和我好好谈谈。”
“我不想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很庆幸,今天我这个傻瓜,终于知道真相,这个戒指……”夏千语慌张地抬起下颚,试图去掰食指上的戒指:“你最好现在就拿走!”
卡在无名指那的戒指,就像是定制版,任由她怎么努力都摘不掉。
是不是景庭琛又搞了什么花招,她才会故意拉不掉这个戒指的?
对面的景庭琛离她越来越近。
夏千语看到了一边的洗手间,不假思索地往景庭琛身边冲过去。
景庭琛也豁出去了,直接伸手去抓她,视线在对她那双饱含怨念的眸子时,有一瞬间的愣神,那手,也不直觉地僵硬了一秒。
趁着这个机会,夏千语成功地跑到了洗手间里,“碰——”她飞快地将门关上。
关门时带起的冷风,直直地擦着景庭琛的鼻尖擦过去。
“给我出来!夏千语,你立马给我出来!”景庭琛捶打着门,恨死这个女人玩的这一招。
幸好,这是总裁办公室的卫生间,实木门被砸得碰碰作响,却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夏千语松了一口气,朝门外说:“七年前,你娶我是为了夏家的产业。七年后,我一无所有,所以,你能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再和你纠葛在一起,我只想……”
“夏千语你这辈子都必须和我在一起。”敲门的景庭琛动作顿时一停,立即打断她:“我承认,七年前的婚姻,我是自私的,甚至在婚礼上看到新娘换了人,我愤怒了,但是七年后,我要给你再举办一次盛大的婚礼,是因为我发现我爱……”
“我发现我这辈子要定你了!”景庭琛突然改了个语气:“出来,我要和你好好谈一下。”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你颜值爆表,又有钱有势,只要向女人求爱,她就会向你身上贴,哪怕你曾经那么伤害过那个女人,哪怕你曾经亲手把这个女人的哥哥送入监狱。”夏千语用手扶着身后的那门,咬牙说出这话的时候,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蜷缩。
她忘不了。
她真的无法忘却那段悲惨的过去。
“我曾经……对你做过一些错事,但在这四年里,我每天都在后悔。”说这话的时候,景庭琛脸色突然摆了摆,他用身体靠着洗手间的那扇门,左肩上的伤口隐约又有了撕裂的倾向,他无力地垂着手,刀削般的下颚轻轻向上抬了抬。
“如果后悔有用,世界上要警察干嘛?景庭琛,你为什么要那么自私、那么霸道,用尽各种手段来迷惑我,让我重新为你心动。你知不知道古人有句话叫做覆水难收?我们早就结束了!也不会有未来了!”夏千语闭着眼睛说出这些话,靠在门上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只觉得左胸口处一阵阵的发疼,发酸。
“我们一定会有未来,更美好的未来,你说你喜欢去阿尔卑斯看雪山,我就会陪你去看雪山,你说你喜欢孩子,我就会陪你生一个足球队那么多的孩子!”景庭琛的语气无比坚定,他拉下面子,拉下至尊,拉下骄傲,在这女人面前一下子说出了他的全部期许。
“你yy够了没有?”夏千语情绪有些失控,语气变得无比尖锐:“你的这些美好规划,应该出现在七年前,那时候我是那么的爱你。现在晚了,一切都晚了!”
景庭琛贴在门上的身体有好几秒的僵硬,身上的痛好像完全不算什么了,只觉得他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光亮,冷不防就被她用力朝心口捅了一刀,心脏那里,被硬生生地捅烂……
夏千语,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屠夫,懂得怎么又快又狠的一招毙命!
门口那里再也没有了声音。
夏千语一下子滑到了更为冰冷的瓷砖上,她都不知道景庭琛是不是被她气走了,还是……
地上很冷,她的身上很冷,一缕湿淋淋的头发突然垂到了她的眼前,她动动手指想要撩开,忽然之间,一道光刺到了她的眼睛里,是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
一颗石头,真的能绑住一对男女的一生一世吗?
不管会不会,它都是个负担。
咬咬牙,夏千语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流离台边,打开水龙头的同时,她拿过了盘子上的肥皂,用力涂满整个右手。
她一定要摘下来。
“嘎达——”
门口突然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正在洗手的夏千语心里突然咯噔了好几下,她怎么忘记了,景庭琛会有钥匙这件事?
举目四望,这个宽敞的洗手间里压根就没有挡住门的重物。
“咚——”
价值不菲的木门被狠狠地摔倒一边,夏千语还是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震惊地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景庭琛一把丢掉手里的那把钥匙,踩着步子走了进来,阴郁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哗哗作响的龙头上,再从龙头转移到了夏千语取戒指的手上,眉毛一挑:“你在干什么?”
“你要来干什么?”
夏千语加快了冲洗的速度,无名指上的戒指好像真的有了松动的迹象,她心中一喜,想要在他冲过来的时候,把戒指丢到他更前。
“我要干什么?”景庭琛仿佛咀嚼着这话,动作却更快,再夏千语即将取下戒指的那刻,突然冲到了她面前,单手扣住那戒指的同时,他的腰部猛地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地从身后重重地抵住了她。
“干、你!”
夏千语想动,景庭琛的另一只已经朝着她纤细的脖颈落了下来,他一推,就将她那张惊慌的小脸按到了流离台边的镜子上。
他这回真的很用力,用力到夏千语觉得自己的五官都要被压平贴到镜子上,被紧握的右手,和他死死纠缠在热水的冲洗中。
她想起身挣扎,可是他势不可挡的地方已经顺着湿淋淋的裙摆贴了过来,一会儿湿冷,一会儿灼热到可怕。
一种异样的触感立即传传遍了她的全身,
又不是什么都接触过的小女孩了,夏千语当然懂得这是一种危险到不能再危险的讯号。
夏千语的心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景庭琛按压在她脖颈上的那手,突然一个用力,将她压在镜子上的小脸扭转过来,对着那有些发白的嘴唇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