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樊川再度醒来时胸口明显抵着一股热流,她整个人都被夏奕枫强势地圈在身旁。夏奕枫的大手有力地禁锢着她的腰肢。龙樊川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张妖孽的俊颜,龙樊川还是第一次细细地打量熟睡的夏奕枫,睫毛长到近乎要贴到她的脸上,夏奕枫的肌肤很细腻,比寻常的女子还能够掐出水来一般。
思及刚才忽如其来发生的一切,龙樊川没由来地望了一眼锦被下裸露的身体,早已是不堪入目。
那股子气场逼迫着她,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直至她求饶仍旧是不肯放过她。思及此龙樊川没由来的一阵气恼,夏奕枫依旧熟睡着,平稳的呼吸一张一弛间拨动着龙樊川的心弦。龙樊川想要侧身起来却发现腰间的手越发的紧实。
龙樊川轻轻拨开夏奕枫放在他腰际的手,整个人刚下地就觉得脚下一软,全身都要向前倒去,忽然间却被一阵力气勾了回去。龙樊川回头就看到那一双凤眸满含笑意地望着她。她下意识明白这男人在她之前许久就醒了。
“你想去那?”略带揶揄的口气,夏奕枫一手撑着头慵懒地躺在塌上另一只手随之贴近,把玩着龙樊川随意拢下的墨发。忽想起方才那女人打量他的样子,心中没由来的一愉悦。
龙樊川望着他一脸的痞样,一把从他手中将自己的头发抽了回来。夏奕枫手中一松,由于方才尚未来得及宽衣解带,夏奕枫的发髻早已散乱不堪,他的发簪还在塌上,通体翠碧,有一条苍龙盘旋其上,其做工精细。
龙樊川望着男人勾起的唇角不自觉地想要去触碰他的脸颊,就在碰上的一瞬间,龙樊川却猛然地缩回了手,转而将他枕边的玉簪拿到了手上仔细打量。
夏奕枫同她一样赤身裸体地躺在塌上倒也没有太多的尴尬。望了一眼地上散乱的衣物,夏奕枫再度动手将龙樊川揽到自己的胸前。望着她身上的斑斑劣迹不由感到一阵满足,当目光触及她的腰上的伤痕时颓然一顿。
“字呢?”夏奕枫的语调开始变得冰冷,他记得自己五年前在龙樊川腰上刻下的名字,上次在沐清宫他还留意到这个女人背上的字还在的。
“什么?”
“本王不想重复第二遍。”夏奕枫明显带着怒意,他的手再度抚上龙樊川腰后的肌肤明显一顿,那片明显凹凸不平的腰后,甚至带着伤痂。
“是上次不小心被——”龙樊川本想就这样糊弄过去,但夏奕枫精明地像只狐狸似得,龙樊川的那点小心思很快就被识破,并且他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止。龙樊川近乎倒抽了一口气也隐隐感觉到了夏奕枫身体的反应。
回想起方才的一切龙樊川转身就想逃跑,怎奈夏奕枫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双手用了不小的力气,让她动弹不得。
“没了也好,把本王的名讳带在身上多少是委屈了你的。”夏奕枫近乎冷嘲,方才静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碎,龙樊川试图去拿挂在一旁的衣服,毕竟只有一条锦被明显遮住身子,而且这种微小的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手段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龙樊川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早已一片冰凉,龙樊川看着眼角一片湿润,她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软弱。她捞起软榻上干净的衣物废了好久的气力才穿戴好。
一头墨发就这样直接散在身后,她走到铜镜面前望着自己失去血色的脸,方才挪动脚步就近乎摔倒。
她打开别苑的门,发现已经是正午,她快步走向前院,一边吩咐管家去准备车马。王府她是不宜久待的。此刻她没有带着白绫的面皮,但王府内院全是夏奕枫的亲信,应该问题不大。
“站住,你这幅样子是要赶着去哪里?”龙樊川提着凌乱的衣袍,跑过某个偏厅的时候就被一阵冷冷地声音呵斥住。
龙樊川顿住脚步,整个人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犹如晴空霹雳。他此刻不应该前去早朝么?为何会在偏厅,望着时辰她还是疑惑的停了下来。
夏奕枫见她整个人同昨日近乎没有区别,全身散发着属于他的味道,虽然带着浓烈的暧昧却莫名感到一丝讥诮。“回去。”冷冷的两个字,不带任何的情感。
龙樊川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眸光扫过身后站着一位老者,她才方觉失礼。她觉得那老者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多瞥了一眼,就听见屋内传来鄙夷的声音“难怪奕枫最近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原来是你?”苍老的声音传来,龙樊川才准备离开的脚步又再度停止。
思索片刻,龙樊川猛然回神想要离去“东君大人?”对于他,龙樊川可谓记忆犹新,平日里云游四方亦或者呆在自己的府邸不出来,对于东君在整个云逸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只知道有个国师却是长久不见人影。
龙樊川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才见那老者端坐在前,平日里慵懒随性的夏奕枫此刻也略显拘谨的神色。慕容子如望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目光停驻在了她脖颈处很久,知道龙樊川惊觉,脸上蓦地变得通红……
慕容子如坐在高座上,一袭青衣。龙樊川望见他不由地有一丝胆怯,她的所作所为五年前就不是同慕容子不对盘,在朝廷上两人也是针锋相对。说及龙家和慕容家的渊源也是不浅地。
“哼,不过是一介叛逆之臣,现在的龙家早已今非昔比,真不知你一个女人有如此之大的本事。”慕容子如整个人脸上没有一点苍老之态,反倒是精神奕奕。
龙樊川只是低着头,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辩解,她谋反是真,在玄国赫连幽手下为她办事也不假。只是现在这副模样实在狼狈,方才进门时不应该那么匆忙的,以至于现在那老人的目光一直在她和夏奕枫的身上打量。
“龙将军,几年不见,你不仅连身份变了,安能辨你是雄雌啊?”慕容子如说这话的时候严厉的目光是望着夏奕枫的。龙樊川此刻心中竟然有阵快意,想来昨日夏奕枫的背上一定也充满了自己的杰作。
“东君大人可真爱说笑,五年前您不是派人威胁过我么?怎么您忘了?”龙樊川见此也丝毫不让,倒是一旁的夏奕枫脸色暗沉了些,使了眼色让她不要乱说话。五年前,慕容子如暗中派人让她离开夏奕枫,怎料她掉落悬崖未死。
“你这样只会耽误了他,你若真的爱他就该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云逸的七王妃不可能是一个谋逆之人。”他的话字字珠玑,弄得龙樊川竟觉得有一丝可笑。
“我偏生就要和他在一起,死也要拉着他,他心甘情愿你又能拿他怎么样?”龙樊川走进夏奕枫的身侧,用玉脂一般的双手去抚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隐隐感受到夏奕枫的隐怒,双手也开始更加放肆起来,望向老者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挑衅。
慕容子如见夏奕枫毫无反应,脸上的怒意已经显现。都说女人是乱国之本,妖艳的女人更是红颜祸水。先前的夏岚启因为一个女人近乎放弃了云逸,现在夏奕枫又是如此。
“她是苏晴的女儿你可知道?”夏奕枫沉默。
“是谁害死了锦妃?你可还记得?”在慕容子如的连番质问下,夏奕枫回应的只是沉默,龙樊川渐渐感觉到了他僵直的神色,随后也只是不耐地放下了手。
龙樊川的心中像是被撕了一道口子,虽说她的母亲苏晴是夏岚启的妃子,但她自出生之日起连她一面都没有见过,反倒是替她承受了不少的罪责。有时她也会想,若是龙隐当初没有私下迎娶苏晴,她不出生会不会好一些。
但这个念头在夏殊言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她打消了。“东君大人说话也真是字字珠玑,小女子无言以对。”
慕容子如脸上逐渐露出笑意,这云逸的江山决计不能断送在这个女人手中。本来五年前夏奕枫放弃帝位已然令他很是愤怒,他细心栽培了他这么多年,让他前往苍离,最后竟然因为眼前的女人……
“杀了她——若你还是认我这个师傅。”慕容子如接下来的话倒是在龙樊川的意料之中,她算是知道先前在门外夏奕枫让她离开的意思为何那般明显了,原来这一切竟然是因为这个东君在此。
“我深知东君对我的恨意,只是东君同我父亲也算是八拜之交,如今对我如此,不觉得有为情谊?”龙樊川所言非虚,只是后来的事态发展有些偏颇罢了。
“哼,那只老狐狸倒也算是死了,不然整个云逸更加不得安生了。”慕容子如的语气微微有些不屑,倒也说不上是什么情感上的波动,只是略微有些怅然。
龙樊川从他的神色上看出了一抹契机,只是上一代的恩怨她不是很明白,幼时曾记得这位东君经常来府里找龙隐喝酒但龙樊川知道他们每每不欢而散的原因都是因为苏晴。
“你倒是和苏晴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还差得远着呢?”慕容子如说话的时候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龙樊川的脸。
“您现在恐怕暂时动不得我。”龙樊川隐约觉察到这位东君的情绪渐渐抚平了不少,看来龙隐在他心目中还是有相当的地位的,只是不知道当他知晓她和夏奕璟的所作所为的时候还能不能这般平静。
龙樊川面不改色地将赫连幽给她的玉牌扔回给他“现在正值三国同盟的时期,内乱再起都是九州之内不愿看到的,相信东君是顾全大局的人,断然不会为了小女子的性命断送了整个九州,不是么?”
龙樊川面带笑意,殊不知此刻夏奕枫的目光正一刻不离地停留在她身上,他的神色复杂,龙樊川早已感觉到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是夏奕枫越是如此,龙樊川越是觉着自己心中没底。上次在未央宫里发生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他那时的杀意到现在她都清楚地记得,没错那冰冷的视线,混杂着太多的难以放下执念。
慕容子如显然没想到这丫头现在的处境,仅仅是听着下人的通报这才匆匆赶来,一时间脸色又再度暗了下来。龙樊川对于东君虽然忌惮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的地步。
“果真伶牙俐齿,不过我这次前来倒不主要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人呢?若真是那般桀骜不驯,老夫倒要亲自来调教一番了。”慕容子如此言一出,龙樊川霎时间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也明白了夏奕枫在床笫之间的话所言非虚。
记得昨日缠绵到极致的时候,夏奕枫忽然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那小家伙在太过麻烦,不如将他送去东君那里的好。”夏奕枫说这话的时候嗓音低沉而嘶哑,龙樊川起初以为之前说的不过是吓唬夏殊言或者和她之间的情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夏殊言也被白虎带着走了进来。东君在云逸相当于国师一般,凡是由国师亲自教导的弟子,一般都是帝王之才,然而云逸现在的皇帝是夏奕澜,这对夏殊言意味着什么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不行,他不能随你去。”龙樊川忽然想到这一点,猛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