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你若不信我,我百口莫辩
陈斐一2017-11-20 17:135,666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龙樊川望着苏武那张已经被逼问地惨白的脸以及脸上仍旧带着的狰狞的笑,真的有些着急了。她逼问过许多人,有两种人是不会开口的,一是忠于国家的死士,二是对她有着极大仇恨的人。她龙樊川在云逸曾经虽然有着赫赫战功,但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也着实不少。

  “把他拉下去,还有把设计陵墓的匠师找来,要快。”龙樊川吩咐着众人快速行事,她刚才探查过,这陵墓外面的石头都是特质的,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现在这样的情况也不难看出他们在里面多呆一刻情况就越危险。

  “大人,匠师,匠师死在了家中。”回禀的人着实让龙樊川吃了一惊,“那陵墓的地图呢?设计陵墓的图纸应该在藏书阁的。”秦罗燕忽然想到。“来不及了,若是回藏书阁至少也要两个时辰。”凌初寒见秦罗燕这副慌张的样子提醒道。

  “先帝应该不会怪罪我们的,毕竟事关重大。”龙樊川望着乱做一团的人,心中暗自盘算着。苏武在短短半个时辰内的逼问下仍旧什么也不说,龙樊川失了性子走到他面前,踩上他的头,苏武被迫屈身在地上,后面两个侍卫紧紧地按着他。“你如此侮辱先帝,真是太过目中无人了,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苏武话未说完,背部又受了重重的一击。

  台下的众臣也因为他的话,肃静的气氛再度被打破,甚至几个校尉也开始蠢蠢欲动。龙樊川见此眉头紧皱,无奈拿出了夏奕枫的令牌。“你们给我听着,现在七王爷的令牌在我手里,你们就必须按我的命令行事。”几个在前面的大臣看见是夏奕枫的令牌立刻停止了喧闹,夏奕枫的党羽遍布朝野,她就不信他们这些老臣不会给她这个面子。

  果然如龙樊川所料,众臣的反抗减弱了不少,却仍有大臣对她抱有怀疑。昨日夏奕枫把腰牌给她的时候,她尚且有些不明所以,如今看来不知是夏奕枫早有先见之明还是机缘巧合。龙樊川见逐渐稳住的局势,心中渐渐有了把握,她吩咐人下去准备,既然这陵墓的门从正面无法打开,那法子粗鲁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陵墓中的夏奕枫等人由于那些气体已经开始弥漫不得已全部退至了大门口,夏奕澜摸索了许久,发现上面原有的机关早已被替换,就算再怎么摆弄,这大门仍旧是毫无动静。“不会吧,朕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死在这里。”夏奕澜抱怨着。一旁的赫连幽不由得白了他一眼“可不止只有你一个人会死在这里呢。”顾墨斐和夏奕枫望着逐渐向他们逼近的烟雾,直接撕下了衣袍来给其余的人捂住口鼻,然而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若是葬身于此,最大的受益者是谁?”顾墨斐的声音成功地拉回了在座各位的思绪。在这九州之中,就属云逸,苍离和玄国三足鼎立,其他的小国都是向着这三国俯首称臣的,若是三国各失其主,势必国内大乱,那些蛮夷便可趁虚而入,这样一朝覆灭的不仅仅是三国,连九州之内原有的秩序都要被打破了。

  “是什么人的胃口那么大,待朕出去一定撕烂他的嘴。”赫连幽略微有些反感,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他们,然而他们在明处,更加防不胜防。“你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夏奕枫转向顾墨斐。

  顾墨斐微微摇头“思绪还是有一些的,不过这些要等到出去后。”夏奕枫听见他的话,顺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从大门外面有水流进来,他们的鞋底已经有些湿了。陵墓的地势很高,四周也是较为干旱的地方,有水流入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向里面注水。

  夏奕枫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略微勾起。龙樊川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只是他好奇的是,如此对皇陵大不敬的事情她是如何逆着众人做出来的。

  夏奕枫带着众人退到距离距离石壁大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着水注入到一定的程度后,就听见一声巨响,整个陵墓的门四分五裂,碎石滚落。忽然而来的强光,让夏奕枫不适地挡住了眼,只是逆着光看去就见女人一袭玄国的女官妆容,裙摆只到大腿间随风摆动,妩媚妖娆。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待到夏奕澜等人都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夏奕枫才反应过来,见女人转过身去,他才回神起身,不由自嘲,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这般让他在意了。

  夏奕枫出来就看见了一众老臣被那些侍卫包围着,或许是怕他们反抗的缘故,有几个人甚至被直接拉出来单独关押。夏奕枫听着那些老臣的唏嘘声,哑然失笑。恐怕只有那女人才会想出如此极端的手段。也对,这女人一向因为手段残忍猖狂而被世人记着,她是龙樊川,就是这样一个不按常理下棋的女人。

  夏奕澜望着这些老臣不由抚额,虽然面子上挂不住仍旧是撤去了侍卫。“众爱卿受惊了,朕和其他帝君被困在陵墓中,若是有些逾越了礼数之处还希望众卿家能够理解,既是朕大婚的日子,朕也不想节外生枝,此事到此为止。”夏奕澜望着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皇后。不由叹了一口气,折腾了许久,还是要娶她,倒不如死在陵墓里的好。夏奕枫看穿了他的心思,在夏奕澜踌躇不定的时候推了他一下。

  由于事出突然,出来后顾墨斐直接带着赫连幽回了皇宫,尽管这一路上赫连幽多次反抗挣扎却仍旧没有结果、一众大臣看得震惊了,明明是死对头的两国,怎么相处地如此融洽。望着他们离开夏奕枫走到龙樊川的面前,四目相对,龙樊川感到自己头顶上一阵酥软。夏奕枫用手抚摸着她的发顶“这次你做的不错。”龙樊川一下子把他的手拂去,别扭地朝着另一边看去……夏奕枫看着这小女人倔强的模样不由失笑。

  自此云逸坊间有了传言一是冷漠无情的七王爷恋上了一个玄国的女官,这女人不仅直呼七王爷的名讳而且更有七王爷的腰牌,帝君大婚那日更有谣言说二人已经被皇上赐婚。二是玄国和苍离的两位帝君其中的暧昧,有人亲眼目睹二人在云逸皇陵前牵扯不清。

  入夜,云逸皇宫内依旧是一派盛景,仿佛今日在皇陵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夏奕澜在初云殿大宴群臣,他身着大红色的喜服,手中拿着玉盏,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他本就是天子,眉宇间少了如夏奕枫一般的凛冽之气反而更加平易近人。

  “恭祝吾皇与皇后万岁。”群臣皆跪下高呼,此刻的御案旁边帝后二人手挽着手俨然一副深情的样子,可只有夏奕澜自己才知晓,自己与萧画锦不过数面之缘,如今她却依然成为他的皇后,若不是皇兄逼得紧,他还真想找一个心仪的女子白头偕老呢。

  夏奕枫坐在距离夏奕澜很近的御案旁边独自为一座,见百官跪拜他也只是象征性地举了举杯。“怎么?没坐上帝位心有不甘?”夏奕枫耳边忽然想起龙樊川打趣的声音,他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夏奕枫将杯盏中剩余的酒饮尽之后淡淡一笑,直接放下杯盏当着百官的面直接拉着依靠在柱子后面的女子出了大门。

  众人见此情景一片唏嘘,龙樊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奕枫拉了出来,一路上她看见了好多惊讶的目光向她投来,无奈这个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她只能跟着。夏奕澜望着公然离去的两人无奈摇头“算了,朕,朕吩咐皇兄去做别的事情了,众位继续畅饮,无须过于在意君臣之礼。”夏奕澜勉强地为这两人寻了一个借口,心中却暗自将夏奕枫咒了无数遍。明明是他自己的事情,却要他这个弟弟来善后,真是——。

  白雅随着秦罗燕坐在不远处,见此情景不由怒上心起“分明是七王爷自己拉着我白乐姐姐出去的,为何这皇上如此的能自圆其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秦罗燕听了眼前小丫头的话差点将喝下去的酒喷出来。也不知道是帝君哪里作的出格竟然让人家玄国的姑娘记恨上了。夏奕澜此刻目光正好看着白雅的方向,她的话自然一字不差地全都听见了,夏奕澜暗暗地试了一个眼神,白雅看到后心中不由地将他鄙视了无数遍。

  龙樊川的手一直被夏奕枫拉着,直到到了皇宫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才停下。龙樊川回想起刚才在殿里那些人惊异的目光,感觉有些不自在“夏奕枫你疯了是不是?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你竟然-——”龙樊川的话在看到男人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时候才渐渐收住。“怎么不说了?本王倒是很好奇本王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随着夏奕枫的不断贴近,龙樊川感到自己被一阵强烈的男性气息所包围。她不自觉地撇过头去“下流的样子。”龙樊川嘴里咕哝着,两颊迅速变得通红。

  “恩?”似乎是没有听清龙樊川刚才说的话,夏奕枫又贴近了她一些。龙樊川才发现此刻的自己显得如此的被动,她一贯在夏奕枫面前就是如此,不禁对自己的软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忽然龙樊川想到了什么,猛地拂过夏奕枫桎梏着自己的双手“夏奕枫,陵墓里没有火灵芝是么?”龙樊川看到今日夏奕枫从陵墓里出来的神色就知道,她暗自扫过他的衣袖,里面空空如也,也就是说这些全部都是苏武的圈套,那火灵芝也自然是假的。

  “今日你为何会发现这是个圈套呢?”夏奕枫没有正面回答龙樊川的问题,反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龙樊川立马意会到了其中的意思“你怀疑我和苏武是一伙的?夏奕枫,若是你不信我,我百口莫辩。”夏奕枫当下就笑了,看着龙樊川一副执着的样子,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信你的?”龙樊川在夏奕枫的话语中愣住了,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龙樊川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窃喜。

  像是意识到龙樊川的小心思,夏奕枫嘴角略微勾起。龙樊川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夏奕枫脸上的两个小梨涡,浅浅的,若是在平日里一张冰山脸是鲜少能够看到的。“夏奕枫,你若是能在那些名门千金面前笑一笑,她们一定深在闺阁,也会为你如痴如醉的。”龙樊川戏谑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今日我向里面灌水的目的?本来还想若是能炸死你,我也算捡了个大便宜的。”龙樊川见夏奕枫不为所动,干脆刺激他。“你那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我,前几日夜里在客栈的时候,你嘴上说的和你说和心里想的也不是二样的。”夏奕枫忽然起了逗逗这女人的心思,想到今日这女人大胆的行为,还真是只有她才能做出来的。

  龙樊川听着夏奕枫的话脑中不由浮现出前几日两人纠缠在一起火热的场景,直接低下了头。她承认夏奕枫虽然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无耻起来也让她难以招架的。“苏武的事情你先放一放,这几日你先去照顾殊儿。”龙樊川听夏奕枫的语气不由得皱起了眉,如今的事情真的很多,她的殊儿危在旦夕而火灵芝又没有踪影。苏武的事情没有半点进展。

  “你今日逼问的结果怎么样?”夏奕枫见她眉头深锁,心中也有了大概。“近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法子,他还是不肯开口。不过今日在陵墓我看到了赫连博,不过秦容再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是安安静静地在天牢,碍于他的身份,根本没法对他进行审问。”龙樊川将自己的顾虑全告诉了夏奕枫,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对夏奕枫产生一种心安的感觉。

  夏奕枫见着龙樊川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产生了一阵怜惜,拥她入怀。龙樊川意识到夏奕枫的动作,可能是最近太劳累的缘故,也未作太多的反抗,顺着他的肩膀,龙樊川将自己的头抵在上面。

  “你们在做什么?”忽然一阵清脆的童音使得龙樊川迅速和夏奕枫拉开了距离。夏奕枫微微皱眉就看见临容手中拿着类似孔明灯的玩意儿,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一双狭长的凤眸深邃地打量着他们。夏奕枫皱眉,今日他记得应该没把这小家伙带进皇宫来的,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龙樊川也抱着同样的疑惑看着站在眼前的小人儿。

  临容向后退了一步,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刚想走人就被一双大手拦住了去路。“临容?你此刻不在王府为何会出现在皇城?”夏奕枫直接将他拎起来,拉到龙樊川的面前。临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却故作镇定地板着一张脸,不理他们。龙樊川无奈,自己的这个儿子因为自幼不在身边的缘故,性情冷漠,她也无从管起。

  夏奕枫的眸光不由深邃了几分,临容却仍然不畏惧。“私自出来,你可知是要受罚的。”夏奕枫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本想提醒他一下让他讨个饶就算了。谁想这小子骨头硬得很,愣是一句话也不说,身子在夏奕枫手里挣扎的厉害。

  龙樊川的目光不自觉地撇到临容手里类似孔明灯的东西,虽然做的不是特别好,但龙樊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云逸所特有的‘锦灯’。她的目光略微柔和了不少,忽然瞥见了躲在树林后面匆匆离去的另一个小身影,心中也知晓了大半。她示意夏奕枫往另一边看去,当夏奕枫也看到顾雅歌匆匆离去的样子时,索性将临容放了下来。“她带你进宫的?”临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夏奕枫口中的‘她’是顾雅歌,沉默了许久才点点头。

  龙樊川自是知道临容呆在玄国那么多年孤寂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心中难免对这个孩子有所亏欠。顾雅歌可以说是临容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时常欺负他,但每次他感到孤独的时候,出现的却也总是她。这次顾雅歌说要带他进宫的时候临容也就同意了。

  当顾雅歌得知夏奕枫和龙樊川所在地方的时候,也是她拉着临容过来的。顾雅歌知道临容想要什么,知道他性子冷淡,就干脆借着放锦灯逼着他去找了龙樊川,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龙樊川温柔地抚着临容的小脑袋,同时也拉了拉夏奕枫的衣袖示意他缓和脸色,真不知道对殊儿那么疼惜的夏奕枫,不知是不是因为临容是男孩子的缘故对他那么苛责。

  龙樊川拿过临容手上的锦灯,直接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将它放向空中。她五年来都是和夏殊言一起放的灯,心中对临容也是怀着无比的歉意,这时龙樊川忽然觉得时间还有很长,她还有很多时间弥补。

  龙樊川望着越飞越高的灯,再低头看着这对父子,夏奕枫斜倚在树干上,姿势说不出地慵懒,但隐隐可以看出嘴角的笑意,临容仍旧低着头,时不时地望着天空一两眼。龙樊川此刻觉得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若是殊儿的病能够好起来,就此一世,与君长相守,执手共白头,死也无憾了……

  此刻夏奕澜在自己的寝殿内坐立难安。

  萧画锦坐在喜床上安静地不像话,自从晚宴结束后三个时辰,他们相对无言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夏奕澜干脆遣走了所有人。他需要静一静,对于眼前的女人,他没有特别的情感,与她成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这样骑虎难下,真让他十分尴尬。

  白雅此刻正趴在屋顶上,她揭开两篇琉璃瓦,暗自观察这一切也有三个时辰了。本来想报复一下这个狗皇帝在宴会上的挑衅,可是帝后二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三个时辰也着实让她无语了,所有的怨气在这一刻都消解的无影无踪。

  白雅见三个时辰夏奕澜都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哀叹“他到底行不行啊,都三个时辰了,不会云逸的帝君有什么隐疾吧?”正是这一句无意的呢喃,一下子夏奕澜的注意,只见夏奕澜抬头就看见了白雅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四目对视,白雅一惊……

继续阅读:第六十一章,这昏君绝对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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