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先是一愣,随后再度望向凌初寒的时候眼眸里多了一丝无奈“之前诈死了这么久,他还真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呢。”凌初寒望向秦苏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惊讶。
云逸的内臣之间一直有一个传闻,说是三皇子夏奕璟其实并非皇室血脉,但这个传言是真是假他也不好直接问眼前这个女人,毕竟其本人已死,其结果如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你倒是在云逸呆了这么久,上次苏武的事情办得不错,现在还要麻烦你再把他送回来。”秦苏的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意味深长地向屋里看了一眼才离去。
此刻屋中秦罗燕一直望着一直昏迷不醒的陆羽靖整个人都有一种很冲动,她的眼眶红红地,心中也似乎有纠缠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情感,此起彼伏。
“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之前要置我于死地,如今却还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秦罗燕望着眼前在榻上一动不动的男人,真的很难想象明明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陆羽靖的所作所为,现在想起来她就开始后怕。
秦罗燕将头轻轻地靠在陆羽靖的胸膛上,似乎只有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才能微微安下心来。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秦罗燕脑海中又忽然浮现出了老太医的一句“九死一生。”就感到自己浑身恶寒,尽管久经沙场,千军万马在前也丝毫不为之忌惮的她如今竟然开始害怕,就这样开始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心再也填不满的空空如也。
“陆羽靖,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怎么办?你给我起来,解释清楚。”秦罗燕的瞳孔湿漉漉的望着陆羽靖,仿佛要把他的身体望出一个洞来。
“咳咳——”几声咳嗽,秦罗燕忽然发现自己后背一重,一只大手正在试图安抚她此刻的情绪。她先是一惊,随后猛地睁开眼,意识到不对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此刻早已清醒的陆羽靖。
“丫头,你再不起来,我怕是要再死一次了。”陆羽靖的嘴角带着苦笑,惨白的脸色暴露了他此刻严重的伤势,而秦罗燕整个人还沉浸在他刚才的一句话中。
‘丫头’,他是有多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一年、两年甚至更久,她隐隐记得在记忆深处每每午夜梦回才会出现的名字。只是这次她不解,她心中有满腹的疑惑要问眼前的男人。
“好了,我这才刚刚醒来,让我先休息一阵子,你再闹腾吧”陆羽靖宠溺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不过尽管如此他也知道眼前的女人的性子倔的很,至少一时半会想让她收手是不可能的。
“恩。”秦罗燕从鼻腔里发出的这一声轻哼,出乎了陆羽靖对她原本的认识。“那你好好休息吧,太医说你的身子……需要静养。”秦罗燕作势想要离去却发现陆羽靖在她颓然转身之际扣住了她的手腕。
“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陆羽靖拉住秦罗燕的气力实在小的很,若是她想要挣脱轻而易举。再加上陆羽靖本来就不是习武之人,若是在平常她也不会受制于他的,只是如今双脚就好像深深扎根了一样,再难移动半步。
“陆羽靖,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让我不闹腾我就走,现在又要我留下来?我也是人,被你这样呼来喝去……”秦罗燕本想再说下去,但看着他忍着痛苦强颜欢笑的样子,泪水还是忍不住溢了出来。
“傻丫头,有些事情我之后再和你解释,只是现在……”陆羽靖的眸光撇向秦罗燕身后的时候不有地变得幽深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几分“不方便。”
秦罗燕顺着他的目光向着门外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而这恰好是她此刻最不想面对的选择。“臣参见王爷——”秦罗燕立刻收起方才眼中的情愫,迎着门口的方向单膝跪地。
此刻夏奕枫望着屋内的情景还是迈着步子走到了陆羽靖的旁边,陆羽靖望了一眼仍旧跪在一旁的秦罗燕,眉头不由紧皱,看向夏奕枫的目光中不由地带了几分敌意。夏奕枫自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只是迟迟不开口就是想知道秦罗燕在这个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如今看来早已一派清明。
“罗燕,我和陆大人还有事情要商议,你先去宫里执行你的内务吧。”夏奕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秦罗燕不知为何就是迈不开步子。夏奕枫望着秦罗燕纹丝不动的样子,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羽靖。
“燕儿,你先出去吧。”陆羽靖又劝了一句,秦罗燕这才离开。
当陆羽靖将目光转向夏奕枫的时候,竟然在这个平素里不苟言笑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以及刻意压低的低笑声。“王爷,在笑什么?”很显然陆羽靖在明知故问。
“看来陆大人的魅力很大啊,没来云逸几天,我手下的人倒也开始不听使唤了。”夏奕枫的话中带着揶揄,其实对秦罗燕的心思他又岂会不知?只是此刻他的出现的时机确实有些尴尬。
“七王爷名声在外也不比陆某逊色,女帝的亲信不是也在凉州为了王爷让陆某难堪了么?回到玄国可是被女帝重重地责罚了呢。”陆羽靖看似抱怨的语气实则充满了挑衅。
夏奕枫望着躺在塌上这副样子仍旧不安分的男人,微微摇头。“本王这次前来是想和陆相做一个交易的。”夏奕枫敛了神色,一时间气氛开始变得凝重。陆羽靖示意他开口“本王想亲自去一趟玄国,劳烦陆大人这次回去之后同女帝传达一下。”
“王爷本就是面子极大之人,前来玄国又何须陆某来引路?”陆羽靖对于夏奕枫的想法不是摸得很透彻,世人都说这男人的心思变幻莫测难以揣度,如今看来也不是不无道理。
“王爷这番美意,陆某实在是——”陆羽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账,这样弄不清楚目的的交易自然也是不肯轻易就范的。
“王爷,王妃的下落找到了。”此刻凌初寒忽然出现在门前,但忽然意识到有外人在,自知失礼也只能暂且告退。
夏奕枫回眸望了一眼凌初寒示意他稍等,随后意味深长地望了漫不经心躺在塌上的男人一眼“我想到时候陆大人会来求我和你做交易的。”说完也不顾陆羽靖的脸色,直接走出了门……
夏奕枫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看见失踪几日的女人此刻正昏迷地躺在一旁,而凌初寒一直站在一边无动于衷地望着龙樊川就这样躺在地上。心想着若是真的秦苏说的是真的,那用眼前这个女人来牵制住夏奕枫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夏奕枫眼眸微眯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女人,虽说是盛夏,但以现在是时辰来看,皇宫里本就人少,这样的偏殿还是如临深秋的。他的眉头皱起,不悦地看了凌初寒一眼,示意他先下去。凌初寒心领神会,但此刻他仍旧没有离去。夏奕枫的语气略有些不悦“凌初寒,你不懂本王的意思?”
“王爷,她的身份特殊——不如就此——”凌初寒做了一个用手抹脖子的动作,话未说完就已经感到夏奕枫那强大的气场。也不敢再多言语,只能直接告退。
见他已经离去,夏奕枫这才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地上的女子直接抱了起来。“你呀,真是够折磨人的了。”似是无奈地一句低叹,却包含着无限的宠溺。
御书房内——
夏奕澜看着这几日呈上来的奏折,整个人都觉得很是疲惫。正在此时,恰巧白雅未经通报直接走了进来。“夏奕澜,我们郡主呢?我已经找了她快十日了,夏奕枫究竟将她藏到何处去了?”白雅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很难想象得到她此刻心中的忧愁。
“你说的是龙樊川?”夏奕澜直接放下奏折,起身走到白雅的面前,同样一脸的朦胧。
见白雅面露难色,夏奕澜的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隐隐有些担忧,这几日皇兄并没有和她提及过这件事情,单是从这几天的种种迹象表明。
“皇后娘娘——”随着小德子站在殿外的一声惊呼,夏奕澜这才回过神。白雅倒是毫无畏惧,不过是个傀儡皇后,此刻前来也不过是浪费她的时间。
“夏奕澜,你快告我,夏奕枫她把我姐姐藏到哪里去了?”白雅已经快要崩溃了,女帝的药早就到了,如果超过时限她还没有服用的话,后果必定难以想象。先不论如何同赫连幽交代,单看她们之间的情谊她就很难过。
“皇上,臣妾此番前来是带来了皇上想要的消息,不知——”萧画锦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刻意无视她的白雅。
“皇后的身子可还好些了?”夏奕澜终究还是问了一句,萧画锦的宫里一直不是很太平,再加上之前萧瑞的矛盾。他去看过萧画锦几次,可最终被她以种种理由拒之门外,如今想来不免有些奇怪,这还是萧画锦第一次主动找他。
“无妨。”夏奕澜同样看了一眼白雅,示意萧画锦安心。
“我想我要什么你应该清清楚楚,不如请帝君放了我,至于你想要的,画锦一定知无不言。”萧画锦像是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她并没有帝后之间的尊称,反倒是用了最平常的‘你’和‘我’。
夏奕澜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开口“好。”萧画锦这才安心下神色示意夏奕澜提问。
“你会武?上次在皇宫和我交手的是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夏奕澜尚未开口,白雅就率先出声。惹得夏奕澜一脸的疑惑,夏奕澜自认为自己同夏奕枫最大的不同就是在性格上,有时候他真的认为若是此刻是夏奕枫在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踌躇的。
“恩,不过,我只回答帝君的问题。”萧画锦点头默认,但神色中充满了对白雅的敌意。她一向是不相信玄国人的,自始至终都不会。
“她的问题也是朕的问题,皇后说吧——”夏奕澜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也只能安慰她们各退让一步。
“皇上可记得龙樊川的父亲?”萧画锦开口的时候,略带了一丝停顿。
“他已经死了——”白雅自然是听说过龙隐这个人的,他可是前朝先帝最为忌讳的人之一。
“世俗之见,若是一个人真的想要死去,定然是不会这样简单的,更何况是他那样出色的将领,但龙樊川的事情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主要在于——”萧画锦话未说完,直接喷出一口黑血,夏奕澜望着她的胸口不知何时被一柄利剑所贯穿,偌大的血窟窿还在不断渗出血来。黑衣人立刻被白雅制服,牵制在地。
萧画锦嘴唇不停地蠕动像是在挣扎一般,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夏奕澜也顾不得她身上的污渍,不断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不知为何他心里出现了一丝慌乱。
忽然萧画锦的脸上出现一道笑意,气若游丝之间缓缓开口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从萧瑞的手里逃出来了,呵呵——夏奕,澜,咳咳,云逸的水可不止这些呢——”话未说完,她整个身子已经逐渐冰冷。
“喂,你怎么了?你——”另一边白雅手里的黑衣人也服毒自尽了。
夏奕澜也顾不得龙袍上的血渍,只是静静地望了一眼萧画锦脸上的笑意,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那日萧瑞领着她前来御书房的情景,她恳请他的情景仍旧是历历在目。再回想起方才萧画锦所说的话,龙隐?莫非他还没有死?只是他诈死这么多年的目的又是什么?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白雅正在扒开萧画锦的衣服。“她现在还不能死?若是幕后的人知道她死了的话,一切就结束了。”白雅正踌躇着如何处理萧画锦的尸体,整个人都显得很冷静。
“她不死?总得有人代替她活着,然而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我们两人,白姑娘,你觉得呢?”夏奕澜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白雅也不是傻子,在玄国当暗杀者那会,这些事情她也做过不少,只是这次冒充的是云逸皇后,她真的有些后怕。
“不会有事的,朕会护着你。”夏奕澜看出白雅的担忧,坦然解释道。
白雅犹豫了很久,望着这满室的狼藉,只能无奈感叹自己出现的正是太是时候了……
七王府——
夏奕枫望着床榻上昏睡不醒的龙樊川,心中百感交集。只是这女人还没有去除嫌疑,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乱了……忽然床榻上的人手指动了两下——